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阳想到自己又要离开他,一万个不放心,有无数个话要叮嘱他,一时东一句,西一句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还有,你们已经占了南谷的良港,只要守住这一片区域就饿不死,只要控制住这里,再把运输物资的那条路断掉,就像扼住了敌军的喉咙,拖都会把他们拖死。”
“你如果只想解放这些变异人,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这样硬打,划不来。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摧毁莫秦桑的政权,一个能接纳和善待变异人的政党。这样要容易的多。”
“嗯,我知道了。”邓重和他面对面,手牵着手。
季淮阳和他五指相扣,没想到刚刚团聚又要面临分别,真的舍不得。
“邓重,你好好保重。”季淮阳抬起脸,深情地注视着他。
邓重以为自己这一年很艰难,估计季淮阳更不好受,在莫秦桑那个变态手下讨生活,不听话,就要拿小青柠来威胁他。
难怪憔悴了这么多。
他为什么不能早点想到,为什么不早点去找他,他真的愚昧至极,他真该死。
“对不起,你受苦了。”邓重紧紧抱住他,双手抚摸着他消瘦的背。
季淮阳轻笑出声,拍拍他的手臂安慰道:“我没事,你季哥很厉害的,莫秦桑把我没辙。”
邓重捧着他的脸吻了下来,因为是离别吻,两人吻的难舍难分。连窗外此起彼伏的唏嘘声都没听见。
窗户边探出了无数个脑袋,有的倒挂在墙顶,有的歪着身子,有的蹲在地上,把窗户围得密密麻麻。
罗姝抱着肩,盯着拥吻的两人,心里凉得彻底。只觉得世界的一切都索然无味,连丁点盐菜味都没有。
今天又是极昼日,已经到了晚上9点,依然亮如白昼。
此时楼下的空地上,有几个男人在洗澡,他们赤着身子,只穿着平角内裤。
罗姝下了楼,淡定的从他们面前走过,目不斜视。
她这样靓丽的美女,在这种男人窝,很受瞩目。但大家都看得出,她心情不佳,不敢触这个霉头。
但偏偏就有个不怕死的,一个红毛男人,一边拿毛巾在身上搓,一边冲罗姝吹口哨。
罗姝被挑衅,回头瞪了他一眼。
霖双对她挑了挑眉,嘻嘻笑道:“美女。”
他叉着腰,故意往前挺了挺胯,得意洋洋的样子,又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
罗姝本来就满腔怒火,没地方发泄,突然手上发力,向他劈过去一道闪电,骂道:“吹你姥姥。”
霖双捂着下身,四处逃窜,还是躲闪不及平脚内裤被烧了一个洞,露出烧焦的毛毛。
霖双呼了一口气,笑着小声吐槽:“嗨,够辣,我喜欢。”
四处传来放肆的嘲笑声,“你别想了,她喜欢老大。”
“嗯哼,老大和大嫂如胶似漆,他才不跟我抢。”
*
一辆军用的8x8吉普车,在平滑的冻土上疾驰,季淮阳坐在后排,把车窗打开,深呼吸着窗外清爽的冷空气。
邓重侧着身子坐在他旁边,低着头盯着他看,紧抿着薄唇,看起来就心情不佳。
风吹乱了季淮阳偏长的发,他眯着眼睛,向后仰着脖子,随性地摆了摆头,侧脸精致得无可挑剔,特别是高挺的鼻梁下,微微上扬的唇角,像一弯清冷照人的月牙。
邓重闻到一股茉莉花的清香,情不自禁吞了一口唾沫,真想亲季淮阳一口。他往前扫视了一眼,在前方后视镜里,同司机萧珂的目光相撞。
萧珂摸了摸鼻子,装模作样地认真看路。路上没任何障碍物,十分顺畅,其实他一直盯着前面的后视镜,打量季淮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邓重叹了口气,忍住了想亲季淮阳的冲动。
这时,一根栗色的头发,被风吹落,随风飘落在邓重腿上。
邓重立刻抓住腿上的那根头发,紧紧攥在宽厚的手掌心,时而,摊开手打量一眼。
“咳咳……”季淮阳被灌了冷风,轻微地咳嗽了两声,转过头,故作轻松地对邓重一笑。
邓重越发舍不得了,牵着他的手,说:“要不,你别过去了,我们另想办法。”
季淮阳的手果然很凉,邓重凑过去,和他腿挨着腿,把他两手都扯过来,捂在自己手心里,把手上炙热的温度传给他。
到了两军的交界处,对面有敌军的人把守。萧珂正看得起劲,这会儿根本没注意到。
季淮阳扫了一眼窗外,立刻冲萧珂喊道:“停车。”
他看到卢上将、成杰和秦钟站在对面,带着一大队人马,恐怕会对邓重不利。
萧珂一脚急刹车,季淮阳向前仰去,邓重一手搂过他,把他护在自己怀里。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季淮阳有一瞬间,想不管不顾,一直待在邓重的怀里。
可是,他还得去和莫秦桑做个了断,小青柠还等着他们去解救。
他凝了凝神坐直身子,一只手打开车门,另一只手,牵着邓重的手,拇指在他一块褐色的伤疤上轻轻划过。
“我就在这里下,对面有人接应我。你们早点离开。”季淮阳语调低沉,一直埋着脸,不敢看邓重。
邓重却反手,抓住他想挣脱的手腕,眼里深入黑潭,看不出一丝情绪。
季淮阳别过脸去,背对着他,安慰道:“别担心,我们很快就能再见的。千万别急躁,等我的消息。”
说完,就使劲挣脱了他的手,迅速下了车,站在驾驶室旁边,催促道:“萧珂,快开车。”
萧珂郑重地点了点头,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但两人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对方。
邓重扭着头,深沉的视线穿过车后窗,一直盯着季淮阳。
季淮阳站在原地,看着那辆军色的吉普车消失了,才收起佯装出的笑脸,怅然若失。
但没给他太多缓冲的时间,那群人就围了过来。
他们纷纷上前来问候寒暄,季淮阳也没心情同他们敷衍,心神不宁,总想着邓重。
邓重表面上听他的话,实际上也没有那么乖。指不定就要提前去高新市,找莫秦桑报仇,他得抓紧时间,赶回高新市。
*
远离城市光污染的郊野冰原上,开阔的夜幕下天空中如丝如缕的极光闪烁,有时是炫目的绿色,有时又呈现神秘的紫色,恣意舒展,美不胜收。
邓重却无心欣赏这样的美景,他在一望无际的冰原上,踱来踱去。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忍不了,真的忍不了。
他“嘭”地一拳锤在冰原上,冰渣四溅,随后,他不断地锤打着地面冻土,发泄内心的狂躁。
可是,没办法发泄千万分之一。
不知道季淮阳这些日子,是怎么忍受过来的,肯定吃了很多苦,难怪憔悴得如此厉害。
不行,他得立刻、马上去高新市,他要杀了莫秦桑,要把他撕成碎片,锤成肉泥;他要见儿子,把他抱在怀里听他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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