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听后也笑了：“原来还有这么个故事，陈厂长倒是没跟我说起过。”
郑策点点头，赞叹道：“艳丽虽然说没什么文化，但是知书达理，很懂得人情世故。”
二人沉默了几秒钟。
郑策放下筷子道：“说正事，这气泡饮料现在好端端的大趋势，怎么突然想起来做果汁了？”
江洋见客人放了筷子，当下也把筷子放在一旁，坐直了身子道：“石山县是个产水果的大户，前些日子我以唐人集团的名义跟县里下了军令状，现在解决水果的销路问题是重中之重啊。”
郑策听后皱起了眉头，摸着下巴沉思道：“据我所知，石山县的水果产量可不是一般的大，地理位置又很是尴尬。你想依靠一个私人企业去解决整个县里的现状，有些天方夜谭啊。”
江洋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放在郑策的面前说道：“这是石山县的大概数据，但是一九九八年一年，石山县的水果播种面积就有60034公顷，苹果，梨子，黄桃和水蜜桃这四样水果的总产量共计149.15万吨。”
郑策倒吸一口凉气：“啊丢……！”
江洋微微一怔：“嗯？”
郑策把资料放在桌子上道：“这是我们老家话啦，表示震惊。”
江洋道：“所以我现在才想研发果汁，最起码可以从某种程度上分担一些压力。”
郑策点头。
江洋起身从房间里拿出了几样水果出来，摆在了桌子上面说道：“这是我这段时间找到的一些水果，值得高兴的是，石山县的水果无论是口感还是价格，都是性价比最高的。只是现在城市人口对苹果、梨子、桃子这种水果的欢迎程度并不是很高，加上长距离的运输后，甚至成本跟橘子香蕉这类水果接近，老百姓很难接受。”
郑策听后再次点头，从兜里拿出一包大重九，拆开来递给江洋一支。
江洋伸手接过点燃，继续道：“所以现在最大的难题并不是石山县的水果卖不出去，而是如何让降低隐形成本，又或者……”
稍作停顿，江洋看向郑策道：“把水果本身的价值提高，变成另外一种产品，从而可以彻底覆盖住各种隐形的成本。所以我想到了果汁、罐头、甚至各种小零食。但从目前来看，最适合我们的显然是果汁。”
郑策陷入沉思，几秒钟开口道：“其实果汁产品类目的研发，我从1994年的时候就开始关注了的。那时候我曾经在京都京大发表了一个课题，课题的名字就是《如何把饮品做到原汁原味》。当时这个课题的议论声很大，甚至有人对我口诛笔伐，后来由于保质、保鲜以及生产和密封性的问题，这个课题就一直没有继续推动过。”
秦雪在一旁听的愣神，轻声问道：“郑教授，为什么研发这个项目还要遭受排挤啊？”
郑策苦笑：“自然是动了某些团体的利益链条，你想啊，若是真正的果汁出现在市场以后，很多饮料的市场份额都会被抢占，他们肯定不能任由我继续下去。”
说罢，抬头喝了一口酒。
秦雪好奇的道：“可是现在也有很多果汁啊，比如羚羊和可可。”
郑策听后挥手道：“不不不，你说的这些可不是果汁，如果你买来这个产品以后仔细看，会在它们品牌的后面看到‘饮料’两个小字。也就是说目前市场上的产品只是果汁类饮料，而不是真正的果汁。”
“原来如此。”
秦雪听后点头道：“涨知识了，那你们先喝着，我去给你们炒个辣子鸡。”
说罢起身去了厨房。
江洋默默的听着，没说什么。
郑策说的这些他都清楚，尤其是这年代的各项科研水平都很欠缺，想把原汁原味的果汁封存起来流通于市场，甚至可以达到几个月的保质期，这是领域里最大的技术障碍。
“所以啊，刚才你说要做果汁的时候，其实我心里是不赞成的，因为一旦我们想突破这个领域，所面临的成本可就太大了。”
郑策放下酒杯说道。
江洋看着郑策道：“现在对于我来说，时间就是最大的成本。”
郑策看向江洋，突然问道：“江总，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非要做这个果汁，难道就真的是为了拯救石山县的果农吗？”
江洋听后笑道：“当然是为了赚钱。”
稍作停顿继续道：“现在老百姓的生活水平逐渐提高，对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也会越来越讲究。绿色、健康会成为一个非常大的趋势。饮料毕竟是饮料，其各种添加剂虽说对身体的影响微乎其微，食用过量对身体难免会有影响，尤其是现在风头正盛的碳酸饮料以及各类调配饮料。在这个大环境下，谁先进入市场，谁就是未来产业的领导者。”
“当然。”江洋补充道：“若是在生意的过程中可以帮助到想帮助的人，这件事就显得有意思的多了。”
郑策看着江洋的眼睛道：“如果成本覆盖不住，这个生意不赚钱，那么你还会选择帮助这些果农吗？”
江洋想了想，把烟头熄灭道：“我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如果有一天市场不能掌握在我的手里，那么这个生意我是一定不会去碰的。我不是在帮助谁，我只是一个生意人，我会计算好自己的每一步的成本，直到这桩生意产生让我足够满意的利润。果农的水果能不能卖出去，要看他们种出来的水果够不够好。同样，我的产品能不能卖出去，完全取决于我的团队合不合格。生意就是生意，没有谁帮助谁，更没有必要牵扯所谓的情怀、理想以及抱负，我与果农互不相欠，大家都是自负盈亏，做好自己手头的事情而已。”
说罢，江洋顾自倒了一杯白酒，扬起脖子一饮而尽。
郑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陷入沉思。
许久之后，郑策手指动了动，拿起桌子上的酒杯道：“我需要一套D国进口的杀菌实验设备，还需要一个可以由我说了算的实验室。”
江洋拿起酒杯在郑策的杯子上碰了碰：“设备已经给你买了，最高规格的TG——12整套，实验室你自己挑，另外陈艳丽已经在来华洲的路上了，接下来你在华洲的工作，会由她来配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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