叶俊亲自清理了两间库房,用来以后存放自己的东西。之后就出了空间。
在空间里吃饱喝足的叶俊,心情极好,刚坐到椅子上想继续做“文字搬运工”继续誊写“射雕英雄传”,就听见了敲门声。叶俊并不起身,只问了一句:“谁呀”?
“是我,我害怕,能不能让我进去和你待会儿”?是钱睿。叶俊道:“你若害怕就往哪来的还回哪里去,没人强迫你在这儿”。
钱睿吃了闭门羹,站在叶俊门前犹豫半晌,终是一咬牙往别处走去。叶俊听他脚步声远了,才开始静下心来,誊写小说。
是夜,叶俊栓了门,很有安全感地睡得很是舒服,这导致他早起跑步时觉得格外体力充沛。
让叶俊没想到的是,钱睿竟然主动找上了秦汉,问秦汉愿意不愿意和他一起住,秦汉呢?还真就一口答应了。所以这一天是钱睿和秦汉照着叶俊那间房的样子收拾自己宿舍的一天。
叶俊心里苦逼地想:“想独居怎么这么难呢?沈玉玏还真是多事儿的不行!没有邻居真的挺好的,自己一点儿都不害怕好不”?!
因他们这边是距离饭堂最远的地方,更兼饭堂的饭菜那可是有名的难吃,所以有时候一早一晚的叶俊就用砂锅自己熬点粥,就着咸菜凑合一顿。只是这多出来的两个蹭粥喝的该肿么办呀?唉!(自己倒是可以进空间吃喝,但一直不开火,很容易暴露)
三天休息过后,叶俊果然被分在了“丁字班”,这个班级里的都是各个县童生试中成绩排在后五名的、平时书院里最爱惹是生非的、以及之前在这边学习上一直是倒数前三十名的,所以,这“丁字班”人很多,放眼一看,得有一百来人,而且全是学渣渣。叶俊心内奔腾过一万匹草泥马……
“丁字班”的主讲先生叫朱永福,他的姓氏不好,大家称呼他时都憋着笑“朱先生好,猪先生好……”叶俊促狭地想:“他自己肯定也不好受吧”。
可是,不管这“丁字班”有多少牛鬼蛇神,叶俊只是读书读书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叶俊一向是个有目标的人,他心里明白得很,自己为何要在这里受这份罪。最起码不应该让这罪白受。
秦汉被分在了“丙字班”,那钱睿竟然在“乙字班”,叶俊觉得自己倒是小瞧了他。自此后叶俊读书上有什么不懂的,就直接等晚上去问钱睿。
叶俊不客气,钱睿当然也不客气,钱睿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叶俊就说:“以后我做了什么好吃的你都别吃”。于是,钱睿败下阵来,只得乖乖指导叶俊的功课。尤其还有好处,外面风靡的那些话本子,钱睿和秦汉都能第一时间看见更新版。这是别人都没有的福利。
叶俊在麒麟书院终于安定下来,并成功融入进去,他和许多学子一样,提起自己是麒麟书院的人,很是感到自豪。只不过嘛,也有让人不顺心的地方,譬如:每到饭堂吃饭的时候,许多人都会对他指指点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嗤笑一句:“看哪,这就是那个傻大胆儿”!叶俊想,这世间哪来的鬼呀?人比鬼还可怕好不?再说了我自己愿意住在鬼屋,干别人何事?时间终会改变一切吧。
书院是一个讲规矩的地方,几时起床、几时晨读、几时锻炼、几时听课、几时默书、几时吃饭、几时就寝这都是有规定的,敲钟为信号。而叶俊呢?比起其他公子少爷,他为何能适应良好?皆是因为叶俊前世就已经被训练成了一个这样的人,若永远不用喝孟婆汤,有些东西他是会刻在脑袋里生生世世的。
书院每九天休息一天,称为旬假。旬假的时候,一般本地的都会回家,外地的都会出门逛街,叶俊最常去的地方那当然是读书坊了。
书院每月都有月考,考试后的成绩大红榜一般都张贴在去饭堂的路上,不管你入学几天或是几年,成绩大红榜上永远都是全校所有成员的成绩大排名。有这个,叶俊很高兴,能看到自己一直在进步这是令人开心的事情,不怕进步得慢,只要稳步向前就好。
叶俊虽说不是特别贪图享受的人,可是,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他可不想把自己翻书、写字、画画的手都冻得生了冻疮,所以他就又拿着图纸,趁着休沐日拿到了铁匠铺子处打炉子,打炉子的时候顺便给铁匠讲解了一下这个炉子的优势是什么,顺便地顺便再谈个合作。
