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沉默了。
“我黄政乾这把岁数了。”
黄政乾放下手里的餐巾,看向众人道:“不说在圈子里德高望重,好歹算的上个前辈。那个窦建军跑到我的店里,乱砸一通不说,还把我打成了这个样子。”
“你们各位说说,这个事儿如果想了解,怎么‘了’?”
此言一出,刘-德旺叹息一声,不再说话了。
杜子腾放下酒瓶,看着黄政乾道:“这个事儿因我而起,你说吧,怎么样你才解气。”
黄政乾看了杜子腾一眼,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只要是你能放了我们窦总,我怎么样都行,哪怕你把我关进去。”
杜子腾走到黄政乾面前:“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实在不行枪毙我。”
“以前我嘴巴不干净,让你黄老板不痛快了,你找回来。”
杜子腾道:“大嘴巴扇我,要是觉得不解气,我给你跪下。”
说罢深吸一口气,身体一弯,就要跪下去。
一只沉稳有力的大手托住了杜子腾的胳膊。
杜子腾微微一怔。
“你什么身份?”
江洋看了杜子腾一眼,抬着他的胳膊道:“老大跟老大对话的时候,小弟不要插嘴,这是规矩。”
“可……”
杜子腾想要说话。
江洋立刻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把嘴闭上。”
杜子腾欲言又止,默默退回了一旁。
握紧拳头,看着黄政乾的眼睛似乎能滴出血来。
面对江洋和杜子腾二人的对话,黄政乾看都没看一眼,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屋子里发生的一切。
没有人能说的上话。
江洋看了看黄政乾,走到了他的身后。
黄政乾用余光看了江洋一眼,整理了一下领口的衣服。
江洋缓缓呼出一口气,开始摘手表,随后轻轻的放进了兜里。
杜子腾惊了。
这一幕太熟悉不过了。
只是现在这个环境,他不敢多说什么。
江洋把手表摘下后,又开始脱外套,一件事一件事的做,认真且绅士。
黄政乾吞咽下口水。
他能感受到江洋的动作。
此时黄政乾的心里也没底了,他完全不知道这个家伙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你要干什么?”
张老三似乎察觉出了自己老大的紧张,看着有条不紊缓缓“脱衣服”的江洋,开口问道。
“你紧张什么。”
江洋把外套轻轻搭在黄政乾的椅子后背上,看着张老三笑道。
张老三没有说话。
江洋开始解开衬衫袖口的扣子,随后挽起,然后右臂的衬衫,挽起。
洁白的衬衫袖子全部撸起到了臂弯处,江洋方才停止了动作。
满屋子的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黄政乾的心跳越来越快。
但“面子”支撑着他,稳稳的坐在椅子上。
他的表情很淡定,大哥的风范不能丢。
突然。
一只右手搭在了黄政乾的肩膀上。
黄政乾心中一惊,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拿起筷子去夹菜。
看似淡定,心中慌成了一匹野马。
“我知道。”
江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次的事儿,让黄老板受委屈了,也让黄老板在外面下不了台了。”
“窦建军和祖胜东去砸你的场子,是我让他们去的。”
“既然事情已经出了,说那些解释的屁话没有用。”
江洋右手轻轻拍了拍黄政乾的肩膀:“得让黄老板出了气才行。”
说罢弯腰看向黄政乾:“对吧,黄老板。”
黄政乾回头看了江洋一眼,轻哼一声没说话,夹了一口鱼肉放进嘴里。
江洋微微一笑,开始在桌子上寻找什么。
司海看着江洋想说什么,琢磨了一番还是没有说话。
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靠江洋和黄政乾两个人自己解决了。
包房里太安静了。
静到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清。
江洋在桌子上看了半天,终于伸出右手,抓在了一个红酒瓶上。
霎时间,整个屋子里的人全部神经紧绷。
杜子腾更是蓄势待发,右手悄悄的伸向一把椅子,随时做好大战一场的准备。
黄政乾惊了,再也忍不住,回头看向江洋,眼神里是震惊和恐惧。
“你想干什么!”
张老三大喝一声,蹭的一声站起身来,指着江洋道。
“你有毛病啊?”
江洋看着张老三,随后指了指椅子:“我跟你大哥说话,你怎么老是打岔,有没有一点规矩?”
张老三愣住。
江洋指了指椅子:“坐那。”
张老三看向黄政乾。
“我让你坐那。”
江洋再次指了指椅子:“别等我生气。”
气氛很紧张。
是那种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紧张。
黄政乾终于开口了:“坐那,闭嘴。”
张老三这才坐回了位置上。
江洋拿着瓶子在手里掂了掂,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歪头看了看黄政乾。
黄政乾心里万马奔腾,看向江洋,不知道他想干点什么。
就在这时,江洋突然动了。
“啪!!!”
瓶子与骨骼撞击的声音很响,玻璃碴子满天飞。
众人大惊。
只见江洋手里那红酒瓶不是冲着黄政乾的脑门儿去的,而是砸在了他自己的头上。
“噗……”
江洋满脸红酒,白色的衬衫也染上了一层葡萄色,看起来很是刺眼。
伸出右手擦了擦脸上,随后甩了甩头发。
红酒和碎玻璃碴子掉了一地。
伸出舌头舔了舔,笑道:“好酒。”
黄政乾眼神里有震惊,想要说话,但还是忍住了。
满屋子的人大气不敢喘,坐在位置上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事儿能不能了?”
江洋看着黄政乾道。
黄政乾咽了口口水,没说话。
“行。”
江洋点点头,眼神再次看向桌子上。
先是拿起茅台酒瓶,在手里掂了掂,又放了回去。
挑来挑去,还是拿了个红酒瓶。
再次看向黄政乾。
黄政乾的眼神有些躲闪,强装镇定的拿起筷子去夹菜。
不料筷子还没伸出去,又是“啪!”的一声巨响。
红酒瓶碎裂的声音在整个包房里回荡。
黄政乾手里的筷子一哆嗦,但仅仅停留两秒,还是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
江洋的头上又挨了一酒瓶,洁白的衬衫已经被红酒染透,头发上湿漉漉,脸上也被红酒染成了紫红色。
伸手抹掉脸上的酒汁,往外吐了个玻璃碴子。
“能不能‘了’?”
江洋看向黄政乾,再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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