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顾面子,亲自给贺家的各个家族打去电话,但是拉到的投资数额却没有多少,远远不够堵上贺氏集团断开的资金链。
“妈的,这些人之前求着和我们贺家合作的时候姿态一个比一个低,贺家刚刚出一点事情,一个个翻脸,比谁都快。”
贺父气的咬牙切齿,真是一群白眼狼。
蠢货。
贺夫人看着贺父气急败坏的样子,脸上露出嘲讽的冷笑,商人的本事本能就是趋利避害,再好的交情也不愿这个时候被突然倾斜的贺家拉下水。
此时此刻的贺家宛若崩塌的河堤,一旦开始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贺家出事的消息宛若雪花一样飞速的传播开来。无数持股人察觉到不对劲,立即开始低价抛售手中的贺氏股份。
这也直接就导致贺氏集团的股票直接跳水跌停,集团内部和各大媒体的电话接踵而至,几乎要打爆了贺家的通话路线。整个贺家集团的财运在短短时间内以一种势如破竹的气势开始崩盘。
由此可以看出来,想让一个集团发展起来至少需要几十年或者更长,但想让一个集团倒下去,却只需要短短半天时间,贺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步一步推向了深渊,有人脸色慌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老夫人先生外面来了不少媒体和记者将庄园的各个门都围了起来,说什么不愿意走。”
这群无缝不钻的苍蝇,贺父眼底闪过一抹慌张,紧张的看着贺老太太。
“妈,现在怎么办?”
贺老太太没有回答贺父的话,她瘫坐在座位上低声呢喃,原本笔直的身形瞬间看上去老了很多。
“到底是谁在对付我们贺家?”
到底谁不能看出此时的贺老太太整个人都似乎老了十多岁。让人无法联想到她之前那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其他人紧紧的闭着唇,不敢说话,休息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就在这时脚步声响起一道带着淡淡的温润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这话不应该你问问你自己吗。”
所有人都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坐在轮椅上的贺临被人推着走了进来,那张看上去格外苍白的脸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笑意。思来想去,他还是不甘心放弃这最精彩的时刻。
贺临的出现似乎是贺老太太身上压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脸色由阴冷转化为青白不等贺老太太开口,贺父就上前气势汹汹的走到贺临的面前。
“你来干什么?”
此时的他俨然已经顾不上和平时一样的惺惺作态了。
“干什么?”
贺临打量了一圈,在场的人又将目光定格在贺父的脸上,低沉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慵懒。
“当然是来看看贺家是怎样被毁掉的。这场游戏我可是盼了很久了。”
他的身体后仰靠在轮椅上,姿态随意。
“你”
贺父像是被人踩到尾巴上的猫炸毛起来伸手就要扯和的衣领,看着朝自己抓来的贺临神色未变,坐在轮椅上没有任何动作,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贺父的手在距离贺临还有几厘米的时候被一只宽大有力的手遏制住,手腕无法前行,力气之大让贺父忍不住皱眉,他看向贺临身边的男人怒斥道。
“给我放手,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碰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哀嚎声所代替男人手中用力将贺父的手腕直接折断。
伴随着骨骼发出的脆响,贺父手无力的垂了下来,这么多年他一直养尊处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忍不住惨叫起来,看着那只刚才还打过自己的手被折断,贺夫人却没有多少痛快的感觉,夏宛那个女人该死,但贺临更该死。自己儿子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
贺磊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了两步,贺父在贺家被折断手和大众当众扇贺老太太一巴掌没有任何差别,她看着贺夫人旁边的两个保镖语气泛着冷意。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
“是”
两个保镖这才反应过来,气势汹汹的朝贺临身后的男人走去,贺临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
始终看着贺老太太,身后那面色冷冽的青年直接上前,同样是保镖,两边的实力却差距不小,短短几分钟,两名老宅的保镖就哀嚎的倒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贺老太太脸上更加挂不住,眼里露出阴狠的神色。
“贺临这里是贺家,你现在是这样做,就不怕走不出去吗?”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她也没有什么必要再客气了。
“怕,当然怕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这么说?”
贺临看着贺老太太微微松开些许的眉头,没有多少血色的,唇角勾起来更加明显的弧度。在贺老太太骤变的脸色中,他眯了眯眼眸,语气缓慢,一字一句格外的清晰。
“这里是贺家没错,但是是哪个贺可不一定。”
这个孽种的话是什么意思?
