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日月慢。
王四本是王家庄的劳动力,柳绵绵和柳星河不好叫他一直留在这,但是生附子却很喜欢他。
无他,王四是个庄稼人,做事利索,帮着晒药,做饭,打扫屋子,能干不少杂活。
他也心甘情愿留下来帮忙。
按他的说法,跟着季神医能学到不少东西,以后自己家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也知道用什么草药治疗。
他虽然没念过什么书,字也不认识几个。
但奇妙的是,在认识草药方面却有特长。
只要是跟他说过一次的草药,他都能记住,而且不会记错。
这一点,就连生附子也做不到。
多次下来,就连季神医也注意到他这个非同寻常的天赋,开始有意无意的多教教他。
谁也没想到,一个乡下的汉子,竟然会有这样学医的天分。
半个月后,柳绵绵可以下床走动了。
进入五月后,天气越发的热了。
虽然山林中比外面温度要低一点,但是闷在屋子里也很难受。
绿柳和柳枝惦记着自家主子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说什么也不肯让她独自一人走,两人一左一右扶着她。
柳绵绵哭笑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要瘫痪了,半身不遂呢!”
那一日来的匆忙,又心有惦记,柳绵绵还不知道季神医这家医舍原来是这样的风景。
院子外时不时的有母鸡咕咕咕和鸭子嘎嘎嘎的声音。
院子尽头的柴房里,堆得满满都是劈开的柴火。
此刻,厨房里正冒着袅袅炊烟,米饭的香味钻入鼻中,风从东边的竹林送进来,吹得竹叶簌簌作响。
柳绵绵在廊下的椅子上坐下来。
绿柳给她盖了个薄薄的毯子。
太阳照在她的腿上鞋子上,她本来是不准备睡觉的,躺着躺着,整个人就晕乎乎的,似睡非睡的感觉。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头上有了薄薄的汗,下意识正要抬手擦拭,一阵微凉的风送了过来。
这风不疾不徐,不大不小恰到好处。
她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换了个姿势,跌入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她又做了那个梦。
梦中,柳星河的脸如此的清晰,就悬在她的头顶。
他的声音压抑,似是带着无限的期盼:“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她悬在半空中,听到自己回答:我也不知道呢,好哥哥……
天!
柳绵绵只觉得羞耻。
她活到这个年纪,从来没有用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语调叫过人好哥哥。
“不,不要……”
梦中,那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柳绵绵伸手去拽,却只抓到了一把虚空!
“别,别这样!”
她大叫一声,猛然醒转过来。
睁开眼,日头已经到了正中,过于强烈的阳光将天地照的格外明亮,也刺的她的眼睛这一瞬眯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她缓过来那个刺激,才看清眼前的人。
是柳星河。
他的脸沐浴在阳光中,正悬在她的头顶,日光给他的脸加了一道柔和的光圈,让他平日里略微轻浮的五官变得柔和。
就连眉心的那一道疤,也多了特别的味道。
柳绵绵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下意识喃喃一句:“好哥哥?”
柳星河的神色大震,喉结重重一滚,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分不清脸上的表情是高兴还是紧张,他问道:“你都记起来了?”
柳绵绵眨眨眼。
此时,四面八方的声音都入了耳。
母鸡的咯咯咯,生附子略微尖利刻薄的指责声,柳枝和绿柳的低语之声。
啊……
这不是梦!
柳绵绵的耳根瞬间红了,将脸转到一边,道:“兄长,你离我太近了!”
等了半天,她也没有等到回应。
回头一看,哪里还有柳星河的影子。
只有摇椅旁边的一个小凳子上,有一把大大的蒲扇。
柳枝端了药过来,还配了蜜饯:“小姐,到了喝药的时间了!”
“刚才,是你在给我扇风吗?”
柳枝摇摇头:“是公子呢,您之前睡得起了汗,我跟绿柳又不敢给您揭毯子,是公子找了个蒲扇过来,一直坐在旁边给您扇,扇了足足一个时辰呢!”
手劲可真好!
这么长的时间,都不带累的。
柳枝瞧了一会,连速度都没变。
见柳绵绵不吱声,柳枝赶紧辩解:“不是我们让他这样的,我跟绿柳说了要不我们来,他说没关系,反正他也没事,正好可以练习一下臂力!”
柳枝感叹道:“公子的臂力确实好!”
柳绵绵将一碗药喝完,把蜜饯含在嘴里。
这蜜饯是柳枝和绿柳精心挑选的,是她从前喜欢的口味。
可是如今感觉,没有柳星河那一颗融化的菱角糖好吃。
那一包剩下的菱角糖,不知道现在去了哪里?
是给明儿吃掉了,还是融化的太狠,被扔掉了。
她将蜜饯咽下去,偏眸问柳枝:“你有没有做过一些奇怪的梦!”
“什么梦?”
“就类似那种……”柳绵绵想了半天,还是难以启齿,“算了……没什么,梦就是梦而已!”
还是这个梦境实在是太真实了,宛若亲身经历的一样。
而且在距离上次做梦半个月后,他居然又做了相同的梦境。
柳绵绵很是无语。
难道自己……
自己是想男人了吗?
而柳星河回到屋内后,将那油纸包包着的菱角糖从柜子里拿出来。
天气太热了,糖果越发融化的不成样子,成了一个大糖球!
早就不能吃了。
可是他却舍不得扔。
这可真是!
他盯着那油纸包看了很久,又重新包起来,将菱角糖又扔会抽屉里,眼不见心不烦!
恰好在这时,阿虎在外面吼道:“六哥,我在后山发现一个山泉可以洗澡,咱们一起去泡泡吧,这几天洗澡都不尽兴!”
柳星河应了一声,拿着衣服出了门。
这一汪清泉在小小的瀑布底下,前些天刚下过雨,瀑布的水保持了清澈,又不至于太过放肆,就如有人在山顶执壶,在往小潭里倾泻一般。
水潭边开满了各色小花,被水雾滋润,自在的舒展着身子。
阿虎脱下裤衩,大叫一声埋头往里一跳,没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又嗷嗷叫着钻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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