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小二及时来敲门,缓解了她的尴尬,她扬声道:“进来!”
小二便带着两个人端着托盘进来了。
一道道精致菜肴端上桌,香味瞬间弥漫开来,让人食指大动。
两壶清酒,一壶放在了楼庭晚面前,一壶放在了冯祥的面前,两人正好成对角,小二颇为机灵,不确定剩下的哪个是贵人,干脆放在年纪大的人面前。
“诸位贵客请慢用,世子若是有吩咐摇铃即可。”
楼庭晚颔首,“去吧。”
“哎。”
小二带人退出去,关上门后楼庭晚立刻把酒推到南宫行面前,“陛下请用。”
南宫行伸手要去拿,结果楼庭晚忽然抢回了酒壶,“罢了,你还是别喝了。”
“嗯?为何?”南宫行疑惑。
楼庭晚含糊道:“你身子不好,不宜饮酒。”
【身子差,年纪小,让你喝太罪恶了,还是我来吧。】
“呵——”南宫行倏地笑了,手覆在楼庭晚的手背上,捉着她的手给自己满上,“我的身子最近好多了,偶尔喝点酒能活血暖身,无碍。”
楼庭晚怕把酒弄洒了,没有挣扎,但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怎么看怎么别扭。
等到酒液满了,南宫行立刻放开了楼庭晚的手,楼庭晚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结果刚一转头,就对上了柳绾丝复杂难言的眼神。
“怎么了?”楼庭晚不解地问。
柳绾丝摇摇头,“没事,我给表兄斟酒吧。”
她说着要拿过酒壶,楼庭晚躲开了,“我自己来就行,没那么金贵。”
刚用别人手倒过酒的金贵·南宫行:“……”
楼庭晚给自己满上后问:“你要喝吗?这个酒度数不高,味道不烈,入口还带着淡淡的甜味,女子也可以喝一些,你酒量如何?”
柳绾丝掩唇笑了起来,“表兄可不要小瞧我,南境女子,哪个不会喝酒?”
“好,那就喝一点。”
楼庭晚笑着给她倒满一杯,又看向对面的冯祥和冯怜卿,冯祥可不敢劳动她,拿起自己面前的酒壶给自己和冯怜卿满上,顺便给沈松倒了一杯。
然而酒倒了却没人敢动筷。
南宫行率先拿起筷子说:“我在宫内憋闷,出来转转,遇上世子,受世子之邀便是客,你们不必拘束,平时该如何便如何。”
“是。”
众人应下,这才拿起筷子。
宴宾楼的酒菜味道是真不错,尤其做鱼更是一绝。
北都少河,鱼不多,吃鱼的人少,做鱼的相应也不多,而宴宾楼的厨子去南边学过几年,做鱼非常有一手,保留鱼的鲜味同时又不腥,鱼肉细腻紧实,味道鲜甜。
南宫行以前在宫里很少能吃到什么好酒好菜,更别说鱼了,这东西向来轮不到他,因此登基之后根本想不起来让御膳房做,御膳房的人见他不提便以为他不喜,也不给他做。
是以他吃了一口红烧鱼后就忍不住吃了第二口,第三口……
楼庭晚在边上瞧见了,笑着说:“陛下喜欢这鱼?”
南宫行点点头:“嗯,吃着新鲜。”
“既然喜欢,那就多吃点。”
楼庭晚见他吃鱼的时候双颊一鼓一鼓的,难得有了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年稚气。
她想了想,拿起公筷夹了块最好最大的鱼肉,仔细挑了刺后放进了南宫行面前的碟子里。
南宫行一怔,没等他反应过来,楼庭晚又夹了块炖得软烂的牛肉放进了柳绾丝的碟里,“女孩子也得吃些肉才健康,太瘦了不好看也容易生病。”
“知道了表兄。”
柳绾丝夹起牛肉美滋滋地吃了,余光瞥了南宫行一眼。
南宫行捏筷子的手一紧,面无表情地夹起鱼肉吃了。
感觉没有刚才好吃了呢。
楼庭晚没看到这两人的小动作,她正准备收回筷子,就见对面的冯怜卿正看着她,眼神有些期待,也有些落寞。
楼庭晚:“……”
她沉默地扫了眼桌上的饭菜,最后夹了块排骨放进了她的碟子里,“你也多吃点。”
“谢世子。”冯怜卿顿时眉开眼笑。
楼庭晚收回筷子,生无可恋。
累,真累,这辈子没吃过这么累的饭。
她堂堂世子,怎么就沦为了夹菜的?
回想了一下,一切都是从给南宫行夹菜开始的。
楼庭晚转头看了南宫行一眼,见他面色如常地吃饭,默默收回了视线,不夹了,谁也不夹就没事了。
之后大家安静吃饭,可算是没再出幺蛾子。
吃得差不多了,楼庭晚问:“陛下,你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出宫了?”
南宫行擦了擦唇,放下帕子说:“随便走走,我在宫里住了十五年,从来没见过宫外的风景,好奇罢了。”
楼庭晚没说信还是不信,又看向了冯怜卿和冯祥。
冯怜卿主动道:“我本想带家父来和世子道谢,顺便请世子来吃饭,没想到大家撞一起了,饭也没请成,下次吧,下次休沐不知道世子可有空?”
“没有什么事的话应该是有空的,但吃饭实在是不必了,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当日我帮你们也有我自己的目的,本质上不过是互利共赢,你们不必挂怀。”
她这么一说,冯怜卿和冯祥也不好再执着,只是冯怜卿看着楼庭晚的眼睛,执拗道:“世子之心如何,我看得分明,日后世子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唔——”
冯祥不等她说完就捂住了她的嘴,讪讪地对南宫行道:“陛下恕罪,她醉了,说胡话呢。”
冯怜卿不满地看他:“唔唔唔唔唔——”
她双颊绯红,眼底雾蒙蒙的,瞧着确实不太清醒,楼庭晚有些诧异,“这点酒就醉了?冯姑娘的酒量竟然这般差?”
冯祥有些尴尬地说:“她自幼如此,沾酒就醉,失礼了。”
南宫行善解人意道:“既然醉了,冯大人便送她回去吧,好好歇着,明日别忘了回宫。”
“是,臣告退。”
冯祥和楼庭晚行了礼,赶忙捂着冯怜卿的嘴把人带走了。
柳绾丝瞧着若有所思地说:“冯姑娘对表兄的评价很高呢。”
南宫行端起酒盏仰头一饮而尽,笑着把玩酒盏道:“世子为人慷慨,又懂怜香惜玉,谁不喜欢呢?”
被夹在中间的楼庭晚:“……”
忍不住了,拳头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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