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包元先审了冯怜卿的案子,再牵扯到福来赌坊,抽丝剥茧……”
孟一把审案经过说了一遍,楼庭晚静静地听着,等孟一讲完,她茶也喝完了。
“冯怜卿已经放了?”楼庭晚放下茶盏,终于抬起了头,那双眼恢复了清澈,仿佛之前的不耐阴郁从未出现过。
孟一不敢抬头看,垂着眼说:“暂未。”
“嗯?”
孟一头埋得更低了些,“包大人有心想放,但冯氏女扮男装也是罪,这件事没解决,他暂时还不能放人,但没把人关回大牢,只是关在了衙门的厢房。”
说完孟一等着楼庭晚发火,毕竟世子大费周章就是为了救人,结果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怎么能不气?
他悄悄地抬头觑了楼庭晚一眼。
楼庭晚坐在榻上,矮几上放着灯,柔和的光落了她满身,照得她侧脸细腻润泽如羊脂美玉。
长发未束,就这么披散着,显得她轮廓越发柔和,比起白日更添了几分雌雄莫辩之美。
然而没等他多看,楼庭晚先看了过来,“继续盯着,在明天上朝前,务必保证关键人物都活着。”
“是!”
孟一慌乱地低下头恭敬应声。
静坐片刻,碧凝端着面进来了,楼庭晚趁热吃了,又在桌前坐着消了会儿食,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变小了。
她起身关了窗户熄了灯,上床睡觉。
明天还有场硬仗要打,她得养精蓄锐。
……
夏末的余威终于在这一场初秋的雨后彻底消散。
十月十三,大晴。
楼庭晚被碧幽唤起时其实已经醒了一会儿,她静静地听着窗外鸟鸣,心境平和。
穿衣洗漱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她便准备去上朝了。
出门前她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忽见一人从府内快步跑来。
“世子!”
楼庭晚眼睛一亮,是周寒春!
周寒春气喘吁吁跑到楼庭晚面前,没等他行礼,楼庭晚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臂,双目灼灼,“可是研究出来了?”
“嗯!这是两份药方,一份是解药,一份是我对照着研究出来的毒药,我拿老鼠试验过了,原先的药方确实是解毒的!”
周寒春顶着鸡窝头,眼下青黑,短短三天像是瘦了一圈,瞧着憔悴极了,眼睛却炯炯有神。
楼庭晚握紧了他的的手,郑重道:“你救了一条无辜的命。”
有这句话,周寒春这些日子不眠不休也值了。
“来不及说那么多,我先走了,回来再好好谢您!”
楼庭晚接过药方和研究出来的药揣进袖子,转身一撩袍摆上了马车。
周寒春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滚滚而去,心中还久久无法平静。
他抬手搭在眉骨上,恰见金轮云边生,不由得感慨道:“今儿天可真好。”
……
熟悉的金銮殿,熟悉的面孔,这一次来,楼庭晚已经适应良好,从容地找到自己位置站好。
期间时不时有人偷偷打量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端倪。
然而楼庭晚下巴微抬,噙着不羁的笑,还是那一副纨绔样。
锦王面色阴沉地看着她,昨晚他派人去和包元打听案子的进展,包元竟然守口如瓶,一个字不肯透露。
弄得他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好,现在看到罪魁祸首,他就一肚子火。
“陛下驾到——”
太监高喝一声,文武百官立刻闭嘴。
南宫行进来,一步步从楼庭晚身边走过,在众人跪地行礼之时,他光明正大地看了一眼。
不知为何,他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他觉得楼庭晚绝对不会老老实实在那儿跪着。
虽然不知道她从哪儿来,但从她平日里言行举止能看出,那应该是个开放的国家,起码女子和男子之间应该没有那么多规矩。
果不其然,他刚看过去,就对上了楼庭晚的视线。
当着满殿文武的面,在众人跪地叩拜之际,楼庭晚就那么抬着头,甚至还心情不错地冲他挑了下眉。
南宫行立刻放下心来,看样子是胜券在握。
他走上御台,转身抬手,“众卿平身。”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太监例行喊了一声。
随后,那位礼部右侍郎罗世元再次站了出来,三日前的情景再现,只是这次的矛头对准了楼庭晚。
“陛下,三日之期已到,不知世子是否查出了真相?”
他的语气里不屑和幸灾乐祸毫不掩饰,笃定楼庭晚会出丑一样。
顿时满殿的视线都落到了楼庭晚身上。
楼庭晚施施然站出来,“罗大人还真是惦记本世子啊。”
“当时世子可是和王爷打赌,三日内一定查出真相的,下官当然惦记,毕竟此案非同小可,下官听说世子还闹出了不小动静。”
锦王也站了出来,“世子搅得民议沸腾,若是不能给个交代,别说与本王打的赌如何,百姓那关你就过不了。”
“别急,我没说要赖账,只是此事说来话长。”楼庭晚被围在中间,倒是一点也不慌。
她看向南宫行,拱手道:“陛下,臣无能,没查出真相。”
话音还没落地,罗世元就笑了起来,“世子,你都没查出真相,怎么就说来话长了?”
锦王笑而不语,一个草包能查出什么?枉他昨晚那么担心。
其他人也议论纷纷,开始对着楼庭晚指手画脚。
冕旒之后,南宫行眯起了眼,“爱卿说没查出真相,是什么意思?”
“现在人不全,不好说,请陛下派人唤北都府尹包元,冯院判之女冯怜卿等一干人上殿。”
“准。”南宫行金口一开,包元立刻带着一群人进来了。
这一群人大部分都与金碧辉煌的大殿格格不入,他们脸上带着明显的惶恐神色,战战兢兢地走到中间跪了下来。
锦王皱了皱眉,罗世元也面色不善,“包大人,这些都是什么人?不是要审冯氏女的案子吗?”
包元没看他,一撩朝服对着南宫行跪了下来。
“微臣叩见陛下。”
“草民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宫行颔首:“免礼。这回人到齐了,爱卿好好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臣遵旨。”楼庭晚转身之际,看了锦王一眼。
锦王抿紧了唇,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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