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领命出去,亲自将卫焱扶了起来:“殿下,恭喜如愿以偿!”
没有圣旨,没有三媒六聘,但杏枝到底还是得了越皇的许可,成了福王的侧福晋。高贵妃知道这个消息后咬断了银牙,但想到儿子不必在殿前跪着受苦,又松了口气。
早知道,就不信高嬷嬷的馊主意,弄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不过好在越皇马上就来了口谕,让她帮忙挑正妃,这是格外的恩典,按说这种事,都是皇后操心才对,越皇这一来存了补偿的意思,二来,也的确是想尽快挑个侧妃,好压一压杏枝。
卫焱这如此在意那个女人,就怕到时候会沉溺女色,耽误心性。
可若真的要继承大统,越皇又觉得卫焱不行,他心地太过纯良,眼里揉不得沙子,做不到能屈能伸,对女人还太过看重。
这样的人若是当了帝王,恐会为下面的人钳制住。
卫焱并不傻,知道自己这番举动后,多半会在越皇心中留下个耽于女色的印象,可杏枝是他放在心上多年的女人,他如今也顾不得许多。
要按照他的性子,是要求正福晋之位的。
可他知道,若是那样,恐怕越皇会勃然大怒,指不定要了杏枝的小命,他知道父皇的底线在哪里。
回了府,杏枝已经醒了。
她脸色苍白,见到他时,眸子亮了亮,挣扎着要起身:“奴婢见过福王……”
卫焱快步上前扶着她:“你别动,静儿!”
静儿这称呼,让杏枝的身躯微微一颤,小声道:“奴婢……”
“以后不必自称奴婢,我已经跟父皇请旨,封你为侧福晋,以后你便自称妾身吧!我会让下面的人挑个黄道吉日,咱们也热闹一场!”
杏枝抬眸,死死盯着卫焱,似乎在看他是不是开玩笑。
卫焱笑了笑:“是真的,我能力只有如此,只能求得侧福晋之位,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就当为自己加一道保命符吧!你若实在是厌弃我,今后便在自己院子里呆着,我也不会在你跟前惹你烦,王府里,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出了门,只要你有福王侧福晋这个身份,大约也能吓退不少歹人。”
他越说声音越低,带着两分沮丧三分无奈。
他错怪了她,害她入了险境,几乎丢了性命,如此一来,两人之前的恩恩怨怨都可以说是扯清了,如今竟是自己欠她多一些。
许是他太在意了,爱竟然让一个人变得如此卑微。
如今他也管不得她是不是真的会乐意留在自己身边,只要她平安无事便好。
她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卫焱自问此生怕是给不了。
杏枝的眼中漫出蒙蒙的一层水汽,极其缓慢的伸手,仿佛是倾尽全身的力气揽住了卫焱的腰肢:“对不起,阿焱,从前是妾身奢望的太多,没有理解过你的难处,今后,今后不会了!”
躺在那张脏污无比的床上时,杏枝便想过,若是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定要把什么家训,什么尊严全部抛诸脑后。
活着啊!
跟心爱一起活着,一起呼吸空气,一起朝夕相对,这是一件多么让人愉快的事。
何故要作天作地,最后把自己的性命都给作没了呢!
而在听芸豆说,根本不是王爷要把自己打发出府后,杏枝就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此刻卫焱听得她自称妾身,便明白她的心意回转,当即喜不自胜,他伸手轻轻环住杏枝,唯恐弄疼了她:“静儿,你放心,无论我将来娶了谁做正妃,我的心里,你都是唯一的那个!”
欧阳静安安静静的靠在男人结实有力的肩膀上,缓缓道:“只要有一席之地就可以!”
不求你眼里心里全是我!
要求的越多,最后可能便会越多失望,不如少期盼一些,说不定还能多些惊喜。
芸豆端着一盆热水进来,见到王爷在这里,犹豫着要不要进来,卫焱开口:“进来吧!”
芸豆将水在床边放下,拧好帕子准备给欧阳静擦脸,卫焱却接过来:“我来吧!”
还好那个李武是个莽汉,到底也没有朝着静儿的脸上招呼,不然鞭子抽在脸上,恐怕是要破相,若是破了相,他倒是不嫌弃,就怕静儿自己受不了。
芸豆小脸红红的退到一边,待卫焱擦完了,又上前接过毛巾,拧干水,卫焱又细细将欧阳静的十根手指头一一擦过。
看得芸豆红了脸又红了眼。
殿下原来是这般细心体贴的男人呢,将来不知道她能不能也嫁一个这般的男人。
等卫焱给欧阳静拾掇完,芸豆端着脏水要出去,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停下脚步:“王爷,侧福晋,庶福晋在院子里跪了一天了……”
刚才她问六月,六月说不用管。
可一直跪着,万一死在院子里,岂不是晦气。
芸豆觉得,要跪也得远点跪。
卫焱沉了脸色:“让她去自己院子里,跪够三天三夜,别在这里招人烦,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她再也不能迈出她那个院子半步,哪里出来,就砍掉哪里!”
真狠!
芸豆暗自吐了吐舌头,左脚出来砍掉左脚,右脚出来砍掉右脚。
不过,好解气啊!
庶福晋心真是太坏了,平时有事没事就喜欢找侧福晋的麻烦,侧福晋从来没在王爷面前告过状,此番还要将侧福晋卖到那种地方去。
要不是王爷救的及时……
让她跪三天三夜都是轻的!
欧阳静也没为装模作样的为雪莲说一句好话,她明白卫焱的顾忌。
就算是王爷,也不能为所欲为,他为了自己,一定惹了越皇不快,此番若是再杀了雪莲,高贵妃那边更添不快,而且旁人会怎么想她这个刚上位的侧福晋呢?
是不是会觉得都是她挑唆,她容不得人。
让她一辈子困在那方寸之地,就算顶着庶福晋的名头,过的也跟囚犯差不多,这应该就是对她最好的惩罚了吧!
这边,福王府开始张灯结彩,准备不久之后福王与侧福晋的成婚大礼,而那边,太子府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此番陛下虽然没有在满朝大臣面前明说,但当日晚间便送了太子一个小钟,一敲,嗡嗡作响。
这是在让太子没事敲敲,不要再做如此不着调的事情。
卫璟已经在太子的书房里跪了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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