铁匠也是个头脑灵活的,打造出来之后,越想越觉得这是一条发财之道,他敢说,这种炉子,在整个中州府城来说是首创,他可不知道这个炉子在开远县基本每家每户都有,人多的人家,那一买就是几十个。
所以等叶俊来取炉子时,铁匠便欣然同意了与叶俊的合作,所得利润二八分,叶俊只出了想法,铁这材料也贵的很,所以叶俊只能拿利润的两成。对叶俊来说这是意外之喜,他也没想过靠着这个安身立命,只想赚点小钱,所以就一切按照铁匠说的要求,二人签了一个简单的合作协议。
后来,叶俊得知铁匠铺在冬天时还卖煤炭,想着找谁买都是买,就干脆一事不烦二主好了,便又跟此人签了冬日供应煤炭的协议,届时由铁匠将煤炭给叶俊送到书院的儒舍去。
像这种在取暖的同时,既能烤东西吃,又能烧热水的炉子,谁能不爱?叶俊有了,钱睿和秦汉立刻就跟着弄了这么一个,尽管纯铁的炉子造价高昂,可是炉子一经推出,还是立刻从书院向周边辐射出去,很受追捧。中州府可是个富庶的好地方。
又一次的旬假结束之后,钱睿从家里归来,他拎着小半袋子大馒头,手里还拿了一支含苞待放的梅花。
秦汉接过馒头,瞄着梅花枝忍不住问钱睿道:“智恒,你还有这个雅兴”?
钱睿向隔壁努努嘴,说道:“这不是某人喜欢嘛,他那桌案的长颈瓶中什么时候缺过花花草草?狗尾巴花儿他都爱,这个他能不爱?刚好家里的梅树要开,我顺手就折了一支来。跟他比,咱俩就是妥妥的俗人”。
秦汉笑道:“也是,贤俊的确喜欢这些,若不是这厮说话行事实在彪悍,有时候我都觉得他是个姑娘,平时活得也忒细致了”。
钱睿道:“贤俊还没回来吗”?
秦汉道:“嗯,今天他去读书坊送新书了,应该快回来了”。
……
叶俊的进步不是最快的,也不是最慢的,然而,关心他的人一直都看得到,他一直在进步。
整个书院有学子三百八十人,叶俊第一次月考是三百五十名;第二次月考是三百二十名;第三次月考是二百九十名;第四次月考是二百四十名;第五次月考是二百三十名;年底月考是二百名。
他如今已经在“丙字班”听课了。只要进了二百名,他就能进“乙字班”,他也是只差那临门一脚了。
年底的考试后,已然是腊月初十,书院就算放假了,等来年的正月十八再开课。此时有家的都该收拾行装回家了,叶俊却很是犹豫,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沈府,因为其实那里也不是自己的家,来时也没人叮嘱过自己,过年时一定要回去。只是,玉琪也不在家,不知道沈府需不需要自己去替代一下?!
钱睿和秦汉已经回家了,叶俊一边收拾着一边犹豫着,很是迷茫。腊月十五,学院里基本都走干净了,整个儒舍区,大概只剩了叶俊和舍监两个人。从昨天夜里开始,一直在下雪,辰时左右,雪下得越发大了,距离稍远一些,就看不清人。因无甚事,叶俊难得地睡了个懒觉,此时自己刚刚梳洗完毕,准备用屋子里的小炉子熬点粥。
就在此时,竟然有人敲响了自己的房门。叶俊一愣,按说此时不可能有人找自己啊。“咚咚咚”门又响,叶俊回神,赶忙上前开门。门“吱嘎”打开,他挑起厚厚的棉门帘,一瞧,瞬间呆住。
沈玉玏站在风雪里,披着一件带兜帽的大红缎子斗篷,兜帽边缘镶着一圈白色的兔毛,越加衬得她肌肤如玉,明眸善睐。她冲着叶俊笑得很美,语气清脆地说道:“你这呆子,读书读傻了不成,这么冷就让我继续站在门外吗”?
叶俊收起惊讶,笑着一把揽住沈玉玏的肩膀,将沈玉玏带进了自己的小蜗居,回身关好屋门,说道:“你怎么来了?我都被惊住了,我们舍监大人就这么放你进来了?他没为难你吧”。
沈玉玏好奇地将这屋子看了一圈,皱了皱眉,说道:“如今除了你,也没有别的生员了,还有什么可忌讳的。他见我正是要找你的,自然就放我进来了”。她没说,她给那个圆滚滚的舍监塞了一个十两重的银元宝。叶俊给沈玉玏倒了一杯热水,让她捧在手里暖手,说道:“我这里没茶,你就凑合喝一口,暖暖吧”。
沈玉玏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别扭的性子,我若是不来你是不是就不回府里过年了?我可是在书院外等了你好几天了,见别人都陆陆续续走了,唯独不见你的身影,我没法子,只得上来找你。走吧,跟我回家过年去,哪有过年不回家的”?
