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芳楼占地很大,但没开在北都最好的地段,而是有些偏,但生意依然很好,门前马车络绎不绝。
楼庭晚一进去就有穿着青纱衣,系着粉飘带的侍女引她上三楼。
三楼人很少,只有两个雅间,一个就占了一整面,有钱都很难约。
侍女推开了牡丹间的门,楼庭晚瞬间明白了,这么大的手笔,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她踩着柔软的氍毹走进去,绕过八扇围屏,就见南宫行侧对着她坐在蒲团上,正在斟茶。
没见面前不觉相思,见了反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忽的起了捉弄的心思,楼庭晚脚步放到最轻,绕到南宫行身后捂住了他的眼,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这位公子怎么一个人斟茶,看着好生寂寞。”
她用的是自己的本音,比平时轻柔脆润一些,是非常好听的女声。
南宫行原本勾起的唇角猛地一僵,半晌喉结快速地滚了一下。
“因为我在等人。”
他配合着开始演戏,想看看楼庭晚接下来还有什么花招。
楼庭晚笑了一声,“公子在等何人?说出来,我帮公子找找?”
“在等——我那负心薄幸的心上人。”
楼庭晚:“????”
她什么时候负心薄幸了?
南宫行莞尔,一把抓住她的手拿下来,“姑娘可见过她?”
楼庭晚对上他眸光荡漾的眼,呼吸微微一乱,“你那心上人长什么样?”
“什么样啊……”南宫行拖长了尾音,目光灼热地落在她的脸上。
“眉如远山,眼似桃花,琼鼻朱唇,未语先笑,天生一副风流模样,让人好生担心。”
他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
楼庭晚听得耳朵火烧似的。
“你心上人知道你在背后这么编排她么?”
“那我贿赂你一下,你别告诉她。”
“怎么贿——”话音未落,温热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角。
楼庭晚猛地瞪大了眼,“你这样,不怕她不高兴么?”
“那我问问她。”南宫行抚上她的脸,认真地轻声问:“心上人,你生气了么?”
楼庭晚:“!!!”
她的心差点从心脏里蹦出来,犯规,太犯规了!
本来是她捉弄南宫行的,结果被反撩的五迷三道晕头转向。
她感觉现在像个落入山洞的和尚,对面是那千娇百媚的狐狸精,一个劲地勾引她破戒。
眼看着他又要贴上来,楼庭晚眯了眯眼,忽然主动凑近,在他唇上“啵”了一口。
声音不大,但在两人耳中却很响亮。
南宫行当即愣住了,那呆呆的样子看的楼庭晚心情大好,扳回一城后她直接在对面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眼角眉梢都是恶作剧得逞的狡黠笑意。
他手指落在唇上,无奈又有点气的笑笑,“你啊。”
他转回来,看着楼庭晚通红的耳垂,忽然伸手捏了一下,用了点力气,捏的楼庭晚一缩,瞪大眼睛看着他,“疼!”
南宫行心里的那点气就消了。
他笑着又揉了揉,“还疼么?”
“哼。”楼庭晚哼了声,拍开他的手,左右看了看,“觅芳楼是你开的?”
“猜到了?”南宫行把点心碟子往她面前推了推。
“看出来了。”楼庭晚托着脸说:“觅芳楼这么大手臂,装潢如此精美,连这里的丫鬟都个顶个规矩,显然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嗯,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南宫行意味深长地说。
楼庭晚愣了下,“嗯?”
“之前你批奏折的时候说过北都里的乞丐和流民,说若是给他们活做,让他们靠自己的本事吃饱饭,或许北都的治安会好很多,还有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子,年轻的年老的,都能找到自己的归宿就好了,济善堂到底不能照顾到所有人,对朝廷来说也是个负担。”
楼庭晚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当时她只是随口一说,因为想付诸实践要花不少功夫,还需要大量的财物支撑,所以她把这件事记下来了,还没来得及做。
“你……你按照我的想法创办了觅芳楼?”
“是在你的基础上为我自己谋利。”南宫行说:“青楼向来是个收集情报的好地方,青龙卫办事到底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若是有个青楼,方便许多。”
“那楼里的人?”
“一部分是流民和乞丐,手脚健全的就做些粗活,有一技之长的待遇更好些,女子做些针织盥洗的活,厨艺好的就去厨房,年轻漂亮的愿意做姑娘出做,不愿意的就做侍女,只要能过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在这儿都能活下去。”
南宫行说起这些的时候自信从容,眼睛明亮,楼庭晚觉得他仿佛在发光。
见她只盯着自己不说话,南宫行微微偏头,“怎么了?”
楼庭晚回神,莞尔道:“没,就是觉得有你这样听劝的皇帝,是百姓之福。”
南宫行摇摇头,“我做的还远远不够,我希望有一天,大雁所有百姓都能吃饱穿暖,人人都有活可做。”
“会有那么一天的。”楼庭晚拎起小茶壶,给南宫行倒上,再给自己满上,举杯笑道:“今无美酒,聊以清茶慰君心。”
南宫行眸光闪动,举杯与她轻轻碰了一下,“与卿共举杯,愿来路顺遂。”
两人相视一笑,饮了这杯茶。
“对了,锦王婚期将近,到时你去么?”南宫行问楼庭晚。
楼庭晚笑道:“为何不去?大好的日子,我当然要去给他们添堵。”
“不过这段时间他们安静的有点反常了,我派人盯着锦王府,却没任何收获。”楼庭晚正色道:“你要小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锦王野心勃勃,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我明白。”南宫行低声道:“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我大刀阔斧进行改革收拢势力,他们想阻止也无法。”
毕竟他是皇帝,就这两个字,就压得他们无法翻身。
九五之尊从来不是说说而已,坐在那个位置上,天然就有优势,不是谁都敢弑君造反的,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不敢轻举妄动。
南宫行吃准了他们这一点,便踩着他们的底线疯狂试探,等他们反应过来,也无可奈何。
他唇边泛起浅浅笑意,捏了一块糕点喂楼庭晚,“就看他们能忍到几时,忍不下去了,就是我们一决胜负的时候。”
楼庭晚启唇咬住,点点头,心里开始盘算自己的钱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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