贺老太太从贺临的话中听出了几分志在必得的意味,心中的不安逐渐加重的看着门外怒声开口。
“来人。”
门外没有任何动静,贺老太太紧紧的捏着手中的菩提珠,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小孽种,你做了什么?”
“我?我是孽种,那你儿子又是什么?你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久,都忘了这个位置是怎么来的吗?”
所有人都知道贺临是私生子,却不知道一开始和那个老东西有婚约的是他的母亲,而眼前这个女人身为母亲的闺蜜好友却因为嫉妒害得当时要嫁入贺家的母亲胎死腹中和那个老东西产生误会,她则趁机爬上了老东西的床怀上了贺父,抢走了当年贺夫人的位置,在后来那个老东西似乎是查到了什么,又回去找母亲,用强硬的手段将他带到了这里,后来才有了他为了保护好母亲,他比所有人都努力,刚有了独当一面的本事,母亲就被这个毒妇害死了,他也被害得半身不遂,一想到这里贺临的瞳孔散发出深不可测的幽深。
“至于我做了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贺老太太的呼吸加重,犹如破旧的风箱。
“事情都是你做的!”
在开口的时候声音阴暗无比。
“你太高估我了。”
贺临冷冷的看着贺老太太不介意在她的心口扎刀。
“让贺家走投无路了,是顾时琛。”
顾时琛。贺父和霍夫人瞳孔骤缩,贺老太太的身体也跟着僵直,浑浊的眼睛逐渐瞪大。
“他”
“你想问他想要做什么,对不对?”
贺临眯了眯眼睛,唇角抿成了一道直线。
“当然是你引以为傲的孙子动了他视若珍宝的妻子。”
他冷淡的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他从一开始就没准备放过整个贺家。
顾时琛,竟然真的是他。
贺老太太干瘦的脸逐渐紧绷,太阳穴处的青筋都跟着爆了起来,再配上那张干瘦的脸。怎么看都带着几分狰狞的意味。
“贺章因为那个女人动手被他害得死无全尸。”
她又指了指在地上瘫坐的贺夫人。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这个女人也因为被踢出了贺家,他还得寸进尺,抓着不放,不愿意放过我们贺家。”
贺章做错了事情承担后果当然是应该的,他竟然把这当成是赔偿,欺人太甚。
“说实话,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贺临淡漠的开口,嘴角的讥讽深了几分,他靠坐在轮椅上,眼眸带着些许戏谑的意味。
“不过你又能拿他怎么样呢?他可不是当年那个没有逃离出贺家羽翼的我可以任你拿捏。”
贺老太太被贺临的话噎住了,呼吸加重。的确贺家没出事的时候,她都不敢轻易对付顾时琛,更不要说现在了。
“一辈子仗势欺人的人,被人用强硬的势力欺负的滋味想来不好受吧?”
贺夫人他才一直没有说话。贺临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说道。
“不得不说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最后四个字说的又轻又缓,仿佛随意的一阵风就能吹散一样,听在贺老太太的耳中却格外的刺耳。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野种,你一切都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不是一开始就准备和那个姓顾的狼狈为奸了?”
贺老太太的手狠狠的拍在桌面上。菩提珠都裂开了,她却丝毫不在意想来贺章出事的时候贺临来老宅说的话都是有预谋的,不仅如此顾家的所有势力都在其他地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对他们贺家做到了如指掌,精确的掐断了他每一条生路,但事情要是和贺临扯上关系,所有的一切就已经说得通了。
“错了,这可不是狼狈为奸。我和顾总只不过是各取所需,殊途同归罢了。”
贺临没有打算否认苍白的脸上笑意加深。这确实是实话,他和顾时琛对付贺家的原因不一样,但目的却相同,都是想让贺家彻底消失,果然是这样,猜测是一回事,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贺老太太听到贺临的话,看着他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整个人都被怒火点燃到焦灼到了极致。她伸手指着贺临,心头起伏越来越强烈,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孽种,畜生,我真后悔当时没有直接让人把你撞死,让你和你那个贱人妈一起到地狱去团圆,”
当然贺老太太没有这样做的原因可不是因为仁慈,而是想看着贺临变成废人,后备受折磨的样子,她可以将那个贱人踩在脚底,也要将他的儿子踩在脚底。
“看在你风烛残年没有多少日子可过,怎么说我我都可以不计较,不过你不该骂我的母亲也不配提起她。”
贺临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那张温和的脸上带着几分阴沉的意味,他眯了眯眼眸看向贺老太太冷声开口。
“你去”
站在贺临身旁的青年瞬间,两人抬脚朝贺老太太走了过去。
贺磊可是见识过这个男人动手将两名高大的保安打在地上的样子,看着他朝贺老太太走去,不由得瞪大的眼眸,贺临不会是想让这个人去打贺老太太吧?老太太那身板怕是一拳都受不了,贺父和贺夫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都惊愣住了,头脑空白。
“你想干什么?你想让他干什么?难道你连我都敢打吗?”
