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郡主抬眸瞟了自家侄女一眼,岂能不明白她的心思。
可惜她是个远房侄女,出身不高,怎么着也成不了主母,勉强能当个贵妾。
但如今苏洛这个做派,贵妾也暂时见不到希望,她巴望着苏洛能出点什么岔子,如果江殊休了苏洛,或是苏洛出了意外身亡,江殊再娶,那对门第的要求就没有那么高。
即便娶不了她,她也有希望做个贵妾。
不过眼下安绫的话,恰好也戳中了平宁郡主的心坎,因此她暂时忽略了她的小心思,沉了脸色,抬脚就往外走:“好大的架子,她既然不来找我,我就去找她!”
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胖胖的身影往这边滚过来。
是江莹莹。
平宁郡主皱眉,她本就生的胖,还穿一身粉红色的宽松夏裙,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粉红色的灯笼。
刺得平宁郡主脑子胀胀的。
她没个好气:“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
江莹莹没感觉到母亲的怒气,眨巴眨巴眼睛:“母亲您不是也没睡吗,是准备去大哥院子里吗,女儿跟你一起去!”
“你一个姑娘家,老往你大哥的院子里跑什么?”平宁郡主斥责道。
江莹莹这下耷拉了眉眼,指了指安绫:“我是大哥的亲妹妹都不能去,安表姐是表妹,为何可以去,母亲,您这也太不公平了!”
说着,她就伸手来晃平宁郡主。
她人长得胖,力气又大。别人摇起来是娇羞无比,她摇起来就跟狂风扫落叶一般,平宁郡主头上的流苏簪子都叮当作响。
“你别晃别晃,我头晕的厉害。”平宁郡主一把拨开她的手:“你干嘛非要去你大哥院子?”
江莹莹一张胖脸上堆着渴望的表情,缓缓说“女儿听丫鬟们说,嫂子头上插了好几根漂亮的簪子,都是咱们府从来有过的款式,这肯定是宫里赏的,女儿想去看看呢!”
安绫等不及,又存了讨好江莹莹的意思:“姨母,那咱们便一起去吧!”
平宁郡主却是停下脚步,一脸的深思。
门房是个男的,只关注着带没带小包袱,有没有宫里的人送出来,但是婢女们关心的重点就不一样,所以能看到苏洛的满头珠翠。
今日宫内的宴会,平宁郡主也是知道的。
苏洛满头府内不曾见过的新鲜式样,那多半是宫内赏赐的。
宫内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赏东西,总要找点由头的,所以这个苏洛,她还是得了太后的欢心?
说起来,太后这个人的性子实在有些不好琢磨,她养在宫里十几年,谨小慎微的讨好,但太后对她的态度也是不冷不淡,只维持着表面的亲近。
远远谈不上喜爱。
但慈宁宫的某些个宫女内侍,太后却又看顾的紧。
安绫见平宁郡主迟迟不动,催促道:“姨母,再不过去便太迟了!”
若真是大半夜去儿子院子里找事,没个站得住脚的理由也是不成的,上次苏洛掉下山崖,怀远侯府呼啦啦来了一大帮子人。
那做派,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明显是来给苏洛撑腰,担心她受欺负。
平宁郡主捏了捏帕子:“罢了,今日太晚,若她真是犯事,明日宫中总有消息传来的,殊儿的身体也需要人照顾,今晚便先放过她!”
安绫惊,不甘的开口:“姨母……”
江莹莹皱眉,语调娇憨:“表姐,怎么我瞧着你比我跟母亲还要想去表哥的院子里,这大晚上的,好像不太合适呢,毕竟表姐到现在还未婚配!”
安绫一张脸迅速爬上绯红之色:“表妹莫要多想,我只是关心表嫂!”
江莹莹“哦”了一声,还是那般憨憨的:“我还以为你想给我做小表嫂,还想着去大哥那边替你说说好话,那样的话,咱们便能一直待在一处不分开了,原来是我多想了,呵呵呵……”
安绫几乎仰倒。
这个傻表妹,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
安绫脸色尴尬。
她知道江殊其实对一双弟妹还是有几分看顾的,若是江莹莹能帮自己说几句好话,在江殊心里多半能有几分作用。
可是刚才她已经说了,是去关心表嫂,现在总不能打自己的脸吧!
真是越想越郁结。
平宁郡主摆摆手:“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各自的院子休息,姑娘家家的,以后大晚上的不要往外跑,虽说就在府内,但也要注意点!”
说着,又瞪了江莹莹一眼:“尤其是你,记住了吗?”
江莹莹耷拉着大脑袋:“知道了,母亲。”
苏洛却不知道潇湘院里的风起云涌,打发走了刘嬷嬷,她心情甚好的哼起了南疆小调。
青衣准备好了热水和衣物,推门进来,听到苏洛在唱歌,便笑眯眯的道:“小姐,你跑调了!”
“有吗?”
“有!表公子教咱们的时候,不是这么唱的!”说着,青衣便跟着苏洛背后哼了起来。
“啊!好像的确是,许久没有唱了,记不太清了!”苏洛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这些个小调,还是表哥唱起来最好听,他有一副好嗓子!”
“那可不,多少个姑娘小姐,就因为他的嗓子喜欢他呢!”青衣附和道。
南疆与邺城风俗不同,民风更加开放,若是碰到喜欢的小娘子,便可以在姑娘窗下唱歌,姑娘若是心动了,便从阁楼上抛一朵绣球花下来。
这便是定情信物。
男子可以拿着这花,提了聘礼找个良辰吉日上门提亲。
女子的父母一般都会应允,乐见其成。
除此之外,每年的三月三,八月八也有对歌节,青年男女相会,互唱情歌,也是一个促进彼此了解的机会。
想到从前南疆的种种,主仆两个相视一笑。
嗤……
江殊心内不以为然,看一个男人好不好,居然看他会不会唱歌。
又不是花楼里的小娘子,还弹琴唱曲?
可见这南疆的女子,着实是没有眼光没有远见。
主仆二人还在继续热烈的谈论,江殊却轻飘飘的出了院子。
今日依旧是满月,月光的清辉给大地罩上一层淡淡的轻纱,整个国公府都已经入夜,四处一片安谧,只有夏虫高高低低的嗡鸣,在静夜里传得又远又清晰。
当然,还有房内那对主仆愉快的笑声。
江殊莫名觉得心内烦躁,无意识的在院内走动,不自觉间就走到了小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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