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岚山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叶俊,说道:“不到甲字班是没资格参加这个诗会的,叶俊你还是第一个被邀请参加曲水流觞诗会的乙字班的学子呢,你真厉害”。叶俊道:“厉害什么啊?我哪里会做什么诗啊,我最怕作诗了”。
徐博苗道:“可你做的 咏红梅 就挺好的”。叶俊道:“那不知是我从哪里听来的呢,当时脑子一热就念了出来,如今我老后悔了”。
……
要说叶俊在书院里混得也算是如鱼得水,可是,一旦遇到某种时候,又会显得十分的苦逼。譬如此时此刻,他本来就是宿醉之后,浑身无力,可是想上个厕所,还不得不往后山爬。
有人或许会问干嘛不进空间解决,白天他身边就没有没人的时候,进空间很危险。
所以每当叶俊需要解决人生三急都是往山上爬,从他的儒舍往上爬二三十米有个小平台,小平台的另一面是山石树木,大多也没人往那里去,他借着山石树木的遮掩再进空间。
于是,他每天早上、中午、晚上三趟四趟地往屋后的山上爬,书院内的公厕他是打死不敢去的,所以平时他是半点儿汤汤水水不敢多喝的。今天例外,胃不舒服,热汤喝多了,钱睿和秦汉回了他们自己的小屋后,叶俊顾不上向四周围探看是否还有别人,就直接退后几步助跑,一个纵跳就上了书院的后围墙,然后站在后围墙上伸手抓住一根粗壮的藤蔓,身姿灵巧地就爬到山上去了。
在他身后不远处,沐青雪用书掩住自己因惊愕而微张的嘴。然后在沐青雪的视线里,叶俊身手敏捷如林中猿猴一般地攀援而上,在一个高点处消失踪迹。只过了片刻,叶俊就又“飞”回来了。叶俊落地重新站在自己的小屋子跟前,才发现了不远处的沐青雪。
沐青雪早已恢复如常,走上前来坦然问道:“不知叶学弟刚刚所为哪般”?说着还指了指后面的山坡。
叶俊摸摸鼻子,尽力不尴尬地答道:“人有三急嘛,更何况在讲堂坐了大半天了,还能趁机活动一下筋骨,让沐学兄见笑了”。
沐青雪道:“为兄做不到,十分钦佩”。说着话还对着叶俊一挑大拇指。
叶俊更觉尴尬,急忙转移话题道:“不知沐学兄寻我何事”?
沐青雪道:“来给你送两本书,好好读书,我,很看好你”。
叶俊颔首,双手接过书,真诚道:“多谢沐学兄,俊,定当竭尽全力,争取不让沐学兄失望”。
……
从叶俊那里出来,沐青雪便回了山长的小院儿,沐青雪上前施礼问好,山长却道:“你去哪了?以前你可是一天一天的都不出小院子的”?
沐青雪道:“老师您不是也很看好叶俊吗,为了麒麟书院的未来及名誉考虑,我去给叶俊送了几本书,让他不要懈怠”。
山长先是十分惊讶,而后竟哈哈笑了起来,说道:“那,让我猜猜,你肯定不是第一次给他送书,是也不是”?
沐青雪眼中闪过一抹可疑的羞窘之色,说道:“是第二次。上次他送了我好吃的,我总要多照顾他一些”。
山长十分欣慰地轻抚着自己的胡子,说道:“好啊,很好,为师没有看错你,你能这样做,为师很高兴。青雪啊,你早晚是要入仕的,你可知官场如战场,不是光头脑聪明、学问好就能做好官的,叶俊身上有你没有的东西,那是你需要学习的”。
沐青雪道:“是,青雪谨遵老师的教诲”。
山长:“你近距离地接触过了,你觉得,叶俊此子,到底如何”?
