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世奇不想继续这个让人心烦的话题。
反正这事顶多就是恶心恶心洛靖那老贼,不成便不成吧。
他饶有兴趣问:“那孩子怎么样了?除了将陆渭给气得吐血,最近可还有什么惊人之举?可还写了什么诗没有?”
现在他对那个昔日很看好,而后很失望的陆氏一族的血脉很感兴趣。
他更是怀疑是不是暗中有高人在栽培那个孩子。
只不过,到目前为止,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那孩子,就好像一夜之间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
行为举止跟以往想必,大相径庭。
才学方面就更不用说了,那首七言律诗足以让那些所谓的大儒顶礼膜拜。
现在竟然还要开酒馆,酒馆里卖的还是他自己酿的酒,叫什么鱼跃酒?
酒香也怕巷子深,但是他那酒尚未售卖,便是京城人,也都已经知道鱼跃酒这个名字。
陆文图抬起头来说道:“青州府通判段淳送来消息说,陆闲身边有高人护着,是一个蒙面女人,其身份不详。”
“蒙面女人?”
陆世奇的眼睛微眯了下,突然心生一丝不太妙的感觉。
他低声呢喃:“老贼亲手调教了一批忠心耿耿的手下,这些人可都是蒙着面。”
陆文图的眼睛瞪大:“父亲的意思是,那蒙面女人很有可能出自柱国公府?”
“这柱国公府不可能不知道这陆闲的底细,不可能不知道陆闲身上所流淌的是咱们陆氏一族的鲜血,怎么可能拉拢并且这般重视他?”
陆世奇没有理会陆文图,他老眼微眯着,声音低沉,仿若自言自语一般。
“先前洛白水去了趟青州府,便解开了公输魔盒的秘密,而昨日,洛白水又去青州府了,今日便天降异象,搞得人心惶惶,圣上更是下旨追回国书,陆闲身边还有个蒙面女人护着……”
陆世奇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老眼里寒芒涌动。
沉声道:“难道,那公输魔盒实则是那孩子解开的?这天降异象的主意也是那孩子帮出谋划策的?”
陆文图的眼睛瞪得更大,他用难以置信的声音说道:“父亲的意思是,咱们一直怀疑的那在暗中栽培那孩子的,其实是……柱国公府?”
……
就在京城天降异象,民心惶惶之际,此时青州府,也有一则小道消息在各大大街小巷里流传来开,成为人们吃早饭时的最佳谈资。
“听说了没有,那陆闲之所以被陆老爷子狠心赶出陆家,竟是因为他跟他那堂弟陆不忧的老婆杨氏有私情。”
“我还听说了,杨氏数月前诞下一子,那其实是陆闲的。”
“他们的私情被陆老爷子知道了,陆老爷子这才勃然大怒,将陆闲夫妇驱逐出陆家,还将他名字从族谱上划去,以正门风。”
“这不可能吧?若陆公子当真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出来,前几日陆老爷子又为何要带着陆家人去求人家陆公子返回陆家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啊,是京城陆氏相当重视陆闲这个子弟,但是陆闲已经被赶出陆家了,自是不属于陆氏一族的子弟,于是要求陆家务必让陆闲返回陆家,认祖归宗。”
“堂堂京城陆氏,竟做出这种事情,着实让人不耻。”
“可不是,真想不到陆闲竟是那样的人。”
“我呸,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我还听说了,陆闲那诗根本就是不知道从那里抄来的,那个李玉之所以向陆闲发出文帖,是因为他认定陆闲那诗根本就是抄袭来的,他想当众揭穿陆闲的伪装。”
“这不跟他六岁时所作的那首诗那样,也是抄的?”
“谁说不是呢。”
“……”
陆闲听到这传言之后想了想。
那个杨氏长啥模样,还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陆渭那老不死的为了让自己身败名裂,竟不惜牺牲一个女子跟一个才几个月大孩子的清白,真够禽兽的。
宁婉儿气愤至极,都快被气哭了。
事情的真相压根就不是如此。
相公连自己都不碰,又怎么可能跟那杨氏有着什么苟且之事呢?
倒是那路不忧,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那般毫无掩饰。
他们怎么可以这般污蔑相公?
宁婉儿想了想,是啊,相公为何现在还是不碰自己?
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也问不出口啊。
与此同时,这则消息仿若长翅膀似的,很快便飞到了京城,飞进了陆园。
陆文图收到这消息之后,气得将手中的茶碗砸个粉碎,还命人将送消息来的那只鸽子宰了炖汤。
“陆渭,你真是个白痴!”陆文图着实咬牙切齿。
如果陆渭此时就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他给宰了喂狗。
你现在闹这么一出,那陆闲将再无可能返回陆家,返回我陆氏一族。
这事自然不能瞒着父亲,于是他赶紧匆忙来到父亲身边,向他汇报了这事。
本以为父亲会勃然大怒,但出乎陆文图意料的是,陆世奇却是很平静。
陆世奇轻轻叹息,那双老眼里有着一丝落寞。
“一衣带水,同宗共祖,那孩子既对陆渭说出此等话,自是铁了心不回陆家,不回我陆氏一族了,况且他很有可能是柱国公府的一枚棋子,既是如此,那自是要毁了他。”
“去吧,若是青州府那流言蜚语最终不能毁了他,那便动手吧。”
陆文图的心一凛,躬身行礼。
“我这就去安排。”
陆世奇摆了摆手,示意陆文图出去,他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
……
有关陆闲跟杨氏的奸-情流言愈演愈烈。
人们议论纷纷的同时,目光皆落在那白鹤楼上。
一个是出身大尧国名门望族河西李氏,还是东篱书院院长朱孝儒的入室弟子。
另外一个则是仅凭借一首诗,便名扬天下,现在更是被流言蜚语缠身,争议极大的陆公子。
因此这场对决,自是万众瞩目。
此时早有许多人或是早早在白鹤楼里定了茶室或雅座,等着观看这出大戏。
城中各大赌坊,也早早的开出盘口。
赌坊方面,终究还是更看好李玉最终会赢得这场文斗。
毕竟李玉在东篱书院入院考试的中的表现实在太过耀眼,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堪称全能奇才。
但是陆闲终究只有那一首诗,还有他那一手足以登堂入室的字,除此之外毫无建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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