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纤纤在柳绵绵跟前倒是话还多,她关心的问道:“柳姑姑,刚才千户大人说您受伤了,您伤的严重吗?”
“不严重,刚才大夫已经给我瞧过了,伤口不深,休息一下就好。”
夏纤纤看了自己父亲一眼,小声的道:“父亲他很关心你,其实这个问题是他要我问的!”
夏楚颉老脸一红。
万万没想到,平日里规矩又胆小的女儿,居然会这样拆穿自己。
尴尬过后,他又坦然的一笑,道:“柳姑娘是女孩子家,不管是多小的伤口都要注意,万一留下疤痕,岂非不美?”
“而且柳姑娘身娇体弱,别因为伤口小就大意,眼下天气日渐炎热,若是发热溃烂,柳姑娘恐怕要受不小的罪!”
柳绵绵微微颔首:“多谢夏世子关心!”
两人站在廊下低声交谈没多久,柳星河也出来了。
柳绵绵看了他小手指上胡乱包扎的布带子一眼,道:“兄长,你手上的伤……”
柳星河本想说并无大碍,但是见到夏楚颉那流连在柳绵绵身上的目光后,他嘶的吸了一口气。
柳绵绵马上蹙眉,上前一步道:“兄长,你的手是不是就是胡乱裹了一下,这样可不行,若是发热溃烂可怎么好?”
“如今明儿还指着你呢!”
其实柳星河战场上打滚,比这深比这宽的伤口都有过,哪里就这么娇嫩。
但此刻他还是极为配合柳绵绵,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那手指是为了自己才没的,于情于理柳绵绵都不能置之不理,恰好大夫写好了方子,柳绵绵看了夏楚颉一眼。
虽然一个字也没说,但是意思十分明显。
夏楚颉赶紧道:“张大夫,再给柳千户瞧瞧吧!”
张大夫将方子递给柳枝,这是给柳绵绵开的药方。
柳枝接过后,将柳绵绵扶在柳星河旁边坐好后,拿着药方匆匆出去煎药。
大约是因为带着孩子出行,而夏纤纤一直以来都是小病不断,所以夏楚颉此番也带了不少药材,倒是十分方便。
张大夫将那块包扎的布一层层解开,柳绵绵看了伤口一眼发出一声低呼。
昨夜下了大雨,这伤口泡过水,之后也没有处理,就随便撒了点金疮药就包裹起来,紧接着柳星河一夜未睡,在寻明儿。
流了汗碰了水,此刻伤口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
皮肉被泡的发白翻卷,能闻到腐烂的血腥气。
伤口至少溃烂了一寸,隐约都能看到森森的骨头。
柳绵绵正是愣神,柳星河抬手遮在她的眼前:“有什么好看的,你也不怕做噩梦!”
张大夫是侯府的府医,平常也就看点头痛脑热夜间不能入眠的病。
像是这样的伤口,极少碰到。
此刻他啧了一声:“柳千户不愧是军营出身,这么重的伤,一定很痛吧,居然能忍这么久!”
柳星河云淡风轻:“这不算什么,小伤而已!”
张大夫道:“拿块帕子咬着吧,我要给你刮去腐肉,会很痛!”
“没事,你就这么刮吧!”
他话音刚落,柳绵绵已经拿出两块帕子叠好递给他:“咬着这个吧!”
柳星河伸手接过,那帕子上还带着淡淡体温和浅浅的馨香。
夏楚颉本来也已经掏出了帕子,见状又缓缓放了回去。
他的视线子啊柳星河和柳绵绵的身上荡了荡,心内暗道:兄妹到了这个年纪,还能如此和谐亲近,可见他们自小感情就极好!
相比而言,自己就没有如此亲近的弟弟妹妹。
伯夫人自小对他的管教很严,他的姐妹都是庶出,平日里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更别提培养感情了。
张大夫知道刮除腐肉有多痛,所以开口问话转移注意力:“柳千户这手指是在抓匪徒的时候断的吗?”
山上有土匪为祸,外面议论的沸沸扬扬,张大夫自然也听说了。
“恩!”
柳星河剪短的应道,恰在这时,张大夫一刀下去,他的这一个字的音都在微微发抖。
柳绵绵睫毛颤了颤,柳星河伸手挡住她的脸。
他嘴里咬着手帕,说不了话,但是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脏兮兮的,没什么好看的。
柳绵绵避开他的视线,垂下了眸子。
张大夫又问:“柳千户武功高强,也不知道是谁才有本事将您伤成这样!”
说着,他又是一刀下去。
柳星河的额上已经冒出了冷汗,牙关紧紧的咬着,手背上也爆出了青筋。
真奇怪。
以前在战场上中过箭,军医为他拔箭的时候,也不觉得有如此痛苦。
难道是因为有人瞧着自己,所以变得娇气了吗。
夏纤纤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早就吓得发出了一声低呼。
柳绵绵声音也有点发颤:“夏世子还是带纤纤先去外面等着吧,别吓着她了。”
夏纤纤咬着唇,看了看柳星河,又看了看柳绵绵,磨磨蹭蹭的走到柳绵绵旁边,小心翼翼的抱着她的胳膊,低声道:“纤纤想在这里跟柳姑姑一起。”
她的眼神真挚清澈,柳绵绵不忍心拒绝,只能点点头。
夏纤纤不走,夏楚颉自然也就留了下来,他就站在夏纤纤的旁边。
夏纤纤温声细语的跟柳绵绵问话,问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柳绵绵又怎么会受伤,伤到哪里了,痛不痛之类的。
柳绵绵不得不分心应付着,如此一来,对柳星河那边的关注也少了。
至于柳星河,张大夫也不需要跟他再谈话分散注意力,因为他正竖着耳朵在听柳绵绵跟夏纤纤还有夏楚颉的动静。
这样瞧着真是不舒服。
仿佛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自己只是多余的。
恰好张大夫刮到最后一块腐肉,柳星河心内不爽,加上手上吃痛,便啊的大叫了一声。
柳绵绵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了过来,连声问道:“很痛吗?还要多久啊?”
她垂眸一看,就见到一根血淋淋的骨头桩子,说不出的骇人。
而柳星河脸色惨白,唇上的血色都快褪干净了。
他用完好的右手将嘴里的帕子扯下来,喘着粗气道:“多亏妹妹的帕子,要不然我怕是要鬼哭狼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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