过了好半晌,沐青雪才道:“叶俊,这个人,一点儿都不像个真正的儒生,也不像个真正端方的君子。举手投足或许装得很像,然他骨子里有匪气也有痞气,他的眼神,十分锐利,似能洞心。他与我之前接触的所有人都不同,他,很有意思,对,就是很有意思”。
所谓曲水流觞诗会是中国古代民间的一种传统习俗,后来发展成为文人墨客诗酒唱酬的一种雅事。此次诗会在书院的 听风楼 举行。
听风楼一楼引入了山泉活水,其内用石头人工建造了九曲十回的水渠,自南进从北出,大家一个挨一个围坐在水渠两旁,在上流放置酒杯,酒杯顺流而下,停在谁的面前,谁就取杯饮酒同时赋诗一首。
叶俊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倒是觉得有点儿意思。只不过以他的资格,也只能坐在末位了。叶俊也喜欢坐在末位,自觉自己这么个身份太招摇了毕竟不好。
文雅人行文雅事,叶俊是真的长了见识,这些古代文人们都是出口成诗,这文学造诣狂甩自己N条街。尽管自己可以随意剽窃,可是坐在这群人中,叶俊仍是感到如坐针毡,自惭形秽。
眼看诗作了许多,酒也喝了许多,日头也升得老高,空气逐渐燥热,终于接近尾声,叶俊刚想长舒一口气,自己终于可以走了。可不成想,气舒一半,自己忽然被点了名。
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山长在众目睽睽之下望着叶俊说道:“叶俊,听说你的诗做的不错,不若给大家添个彩儿吧”。叶俊不知是热得还是急得竟出了满额头的汗。
他站起身来,对诸位恭谨施礼道:“在座都是俊的长辈或者学兄,俊怎敢在此轻狂?俊才读了几天书,哪里会做什么诗?不过有个好的记忆力,听过别人念便记住了,若寻出处,可也不得而知了。实在是不会作诗,但是山长既点了俊的名,俊也不敢不从,只是诗什么的就算了吧,省得贻笑大方,不若俊在此给唱上一曲儿,给大家助助兴,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听了他的话,大家先是觉得惊奇,后来又都不觉有几分可笑,均心中暗道:“山长这是把孩子逼急了,给大家唱个小曲儿助-兴-的话都说出来了”。
在座长者皆有心饶他一遭,说声:“时间不早了,就散了吧”。可是还没说出来,书院里一群年轻的儒生却是开始起哄道:“不成想叶俊老弟还有这种本事,可以可以,吾等洗耳恭听”。得,下去的台阶就这么没了。
叶俊见一群小的起哄,估计也是因着这段时间自己冒头儿比较频繁,这群人都是故意叫自己好看。叶俊自己先就笑了,也不扭捏,来到 听风楼 的最里边,那里靠墙的黄花梨桌案上放着一把古琴,她在古琴面前跪坐好,面向众人道:“俊,献丑了”!
叶俊心道:“你们都不怕被荼毒耳朵,我怕什么?你们着实小看了我的脸皮厚度,哼”~
淼淼的琴音似带着汩汩的水声从远远的地方传来,凭空让人心静、去燥。在流淌的琴音里叶俊略略低沉地吟唱道:“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
声渐不闻音渐消,众人沉浸在那美妙的歌声里却是半晌回不了神。叶俊那轻言慢语地吟唱,将大家带入了一种情境:水雾弥漫的湖泊、两间简单的茅屋、一个手挽草篮的女子、身着白色的纱衣,曼妙的身姿倒映在笼着青雾的湖水里,越想看清,就越是看不清晰,最后竟是消散在雾气之中……
叶俊起身施礼,功成身退。
其实叶俊心里也是没底,就她那拙劣的琴技,还是当初为了接近那大毒枭特意学的。因那大毒枭喜欢附庸风雅,手里又刚好有一把在拍卖会上拍来的好琴,是以叶俊才去学了这个,且,他就只会弹这么一首。
当初就是靠着练得炉火纯青的这么一首“在水一方”,他才得了大毒枭的青眼,才有机会彻底打入贩毒集团的内部。想想前尘也是无限唏嘘,都说技多不压身,诚不欺我,今天又糊弄了一回。
曲水流觞诗会后的一晚,吃过了晚饭,叶俊仍是回了讲堂继续写大字,三个多月以来的苦练如今终于小有成效。
与她相熟的几个人都知道她的习惯,她是个很自律的人,无论做什么都认认真真,例如:晨跑、晨读、晚间练大字等。所以大家才都愿意围在她的身边,有她陪着,似乎读书也没有那么枯燥了。