叶俊瞬间鼻子一酸,红了眼眶,他低下头略作掩饰,说了一声:“好,我跟你回家过年”叶俊抬头冲着沈玉玏笑得十分柔软,道:“多谢你来接我回家,一路辛苦了”。沈玉玏却白了叶俊一眼,心中暗道:“辛苦什么呀?我一直在府城陪着你呢”。
沈玉玏看着叶俊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将炉子盖了铁盖子,将铺盖卷好,用一块布遮住,她到底还是忍不住说道:“我知道无论何时你都能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很好,可是,这也太简陋了!是不是我给你的银子都被你压了箱底?你怎么能对自己这般吝啬?金银毕竟都是身外之物。若说你出身我们沈府,谁信啊”?
叶俊笑道:“我这儿已经是我们学院最奢侈的屋子了,所以咱还是低调行事吧”。沈玉玏嘴上不说,心里却暗自合计:“年后一定要给他多带一些银子来学院”。
出门时,沈玉玏忽然用手指了指那个铁炉子,说道:“这个还不错,可是为何要弄个铁管子伸到窗外去”?叶俊道:“你还说我朴素,我打造这个铁炉子就花了三两银子呢。伸出窗外的铁管子是烟囱,不然这个炭气容易把人熏死,睡梦中什么都不知道人就死了,所以必须用烟囱将炭气排到屋外。你看这边,扭开这个按钮,还能出热水,早晚洗漱很方便的”。叶俊没有说的是他靠这个炉子还大赚了一笔,与铁匠铺签订了合约,取纯利润的两成。
沈玉玏:“这么好的东西咱家不用吗”?叶俊:“咱家本就有啊,我那飞鹤院就有三四个呢。咱们家里的主子屋里烧的都是上好的银丝炭,用不着这个,所以咱家的炉子都在下人房里,你没见过”。沈玉玏:“奥~~~”
沈玉玏看着叶俊将屋门锁好,沈玉玏伸手将叶俊的兜帽也帮他戴好,而后二人相视一笑,手牵着手往下走。之所以手牵着手当然是因为路有点滑,此时雪越发大了。
叶俊永远都忘不了,沈玉玏牵着自己的手陪着自己走得这段路。风雪漫天,他的心里却是暖融融的。在异世也有人惦记着自己了,自己以后不是一个人了。这种感觉真好。
到了麒麟书院的大门外,二人一起上了早就等在这里的马车,叶俊才问道:“过年时咱们能去法华寺看看玉琪吗”?沈玉玏道:“去了法华寺也见不到玉琪。听父亲说大师带着玉琪去寻药了,他们离开沈府之后,只在法华寺待了三个月,之后就不知去哪了。反正该回来时就自会回来了吧”。
叶俊道:“真希望玉琪能早日归来。玉琪做事专注,他学问比我好,若参加科举,指定会有所成就”。沈玉玏道:“人嘛,有失有得,实属正常,不然,玉琪都快成了完人了”。叶俊笑昵着沈玉玏:“你如今倒是想开了?若早想开你何必在张家受那许多的气”?
沈玉玏道:“早些时候总想着能不给家里惹麻烦就不要给家里惹麻烦,咱们家里除了钱多些,也实在……其实若不是你来了咱们家,态度强硬地替我出头,我想和离哪里又能那么容易?父亲对吾等极为关爱是真的,可他过于在乎名声和面子也是真的。父亲的做法也不难理解,弟弟一向半个身子骨,在外面他一向直不起腰来,觉得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儿,这些年亏也没少吃,脾气倒是越来越息事宁人了。
可是如此鲜活的你来了咱们家,替玉琪出头那么多次,你强势又不肯受欺负,连家里的管事和下人都认可你,慢慢地,父亲受到了你潜移默化的影响,所以如今才更像个说一不二的大家长。你不想回家过年,不过是害怕我父亲对你看不上,其实呢,是你想多了。
你在这边读书这半年,父亲不止一次跟我说,你如今正长身体,又已是秀才身份,别短了你的花销,走出去也不好看。所以呀,这越是到了年底,我父亲那边许许多多的迎来送往事宜、大小庄头、大小掌柜的交账事宜,纷繁复杂,他会更盼着你回去,你到了家里,好赖能为他分担三分。我就盼着,你看在玉琪的面上,父亲也看在玉琪的面上,你们俩之间可以多点真心,少点戒备,始终能和平共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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