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就在东瀛骑兵冲向斜指的刺刀时,前排的陆战队队员爆发出一阵吼声,右脚挡在枪托位置,死死将手中的秦式步枪抵在地上。
这将保证骑兵不会将他们连人带枪冲倒。
在这一瞬间,潘长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不过,他的内心却是平静的,认为战局已定。
在东瀛骑兵大规模冲锋的瞬间,他是有点担忧。
毕竟他们从来没有正面与骑兵对决过。
而且,这些东瀛骑兵的前排俱都骑乘高大的北狄战马。
骑兵最重要的便是战马,这将决定骑兵的冲击力。
但前排的骑兵俱都死亡殆尽之后,他便安心了。
因为剩下来的骑兵,骑着的是东瀛的矮脚马。
这种战马的高度和大颂的毛驴差不多。
加上东瀛人本身就比大颂人矮。
让他们一下从面对人加马两米高的情况,变成了人加马一米六七的境况。
“嘶……”
他正想着,东瀛骑兵便撞上了刺刀。
锋利的刺刀瞬间戳入东瀛战马的身体,让战马发起一阵悲鸣。
随即吃痛的矮脚马不再继续往前冲,而是高高扬起前蹄。
战马终究是生物,训练的再严格的战马面对生命威胁也会出于本能躲避。
而由于矮脚马冲击力不强,前排的陆战队士兵成功抵御了这部分骑兵的冲击。
其他骑兵则趁机举起刺刀,将战马上的东瀛士兵挑落。
冲击空心方阵的骑兵很快被歼灭。
而迂回到侧面的东瀛骑兵面对的则是陆战队士兵的枪口。
阵阵枪声中,八九百骑兵一个个倒下。
还有胆小的骑兵直接吓破了胆子,向山谷外逃去。
“分散自由社射击。”东瀛骑兵被击败,将领们没有放松警惕,立刻呼喝起来。
空心方阵立刻转变成了大横队。
东侧三排,西侧三排。
他们同样呈现三排士兵一起瞄准正在行进的东瀛步兵。
在他们与骑兵交战的时候,这些东瀛步兵一直在行军。
这时候距离他们已经不到二百米。
比起骑兵,东瀛步兵的数量显然要多很多。
如果让他们进入燧发枪射程之内,他们还是相当危险的。
幸运的是,东瀛步兵们的行进不是很顺利。
骑兵和战马的尸体让他们无法维持整齐划一的阵型。
而他们显然拘泥于线列阵型,东瀛将领不断要求士兵调证位置,以维持队形。
这又让他们的进行再次变慢。
“砰砰砰……”
陆战队士兵显然不想给他们悠然行军的时间。
分散之后,士兵们摆出各种射击姿势。
战立,单膝跪地,趴着,以及接触田垄掩护自己。
不同于面对骑兵,他们不想被东瀛步兵接近,来一发齐射。
分散开来,由于秦式步枪的精度,不影响他们射杀对方士兵,还能避免被排队枪毙。
密集的枪声响起,东瀛步兵瞬间死亡惨重。
他们密集的阵型对陆战队士兵来说就是靶子。
士兵们甚至无需瞄准,只需往人群里放枪即可。
这时,便体现出线列阵型面对散兵线的尴尬了。
他们若是分散,以燧发枪的精度,基本没什么杀伤力。
集中又会遭受严重的损失。
东瀛步兵将领也傻了。
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打仗方式。
之前燕王士兵至少是站着装弹。
这次燕王士兵怎么就能趴在地上装弹了?
可是战场根本不容他们深思,燕王士兵正在向他们疯狂射击。
行进的东瀛士兵不断倒下。
很快,地上铺了一层又一层尸体。
短短的二百米距离,对东瀛士兵来说,简直了无法逾越的障碍。
在东瀛士兵阵后,九鬼井注视着战场。
骑兵的陨落让他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珠。
如今,步兵的进攻也显然受到了严重的阻碍,这让他惊恐莫名。
刚才必胜的信念瞬间崩塌。
心中留下的只有恐惧。
这只燕王军队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们怎么能以如此自由的姿势同他们打仗。
最重要的是,通过望远镜观察,这些士兵的火枪似乎不同于以前的火枪,比以前的火枪恐怖数倍。
“怎么办?怎么办?”九鬼井大脑一片空白。
渡边案将阻击燕王兵马的重任交给了他。
如果任务失败,白河城便守不住了。
白河城守不住,大将军渡边案将难逃此劫。
之后,山田春野的一路也会遭受失败。
这等于他们南方将彻底失败。
纷乱的思绪在他脑子里反复涌现。
九鬼井最终下达了一道命令,“全部冲锋,直接肉搏!”
他受够了慢吞吞的线列行军。
命令传达下去,东瀛士兵再也不顾阵型,一窝蜂向前冲去。
潘长被士兵们保护在中间,一直在观察战场。
意识到东瀛战术的改变,他冷笑一声。
立刻传下命令,反倒让士兵们集结起来,排成紧密阵型。
这是对付毫无章法军队的最佳方式。
得到潘长的命令,陆战队将领令士兵一面射击,一面集结。
由于秦式步枪无需繁冗的装弹方式,士兵可以轻轻松松完成这个动作。
同时,陆战队将士都是具备战术素养的人,其他士兵一动,他们便清楚潘长的命令是什么。
于是,士兵们很快重新集结起来。
密集阵型射出的子弹更加稠密而致命。
扑过来的东瀛士兵以惊人的速度倒在冲锋的路上,之后替补的东瀛士兵继续冲上来。
如此拉锯了一刻钟的时间。
东瀛士兵的尸体在陆战队前面三十米外逐渐堆叠成了小山。
鲜血如同溪流一般在稻田中流淌。
眼见同伴越来越少,燕王士兵又如同一座钢铁城墙,牢不可破。
似乎达到了士气奔溃的临界点。
随着一个东瀛脱离战场向山谷外跑去。
东瀛士兵终于彻底崩溃了,他们如同被猛虎追逐的鹿群,四散逃去。
“回来!回来!”九鬼井惊恐地望着由于恐惧而彻底失去了士气的东瀛士兵。
他大声呼喝,但却没有一个士兵理会他。
又惊又怒之下,他跳下马,抽出东瀛刀劈砍逃跑的士兵。
可即便如此,依然无法阻止溃散。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感到眉心一阵剧痛。
随即缓缓倒下。
在距离他一百米的位置,潘长将秦式步枪丢给了身侧的士兵。
注意到这位疯子一样的东瀛将领之后,他在亲卫的保护下,欺身上前,将其射杀。
哼了声,潘长望向白河城,他道,“东线的战事该了解了,兄弟们,活捉渡边案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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