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太皇太后那仿佛看透一切的视线就落在了南宫行的头上。
南宫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滴水不漏地说:“是,这几日朕病中昏沉,点了香越发嗜睡,朕躺的浑身骨头疼,就让他们停了白日的熏香。”
“这些熏香都是太医院特制的,对你身体好,你任性不用,难怪身子恢复缓慢。”
太皇太后喊了一声,“听芳,进来。”
陈听芳推门而入,“奴婢在。”
“去把安神香点上。”
“是。”
陈听芳一句不多问,径直走向放香的地方,取出来熟练的点香。
南宫行在后面看着,眼神晦暗不明。
等香味袅袅散开,陈听芳才回到太皇太后身边,“好了,哀家走了,有什么事尽管让人去找哀家。”
“是,朕记下了,皇祖母慢走。”
南宫行把太皇太后送到门口,等太皇太后的仪仗消失在门外,他转过身对沈松道:“进来,关门。”
沈松默不作声的跟进去,一入殿闻到香味,脸色顿时一变,“陛下,这香——”
南宫行站在大殿中央,沉默良久转过身看向他,“沈松,你说朕现在像什么?”
沈松惶恐,“陛下自然是陛下,若是像,也该是像真龙。”
南宫行轻笑,“像龙?笼中鸟还差不多。”
主子心情好了,给你一点吃的,不饿着你,心情不好要打要杀你也不能反抗。
这不就是他现在的状态?
沈松劝道:“陛下,不可妄自菲薄,您还年轻,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南宫行扯了扯唇,没说什么。
倒是沈松,他鼻子微微一动,表情一沉,“陛下,熏香怎么——”
他刚问出口,对上南宫行的视线瞬间反应过来,他压低声音问:“是太皇太后的意思?”
南宫行折身回到床边,拿起翻了几页的书说:“上次让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沈松收敛情绪,低低声道:“奴才留意了宫里的人,能用的怕是不多,倒是白鹤,独来独往,瞧着不是个好相处的,但应该得用。”
南宫行点点头,“不用盯着她了,多去看看其他人,黄鹂和黄莺,留一个。”
为什么留一个沈松没问,陛下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南宫行摆摆手让他退下,转身又回到书桌后,他拿起之前写的字看了看,面无表情地撕碎,重新拿起一张纸写了起来。
……
翌日,楼庭晚大摇大摆入宫,南宫行正在午睡,忽然感觉身边多了个人,睁开眼一看,就见床边坐着个人,下意识的反手摸向枕下。
楼庭晚没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正拿着南宫行睡前看的书百无聊赖地翻着。
南宫行松了口气,收回手,轻咳一声,“世子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楼庭晚听到声音低下头,就见南宫行面色微红,长发披散在身后,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垂落,柔顺如绸缎。
她手欠地抓起一缕在指尖,等南宫行完全坐起来的时候,发丝就从她指尖溜走,留下一点凉凉的触感。
她手指动了动,若无其事的垂下来,“我见陛下睡得正香就没让人通报,陛下想来也少有能安眠的时候吧?”
南宫行里衣的衣襟散乱,露出突出的锁骨,美则美矣,但太瘦了,楼庭晚欣赏不来。
她摇摇头,伸手替南宫行拢好衣襟,“陛下是不是吃的也不多啊?”
【瞧着比我还脆,一用力就能折断。】
南宫行挣扎的动作一顿,神情复杂地看她一眼,该说不说,虽然他们都是傀儡,但显然楼庭晚这个傀儡的待遇比他好多了。
身体健康面色红润,反观自己……罢了,不说也罢。
“世子所来为何?”
“就不能是来看看你?”楼庭晚拿着折扇扇风,瞥他一眼。
南宫行翻身下地,拿起一边挂着的外衣边穿边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楼庭晚哼笑一声,“被你看穿了,我就是来采花的,陛下配合吗?”
南宫行挑眉,低咳了一声,“朕这个身子,怕是不行。”
楼庭晚盯着他看了两眼,忽然起身走到他面前,折扇一收挑起他的下巴,她另一只手在他唇上按了按,“张嘴。”
“什唔……”
他一张嘴,就有一颗圆滚滚的药丸顺着他的唇舌滑入了喉中,药丸入口即化,留下一路苦涩。
南宫行皱了皱眉,一把抓住楼庭晚的手,“你给朕吃了什么?”
“好东西啊。”
楼庭晚轻巧地挣开他的手,在桌边坐下,“周寒春研究了几天,就弄出这么一颗,看看效果如何。”
南宫行摸了摸唇,那上面似乎还留着楼庭晚指腹的温度,他抿了抿,压下怪异的感觉,也在桌边坐下。
“这药很难做?”
“倒也不难。”楼庭晚轻声说:“做起来容易,是研究配方的时候比较费劲,再按照你的身子估算剂量,这点比较难,如果你吃了效果好,他就可以大量炼制,若是不行,还得调整。”
“原来如此,辛苦周大夫了。”南宫行感觉吃了之后,身体微微热了起来。
“不过我还有件事得提醒你。”
楼庭晚看了眼角落里升起又散开的香雾,“这东西,干净吗?”
“不止熏香,你吃的饭,喝的水,摆的花,这些都干净吗?”
南宫行沉默片刻,反问:“你觉得朕有的选?”
他指尖在桌上点了点,“太医院都掌握在太皇太后和宦官的手里,剩下的明哲保身,不敢站队,朕现在插不进去人也无人可用。”
“啧,麻烦。”楼庭晚皱起眉,吊儿郎当地靠在椅背上,望着角落里的双耳瓶发呆。
“其实也不一定要太医,你身边有个懂医的宫女太监更方便。”
楼庭晚若有所思。
南宫行沉声道:“人才难得,朕也让沈松留意了,暂时还没头绪。”
“这也急不得。”楼庭晚以扇掩面,“我也会帮你留意的。”
“你要什么?”
南宫行忽然问。
“我——”
楼庭晚正准备说话,余光一瞥,忽然见窗纸上倒映出一道纤细的影子。
她立刻在桌下踢了南宫行一脚,南宫行疑惑地看向她,她立刻使了个眼色。
南宫行会意,忽然一把拉过楼庭晚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再一把甩开,愤而起身道:“世子,请你自重!”
楼庭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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