秦汉、钱睿、闫淙、杜子詹、孙岚山、徐博苗等人先后进了讲堂,没人乱说话,人手一本书,或默诵或默写,屋内烛火摇曳,但是只有“沙沙沙”的纸张声响。
不一刻,竟然又来了几人,李贵田、苏允武、刘逐风、陈雨石也是人手一提篮,进来后也不说话,和大家一样认真学习起来。前面七人都愣了一愣,可转瞬又都专注在自己的事情上。
马先生在后门处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悄悄地走了开去。他明白,无论一个人有多么天才,但不努力,终究会平庸一世。这世间的圣人、大儒、宰相、名将无不是天资加实干方能成就功业。
叶俊此子果然不俗,怪不得山长如此看重他。然而他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他可以影响他周围的人,他可以带动他们一起前进。这叫领袖群伦,这是天生的领航人。
马先生百感交集地往回走,却是刚好遇见了山长。马先生上前施礼,山长摆摆手,说道:“你还是不放心,又去门外盯着了”?马先生道:“放心,放心了。讲堂里灯火通明,但是鸦雀无声,都跟着叶俊自学呢”。
山长一笑,说道:“叶俊此子,锦绣文章或许比不上沐青雪,但是论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聚集人心这些仕途经济,沐青雪可是远远不如。谁能想到他能把李贵田那几个惹事精都带动地努力读起书来?了不起啊”!
马先生道:“先有沐青雪,后有叶俊,咱们书院是注定要扬名大渝啦”。
山长一捋胡子,哈哈笑道:“能有这样的学生的确是书院的福气,也是你我的福气。走,咱两去我那儿喝几杯,我那里新得了几坛子桃花醉”。马先生呵呵一笑,施礼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这里两位先生去喝酒暂且不提,只说叶俊跪坐在塌几上忽感下腹坠痛紧跟着身-下-涌出一股热流,叶俊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是个女人就知道,这是大姨妈造访了。她做女人多年,对这个还是不陌生的,只不过,这一次却是这一世的第一次罢了。
幸亏这是大姨妈才来,又是晚上,众人也不会盯着某一处认真瞧,叶俊迅速站起身,收拾一下笔墨纸砚,放进自己的提篮,回头轻声说道:“今日有些腹痛,怕是要去蹲茅厕,所以我就先行一步了”。众人无可无不可,叶俊已然大踏步向儒舍行去。
他进了自己的小屋子,直接就把门给栓死了。他闪身进了空间,将已经脏掉的衣服换下来,穿好安全裤,安全裤外面又套了一条防渗漏的鹿皮紧身平角短裤,这条鹿皮的平角短裤还是他自己提前给自己备下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变化,他不得不为自己做许多某些方面的准备。他这鹿皮平角短裤不仅能预防月事的渗漏,还在关键部位缝了个女人没有的小东西,以后再入考场,势必得穿好了这个皮短裤才能进去,如此才不容易穿帮。
他身体不舒服,换下来的衣服也不爱自己洗了,祛除血渍后直接丢到了洗衣机里。早上、晚上也尽量不爬山上面解决三急了,只是要更早起一些,更晚睡一些,小伙伴们没人找他的时候他才能自由出入空间。
他来了月事,身体到底难受得紧,晨跑是不行了,只得装病。自己一装病害得一堆人追问用不用请郎中,唉~生活在男人堆里的女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好在还有心思细一些的,钱睿见叶俊脸色苍白如纸,一副虚弱的模样,立刻想到的是:最近吃得太差了,都没有肉,男人怎么能缺了肉吃?看看贤俊这小身板都营养不良了。是以他斥巨资买通舍监让其去府城中的老梆子烧鸡买了三只烧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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