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巧?”
“眠”眸光微暗,垂下睫翼。
如果这个名字不是被再度提及,他都有些忘记,这个曾经被他封印于万蛊塔二层的傀儡了。
“是,我想见见她,哪怕、哪怕只有一眼。”
半跪着的少年仰起头来,面上神色浅淡,周身却有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倔强感。
“不行。”
“眠”直接拒绝了,嗓音不大,却让剑流一颗心,霎时间,沉入谷底。
他并非没有察觉面前少年一瞬间似乎要满溢的失落,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根本不在乎,有些人类的情绪,他能辨别,却无法感同身受。
所以,失落就失落,难过就难过,他不会对此给予半分应允。
如今的万蛊塔一层,有了上次的行动所带来的养分的滋养,虫子们已经开始了竞争与吞噬,带剑流去那种地方,不现实,而且...也有可能节外生枝。
“为什么?”
嘴唇颤了颤,剑流有些不死心地问道,“有时候我会想,你到底还喜不喜欢阿巧姐姐?或者说,其实你只是把阿巧姐姐当做...工具。”
“...你只是想利用她!”
剑流猛然起身,缓缓变得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站于高阶之上的那抹绯色。
话说出来之际,剑流自己也愣住了,这些猜测,他往往都将其深埋于心底,但此时此刻,不知为何,他却脱口而出。
还是...还是以这样的语气.....
“眠”轻飘飘的视线,自高处望了过来,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并没有言语,却让少年心底发冷、发虚。
诚然,他如今已然成为剑宗剑首,而他现在面对的,是剑宗的...上一任剑首。
随着剑宗宗主的逝去,如今的剑宗,群龙无首,由座上之人接管,由宗主颇为看好的“眠”接管,是几乎剑宗所有弟子看来,最为正确的选择。
他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来到武林盟后,“眠”虽然样貌气质都较记忆之中有了些许变化,但他仍旧会如在剑宗时那般,教他剑法,为他指出剑法之中的破绽。
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变化,只是...那个一直让“眠”牵肠挂肚的存在,似乎凭空消失了。
她消失在“眠”的口头上,消失在“眠”的行动上,似乎...这么一位他从前以为会深深烙印在“眠”灵魂中的存在...消失了。
他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悲哀,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却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
原来...他一直所坚信的有关“眠”和阿巧姐姐的真挚恒久爱情,也终究抵不过岁月的侵蚀、时间的淡化。
“你...变了,为什么你从未提及过阿巧姐姐,,她不该被你遗忘,反而是...反而是总是将那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放在相当重要的位置。”
“他诞生于一个不死的种族,就算是死了——”
剑流的话被一声极其低沉的冷喝喝止。
“够了!剑流!”
一袭红衣的“眠”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修长的五指,扼住了剑流的咽喉。
现在只要他想,只要他指尖微动,手中之人,就会当即毙命。
负剑少年面上划过讶然,继而闭上了眼睛,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
他曾想过他与“眠”的差距,现在看来,似乎只是身法上的差距,就不小。
“剑流,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当然,我也不觉得你会懂。”
“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这次你那些话我就当做没听到,下次再有的话,我想,你该被管教管教了。”
“别试图激怒我。”
放在脖颈之上了手拿开,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少年狼狈地躬身,猛吸两口气。
“剑流告退。”
咬咬牙,他扭头离开。
只是当他拉开大殿的门,看到正迎面走来的白色短发少年时,一双眼睛之中,还是闪过不解与厌恶之情。
就是...就是这个家伙,似乎完全代替了阿巧姐姐在盟主心目中的...位置。
他不明白为什么“眠”会对这个家伙那么重视,他既没有为“眠”做过什么,也没有付出过什么。
更...没什么高超的武力,甚至连半点习武的天赋...都不曾有。
所以,盟主大人到底看中了这家伙什么!
难道...难道是那张还看得过去的脸吗?
摇了摇头,剑流不愿意再想下去了...他不想去觉得盟主大人是个庸俗的存在......
只是这家伙一进入武林盟,便轻而易举地得到了“眠”的重视和青睐,甚至在这之前,他从未,见到过这位。
到底...为什么?
剑流想不通,但他看过去的视线,却不曾遮遮掩掩。
时汜顶着这道视线慢悠悠走到负剑少年的面前,默不作声打量了面前人片刻,忽地一笑。
“你好像...对我恶意很大。”
虽然是问句,但他的语气之中却满是笃定。
负剑少年没有做声,只是又恶狠狠看了面前的家伙一眼,迅速离开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不想于这个幸运得离谱的玩家种族的家伙,有半句话的交流。
盯着那道背影看了会儿,知道完全消失在视线所及之处,白色短发少年才收回视线。
“眠”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身侧,见身旁人看过来,下意识唇角微弯。
“你手下的人,好像对我意见很大啊。”
时汜看了红衣少年一眼,说道。
“那么...父亲打算怎么惩罚他?”
“眠”笑了笑,却没有为其做任何辩解,他直接将处置权,递给了身侧人。
“嗯...不如就把他杀掉吧。”
“对我的恶意如此明显,我可没耐心跟他玩那些主角团化敌为友的把戏,我看,让他永远消失,是最简单的方式。”
红衣少年闻言,唇角的笑意不减,他连半分停顿都没有,直接选择了应允。
“那么...如你所愿。”
“正好,我的虫子,也缺少些食粮——”
“眠”的话,被时汜打断了。
对于“眠”的做法,时汜倒还真有点意外。
他知道“眠”会应允,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干脆利落,眼睛都不眨一下。
真是...没意思。
“好歹也是你的得力下属,因为外人的一句话,说杀就杀,未免太过让人寒心了。”
白发少年环抱双臂,望向少年离去的方向,淡淡评价。
他好像...大概知道那个尾随者是谁了,那种视线,那种目光,夹杂着厌恶和不太情愿的目光,太相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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