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还以为你比那些专家要强上一些呢,没想到,你也是个凡夫俗子!”江中鹤不屑一笑,伸出手就要将画卷起来。
“诶等会!”何生咧嘴一笑,急忙说道:“江爷爷,我说的是真的,你这幅画是假的...”
“闭嘴!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的收藏品!”江中鹤一脸怒色,他江中鹤收藏的东西,从来没有假货,至于这幅稚川移居图,他自己也看过很多遍,早就确定了是真迹。
这小子真是张口就来!
本来还以为他有些道行,没想到,连真假都分不出来!
“我真没说谎。”何生笑嘻嘻的说道:“江爷爷你看,这幅稚川移居图,不管是题跋还是印章,都是很有讲究的,从字迹和画工看不出真假,连墨色和清晰度都似极了真品。”
“但是,纸张上却有问题...”何生开口说道。
“你放屁!”江中鹤怒了,甚至开始骂起人来:“我搞了那么多年的收藏,这幅画纸质我一摸就知道是元代宣纸!”
“是!两面都是元代宣纸没错,可中间不是啊...”何生笑着说道:“毕竟是价值四个亿的东西,宣纸上自然得下大工夫了。江爷爷你想,元代的宣纸轻而薄,作画用的宣纸讲究里一层外两层,可这幅画的纸质两面摸着有些许的粗糙,手感也不像是仿古宣纸,但为什么,这纸张的质感有些硬而厚呢?”
听得这话,江中鹤愣了一愣,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何生这么一说,江中鹤才反应了过来。
何生双手抱在胸前,仔细打量着这幅画,撇着嘴笑了笑:“用专业一点的术语来说,这幅画其实也不算是假的,但如果将这幅画的纸层分为三层,那么就只有第一层是真的...”
说着,何生直接上手,指甲在画的底部轻轻一抠,薄如蝉翼的一层画卷,被何生单手给撕了下来。
而这一层撕下之后,第二层的纸张是白底,这是现代工艺!
“这...”江中鹤彻底的傻住了,他看着这张画卷的第二层纸张,顿时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久,江中鹤才回过神来,当即低叹了一声:“原来如此,三层画,只有一层底,两层墨印,而这一层,色泽较深,是中间的那一层真迹?”
“对!”何生笑着点了点头:“江爷爷也不算上当,至少这一层是真的,这玩意就跟相片一样,被镶嵌在了相框里面,不瞒江爷爷说,我撕下来的这层里面,还有一层...”
“啊?还有一层?”江中鹤顿时傻眼了,要知道,这纸张薄得就跟透明似的,居然还有两层?
“对,不过可不能撕了,这要是撕开,那这幅画肯定就不完整了。”何生笑着说道。
“明白明白。”江中鹤连连点头,看着何生的眼神也彻底产生了变化:“小兄弟真是高人啊,连我都看不出来这幅画的端倪,没想到,居然被你一眼识破了。”
“倒是我,之前言语过激了,给你道个歉。”
说着,江中鹤对着何生就要鞠躬。
何生急忙抬住了江中鹤的肩膀:“诶,江爷爷,这可使不得,你是长辈,我就是晚辈,哪儿能行这么大的礼数呢。”
江中鹤笑盈盈的点头,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秦静:“丫头,你这丈夫可了不得啊,就他这水准,这要是在古玩收藏界,必定是大师级别的!”
江中鹤可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确不凡,光是对这幅画的鉴别上就可以看出,他的水准必定在自己之上。
仅仅只是看了看这幅画,就能知道这幅画的纸质上的结构,这绝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听得这话,秦静不由得苦笑,一脸古怪的看着何生。
虽然不知道何生是怎么办到的,但是现在连江爷爷都认可了这家伙,说明这家伙在古玩这方面的确是有专研过。
可是,这家伙是怎么懂得这么多的?
“江爷爷过奖了,他就只是闲得无聊,略有研究罢了...”秦静随口附和道。
江中鹤看了看何生,又看了看秦静,不由得低叹了一声,他自然知道秦静来的目的,在秦静来之前,故友秦宝军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说的是要五千万启动资金,如果是在几年前,这笔钱江中鹤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现在,江中鹤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
“你们随我来吧。”说完这话,江中鹤朝着内室走去。
听得这话,何生侧头对着秦静挤了挤眉毛,一脸得意的表情。
“看到没,这种事儿,还是得老公我出马。”何生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
看着何生这幅贱兮兮的样儿,秦静就不由得好笑。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赶紧进去!”
两人跟在江中鹤的身后,朝着内堂里面走去。
让何生感到很惊讶的是,这是一套双层式老宅,外面的屋子是大堂,里面是内堂,内堂两边各有一栋房屋,一共加起来是四栋房屋,还有两个花园,占地面积广阔。
这个老宅要是卖出去,三千万是绝对没问题的。
再算上江中鹤大堂里的那些古董玩意儿,这整个屋子,价值起码也有六个亿左右。
所以何生有些纳闷,这老头怎么可能会没钱呢?
内堂是用来招待宾客的,两边摆着木椅木桌,后面是古风古色的两扇屏风,刚走进去,何生就看到一道身影。
她坐在轮椅上,穿着粉色刺绣长衣,长发盘了起来,手中拿着毛笔,正端坐在桌前作画。
何生踮起脚看了看,墨色的弧线勾勒在宣纸上,黑光如漆,墨韵十足。画上是两只立于山巅的白鹤,却以水墨的方式勾勒出来,别具一番风味。
看着这个年轻女子,何生不由得怔住了,女子侧脸白净无暇,凝眸静静的注视着面前的画作,颇有一副端庄稳重的气质。
“爷爷...”女子转过头,轻轻放下手中的笔,刚喊了一声,却又侧头看向了秦静:“静姐姐,你怎么来了?”
“月儿妹妹在画画呢?”秦静很显然是认识这个女孩的,急忙走了上去。
“秦静,陪月儿说说话吧,我去给你们拿钱去。”江中鹤看了看自己的孙女江月,眼神里闪烁着些许哀伤,低叹了一起,走到了屏风后面。
何生的目光看向了女孩的双脚,眉头一皱。
听到“拿钱”两个字,江月黛眉微皱,脸上的笑容也没那么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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