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若想破此阵,唯有以毒攻毒,或是以大规模精锐骑兵冲锋。”骨勒说道。
这些天与大颂军队交战,他们一直在思考如何对付火炮和火绳枪的组合。
但他们发现,能举起来的盾牌防不住火绳枪,能防住火绳枪的重盾又十分笨重。
现在事实又证明,在火炮面前,这些重盾成了夺取他们士兵生命的帮凶。
被炮弹杀死的人,还不如被重盾杀死的人多。
兀彦点点头,这个结论等于是在说,在大颂军队装备了火炮,火绳枪,掌握了适用于火器的战阵,他们西凉已不是大颂的对手了。
“如今看来与北狄会盟不见得是坏事,否则大颂北伐之军,我们怕是真挡不住。”兀彦紧皱眉头。
这时,重盾被火炮掀飞的士兵溃败了。
士兵纷纷转身逃入咸城。
“哈哈哈……好,打得好!”
营帐前,见敌军溃败,赵恒抚掌大笑。
前三日,他们和咸城的敌兵还胜负各半。
但后三日,基本上他们赢得多,输得少了。
杨丰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他的看得出来,城内的敌军和他们是真打。
但他们真是落了下风。
这时,他不禁对燕王更加佩服起来。
若不是燕王给的火器,教的战阵,大颂禁军怎么可能有今日之威。
只是有些可惜,这一战势族军队把禁军的战法学了去。
这几日有样学样的。
二皇子附和着笑起来,“恭喜父皇,贺喜父皇,此次北伐,父皇定将名垂史册。”
赵恒闻言,刚停下的笑声复又起来。
接着,他道:“父皇,这六日打下来,对方怎么也有八万余人伤亡了,儿臣以为不必再与他们每天对垒,不如直接围了咸城,发起攻城,将咸城拿下,毕竟他们总是输,定是精锐耗尽了,剩下的兵马不堪一击。”
赵恒微微点头,十分心动。
不过见杨丰在侧,他不禁问了句,“杨将军以为呢?”
杨丰道:“既然敌军愿意野战,且我方占优,何不继续对垒消耗其兵力,待其不敢再出城作战,再围城不迟,也能减少大颂士兵伤亡。”
“只是朕不想等了。”赵恒忽然一笑,“现在便将咸城团团围住,明日攻城。”
杨丰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清楚,自己出关后的决策俱都与战场的形势背道而驰。
这位帝王不再信任自己。
赵恒的命令发出,士兵们在将领的带领下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如同流水遇到河滩一般,从咸城正面分开,随即将咸城包裹在其内。
这一幕自然落入了骨勒的眼中。
和兀彦,马瑾对视一眼,他道:“是该继续向北撤了,否则我们陷在咸城,计划将失败。”
兀彦点点头,尽管他们想拖个八日。
但情势迫使他们不得不提前。
当夜。
咸城中忽然冒起冲天火光。
红色的光照亮了咸城的大颂营寨。
就在大颂士兵被火光吸引的时候。
突然咸城的北门吊桥被放下。
一只人数众多的黑色骑兵如同暗夜中的猛兽一样冲了出来。
他们举着火把,拿着弯刀,一路向北杀去。
跟在骑兵身后的则是大量西凉士兵。
他们并不恋战,只是跟在骑兵的身后奔走。
“皇上,西凉兵马从北门杀出,向雍州逃窜!”
赵恒身披厚厚的狐裘,咸城的中火光映红了天空,自然惊醒了他。
和众多士兵将领一样,他正疑惑咸城内发生了什么?
甚至他一度有些侥幸,希望城内发生叛乱。
现在将领来报,他当即明白过来。
原来这是西凉为突围故意制造出来的动静。
“皇上,是否要追击?”将领又问。
“不必了,这黑漆漆的,如何分清敌我”赵恒打了个哈欠,“令将士严守营寨,明日入城。”
即便不懂战事,他也清楚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根本无法追击敌军。
而且即便追到了,一旦陷入混战,定会误杀众多。
一般只有攻城方偷袭城门,或是守城方舍命突围,才会选择在夜里。
追没有用。
杨丰没有说话,二皇子则呵斥道:“你是谁家将领,怎么连这个也不懂,饭桶!”
将领一惊,支吾道:“末将,末将韩家将领。”
二皇子闻言,脸上顿时有些发烧,他喝道:“还不滚回去,戍守营寨。”
杨丰笑了笑,转身离去。
隔日。
一股焦味弥漫在空气中。
咸城中的火焰消失了,但还有乌黑色的浓烟在飘荡。
杨丰派出骑兵从洞开的北门进入查探。
确定没有埋伏,他令骑兵将四面城门打开,大军入城。
“皇上,他们将城内的粮仓烧了。”巡查归来,杨丰向赵恒回禀。
此时,赵恒正在马家府邸,坐在池塘边的亭子里,在她对面是一个样貌妖娆的女子,正是萧诗诗。
这次御驾亲征,他特意稍上了她。
一开始,他还顾忌杨丰和将领们不满,藏着掖着。
但连胜两场,现在又拿下了咸城,他再也无所顾忌,颇有一副天下谁能与朕争锋的自傲。
即便带着美人征战,又如何?
他打赢了!
“这么说,现在咸城是座空城了?”赵恒淡淡问道。
“似乎是如此。”杨丰道。
“真是狡诈之徒。”赵恒冷哼了一声,“那就让民夫快点将粮草运来。”
接着,他问道,“有燕州的消息吗?”
“回皇上,据说燕王正在燕山与北狄的黑铁王帐交战,这次北狄似乎在东西两面同时动手了。”杨丰皱了皱眉头。
“是吗?哼,北狄可真是够狂妄的,派人告诉燕王,让他守好自己的北四郡,这里,朕会把北狄打的大败。”赵恒说道。
现在他越发坚信燕王能打,只是因为火炮。
“皇上这话可对了,除了您,谁能打败北狄人呢?”萧诗诗捂嘴轻笑。
赵恒更是心中大乐,哈哈大笑。
杨丰瞥了眼萧诗诗,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
若不是这些妖媚女子,皇上也不至于荒废朝政,沉湎于享乐。
尽管这段时间,这位帝王有向善之举,但多年的积习毕竟难改。
“皇上,尽管有些话你不爱听,但老臣还要说,这次北进,还是要慎之又慎才行。”杨丰拱手。
赵恒闻言,笑容消失,只是不咸不淡回了句“知道了”,便挥手让杨丰离开。
待杨丰离去,赵恒一把握住萧诗诗的手,抱在嘴边,“东西带着吗?”
萧诗诗媚眼如丝,“这是自然。”
说罢,她给赵恒倒了杯酒,指甲在酒杯里一沾,一团红色的粉末浸入水中。
赵恒嘿嘿笑了两声,常年酒色,他的身体早已被掏空,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但萧诗诗独门的药粉每次都能让他重振雄风。
把酒饮尽,他抱起萧诗诗便向内宅走去……
休整一日。
第二日清晨。
中军再次开拔,向雍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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