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公馆办公楼楼下。
贺云章站在青花石路面上静静的等着,沈一彤作陪,在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不远处的江洋。
此时的江洋正在跟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说着什么,由于石山昼夜温差比较大,他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那女人的身上。
贺云章无奈叹气:“自古英雄多磨难,红颜这关最难过啊……”
自己好歹也是石山县的头号大秘,现在竟然沦落到乖乖站在一旁等一个生意人,荒唐的是,这个生意人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还没忘了泡妞!
找谁说理去!
他也不想这样,可他没有办法。
方老大出门有交代,跟外资企业谈判的过程中,他的一切行动都要配合江洋。说白了,今天晚上他不是方文洲的秘书,而是他江洋的秘书。
“这小子也就那么回事,县首到底看中他什么了?”
贺云章看了看手表,随后疑惑的目光看向远处的江洋。
演出舞台后的小路上。
江洋和陈岚面对面站着,身边有团团的油松和笔直的法桐树,现在刚好是主持人报幕时间,还算是安静。
“你傻不傻,把自己搞成那个样子在台下乱吼乱叫,好歹现在也是老板,也不怕他们笑话你。”
陈岚有些心疼的看着江洋,但眼神里尽是甜蜜。
江洋笑道:“不怕。”
说罢从兜里摸出一把钥匙放在了陈岚的手里,说道:“这是新家的钥匙,你演出结束以后回去等我,我已经跟你们老板请假了,今天可以不用回酒店睡了。”
陈岚听后小脸一红,低头点了点头。
“你不等我吗?”
陈岚抬头问道。
江洋道:“有个朋友从外地过来了,我要去跟他见一面,谈些工作上的事情。”
陈岚把身上的外套拿下:“那你把衣服穿上吧,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有雨呢,别着凉了。”
江洋把衣服穿回了陈岚身上,笑道:“我火气旺,不用。”
一句“火气旺”再次让陈岚的脸红的脖子根,羞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草丛呼啦啦的响起,余娜从后面探出了头:“姐夫,你们家就这一件外套吗?”
“去去去,大人的事儿小孩少打听。”
江洋看着羞涩的陈岚,头也不回的道。
“噢。”
余娜把头缩了回去。
“可是。”
余娜的头又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岚姐的演出马上要到了,伴舞都准备好了。苏总和谢总不知中了什么邪,这样的演出待遇就连徐梦丹都没有过。”
陈岚回头看了余娜一眼,然后抬头对江洋道:“那……我先去准备了。晚上尽量不要喝酒,我等你回家。”
江洋点头,把脸凑上前道:“洗干净等我。”
没给陈岚反应的时间,江洋已经离开了。
“洗……”
陈岚愣住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当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是火辣辣的烫。
办公楼楼下。
贺云章依旧站在那里等着。
江洋路过的时候,只是稍作停顿,看都没看他一眼,手指潇洒的往前面点了点:“出发。”
说罢留下贺云章一个自认为完美的背影。
贺云章一怔:“嘿,这臭小子,还拽上了!”
沈一彤笑道:“贺秘书,车已经备好了,您快跟上吧。”
贺云章问道:“不开我的车吗?”
沈一彤道:“江总刚才说了,毕竟是见外商……”
贺云章抬手打住:“行,别说了,帕萨特档次不够。”
沈一彤笑道:“是您自己说的。”
贺云章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深吸一口气道:“我忍,就这一天,就一天,都会过去的……”
说罢朝着江洋的背影跟了上去。
小走两步发现那家伙的两条腿甩起来飞快,于是开始小跑:“你等等我……”
……
晚上十点,唐人集团大厦门口。
江洋和贺云章并肩站在门口,三辆奔驰S600缓缓停在门口。
板寸从率先从车上跳了下来,后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橙灰色西装,格子衬衫的中年男人。
此人四十岁上下,额头很宽,嘴唇很薄,鼻梁下榻,一双眼睛流光水滑,三七分的发型,有些像是《上海滩》电视剧里的人物形象,跟板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男人见到江洋和贺云章后马上满脸笑容,伸手上前道:“这位就是江总吧?”
江洋礼貌性的握了握手:“胡伟华先生,久仰久仰,没能亲自去车站接你,有失远迎啊。”
胡伟华把左手搭在了江洋的手背上:“哪里哪里,江总如此年轻就能得到这样的重视,平时的工作自然也是繁忙的紧。”
江洋微微一笑:“胡先生说笑了,里面请。”
进了大堂,刘芳和销售部的人员担起了接待引路的职责,到了电梯口,贺云章按下电梯楼层,然后就站到江洋的身后不再说话。
一路寒暄,说的尽是些客套话。
看江洋如此得心应手的跟胡伟华交谈着,看似说了一堆热情的话,实则没有一个响屁的重量大,二人竟然乐此不疲,豪不尴尬。
贺云章心中感慨,这小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底,那可不是一般的深厚。
单单就凭这一点,方文洲和他肯定做不到。
自从入了唐人大厦的大厅那刻起,胡伟华也是暗暗心惊。
他惊的是唐人集团的“暴发户”气息,那简直不要太浓郁!这里面的装修,简直就是活生生用钱砸出来的。
先说入口地板上的那块长宽各三米三的领路石,刻的是上古神兽貔貅,那个只吃不拉的神兽活灵活现,一度有种跃然而出的气势,用材更是一整块的汉白玉,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格,但是这块石头的成本少说就要几十万元。
上等橙色的琉璃盏,青花瓷坠的大吊灯,边角的箱柜全是紫檀的,公用区域的家具是金丝楠的,就连承重柱修饰下的边角料都是上等的金桐木,还有那一环环的扣边,见多识广的胡伟华一眼就能看的出,那是纯金的。
一个敢把黄金镶在公司大堂里的企业,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企业。
一个能在公司铺满进口驼毛的老板,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老板。
短短几分钟的照面,胡伟华的心中对此行已经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这石山县并没有他们说的这么穷,而领导们说的“关系”,也并非如此的可靠。
不然那么重要的一笔合作,方文洲为什么不亲自接待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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