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外候着的人听到这话都绷紧了皮,这是几个意思?让世子带二公子去见世面,将来好把位置让给二公子是吧?
碧幽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然而平疆王的人在边上,她们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能忍着,悄悄竖起一只耳朵,想听听楼庭晚的反应。
厅内沉默了片刻,气氛沉凝到极点的时候,楼庭晚忽然笑了,笑声如一阵春风,吹散了这沉沉郁气。
“可以啊,我觉得挺好,弟弟第一次来北都,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然得带着他好好玩玩,不然带出去了人家该以为我们王府的二公子只会舞刀弄枪呢。”
楼庭晚面上看不出半点不情愿,似乎是发自内心地高兴。
楼庭霄狐疑地看她一眼,“你有这么好心?不会是在想着怎么报复我吧?”
“弟弟,你这话可真是诛哥哥的心,你我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我比你大五岁,怎么会真的和你计较?你在我这儿还是个孩子呢。”
这话听着没毛病,平疆王甚至赞赏地点了点头,“你有这个觉悟是好的。”
然而楼庭霄不乐意了,他猛地站起来,凶巴巴地瞪着楼庭晚,“我十二了,不是小孩了,你什么意思啊?你当我是孩子,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楼庭晚被劈头盖脸说的一懵,“啊?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哼!”
楼庭霄甩袖而去,楼庭晚茫然无助地看向平疆王,“父王,我说错什么了吗?”
平疆王摇摇头,慢条斯理地喝完最后一口汤,搁下碗道:“不用管,他就这么个驴脾气,他母妃也管不了,一会儿就好了,你越搭理他越来劲。”
“这样啊,我晓得了。”
楼庭晚起身道:“时辰不早了,父王回去休息吧。”
平疆王点点头:“嗯。”
……
“世子,王爷是什么意思啊?也太偏心了吧?当初对你可没这么贴心,还要人带,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被扔到北都自生自灭了,他怎么这样啊?”
碧幽越想越替楼庭晚不值。
“别说这个年纪,就是再小点,都是世子一个人摸爬滚打过来的,王爷只看结果,从不过问世子过得如何。”
碧凝心疼地替楼庭晚提着灯,楼庭晚失笑着摇摇头:“你们这又是何必,我都不在乎。”
她抬手拢了下自己的披风领子,声音轻如风,“不抱期望就不会失望,你们牢记这句话,不管什么时候都很适用,人生短短几十年,有的可能都活不了几十年,说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既然如此,何不过得简单一点?开心一天是一天,别给自己找不痛快,纠结到死,不也就那样吗?”
碧幽和碧凝对视一眼,碧凝叹息道:“世子豁达,常人难及也。”
“世子,世子,世、子~”
幽长空灵的声音从长廊边上响起,楼庭晚一个哆嗦,“什么死动静?”
碧幽和碧凝也吓了一跳,第一时间把楼庭晚护在了身后。
三人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结果一颗黑漆漆的脑袋从长廊下边升了起来,咧嘴一笑,“是属下啊世子。”
楼庭晚惊魂未定,“尚水?!”
一排大白牙呲着,“是啊,属下啊——”
“啪”的一声,楼庭晚对着他的脑门就来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吹了吹手,“真是夜路走多见了鬼,谁家牙成精半夜跑出来还冒充尚水,真好笑。”
尚水捂着脑门蹲回去,“呜呜呜呜……”
碧幽在边上掩唇揶揄道:“是吗?听这动静我以为是谁家牛跑出来了,哞哞叫。”
尚水:“咦咦咦咦咦——”
碧凝也莞尔道:“别说,这牛哭的还挺好听,和梨园里那帮唱戏的比也不差。”
尚水:“……”
他幽怨地看着三人走远,苦哈哈地跟上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躲在暗处的暗卫看着,笑得直捶树干。
远远望去,周围一片安静,灯笼稳稳垂着,倒是院子里的树,人来疯似的抖了起来。
……
进了房间,碧幽帮楼庭晚解下披风挂起来,碧凝去端茶,楼庭晚懒洋洋地在榻上坐下,吃饱喝足眼皮就开始发沉,“说吧,大半夜抽什么疯?”
尚水委屈屈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楼庭晚:“世子,有人托厨房倒泔水的小商送来的,属下瞧着外面没写名,就想着赶紧给世子送来,没想到……”
他幽怨地看了楼庭晚一眼。
楼庭晚无语,“下次送信走正路谢谢,大半夜从路边冒出一排牙,换谁都得吓着。”
尚水,“难道你就没看到属下那伟岸的身姿吗?!”
楼庭晚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漂亮的眼睛重点从他的肩膀和腰扫过,最后落在了他的头上,摇摇头。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尚水:“……”
楼庭晚拆开信封看了一眼,身子不自觉地坐直了,尚水眼一眯,有情况。
然而她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半晌冷笑一声,“呵,还是打轻了,当时应下下手再重点。”
“啊?”尚水茫然地问:“怎么了世子?”
“没事,拿去烧了,烧干净点。”楼庭晚把信纸和信封一起塞给他。
“是。”
尚水接过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走了。
碧凝端来热茶,楼庭晚抿了一口,捻着玉珠沉吟不语。
看来这次的万寿节热闹了。
……
翌日楼庭晚早早起来,一家三口一起吃了顿早饭,吃饭的时候楼庭晚故意一直打哈欠。
平疆王看她一眼,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没一会儿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楼庭晚斜眼瞧着,是平疆王身边的心腹,叫什么来着——贺万里,三十出头,瞧着十分凶悍。
贺万里在厅中停下,拱手道:“王爷,宫里来人问话,不知王爷今日可能入宫?”
平疆王夹起一个包子,啃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说本王身子不适,不宜面圣,改日再说。”
“是。”贺万里匆匆去了。
楼庭晚悄悄看了平疆王一眼,啧啧,不愧是手握重兵的土皇帝,真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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