贺老太太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苍老的脸上转向贺临满是无法压抑的怒色,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清脆果断的扒着声打断了。清脆的声音将贺老太太没有说完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这个老女人对于先生做的事情。他作为身边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也没有什么下不下去的去手,莫大的休息是因为这一巴掌陷入了绝对的安静之中。
贺父和贺夫人两人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贺临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哪怕撕破脸皮也没有多少改变,也正因为这样,他们以为贺临不过是想吓一下贺老太太,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让人动手,贺磊更是心颤,他看着被打的贺老太太看了看不敢吱声的贺父,最后又将目光注视到贺临的身上,现在这个情况谁输谁赢已经再清楚不过了。他的眼眸闪了闪,心里开始了其他的主意。
当然所有人当中最震惊的还属贺老太太自己,她当了贺家当家主母几十年风光了大半辈子,不管是在贺家内部还是在其他家族的面前都是受人尊敬的存在。从来没有人敢对她有什么脸色,更不要说对她动手了,贺临这个上不了台面的那种竟然敢当众让人打她和老太太捂着。打的发麻的半张脸看着贺临。
“你这个畜生,当年那个贱人生产的时候,我就应该让她一尸两命,带着你这个贱种死在手术台上。”
她苍老的眼睛瞪大到了极致,眼神阴毒看上去恐怖无比,她开口的时候声音晦涩低沉到了一个极点。
“看来一个巴掌还不足以让你学会好好说话”
贺临丝毫没有胆怯的回望着贺老太太那双阴毒的眼睛,勾着勾唇。缓声打断了她的话。
“这就是你的错了。”
“对,是我的错。”
男人立即会意认错,随手又抬手对贺老太太的另一张脸,又是一巴掌,他的力道控制的刚刚好,在贺老太太那张怒火丛生的脸上留下印记的同时也不至于将她瘦弱的身躯从座位上甩出去。贺临看着贺老太太脸色苍白,气到发抖,几乎要爆炸的样子,唇角的弧度加深,对付敌人还是简单粗暴的方式最解气。
“小孽种。”
贺老太太只觉得全身的血液朝脑袋上涌理智全无。
“杀了你。”
她什么都顾不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贺临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这是当它不存在?
男人挑眉伸手拦在了贺老太太的面前,然而他的手刚伸出去,还没有碰到贺老太太,她却突然停住了脚步。捂着心口站在了原地。
“我可没碰到你啊。”
男人看着贺老太太那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收了手朝后退了一步。
“这没到你可别想着碰瓷儿。”
贺老太太双眸瞪大到了极致胸膛起伏着呼吸困难的样子,或许是因为休息室太过于安静,又或许是因为她发出的声音太大,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贺父最先反应过来,脚步慌张的朝贺老太太走去。
“妈,妈,你没事吧?”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了,贺家的天已经塌了,他一个人可扛不住。
没事?
这个时候只知道说废话贺夫人看着贺父和贺老太太的方向。面露讥讽这个老太太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贺老太太准备回答的时候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苍白的脸跟着涨红了起来,她突然感到喉中腥甜,吐出一口鲜血后,站着的身体也跟着倒了下去,贺父扶住贺老太太倒下的身躯,却因为一只手使不上力完全扶不住,两个人跟着一起倒了下来,狼狈到了极点。
“贺磊,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我扶着。”
贺父看了一圈,将视线定格在了贺磊的身上。
“赶紧给我过来。”
贺磊本来就生了二心,现在看到贺父这副对自己颐指气使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他直接打定了主意,他瞥了一眼贺临的方向才缓缓开口。
“过不去,腿麻了。”
家里听到这话。眼眸带着淡淡的笑意。
贺父被贺磊突然的反水,气的一阵头晕脑胀,嘴唇颤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贺老太太朝着天花板的眼睛更是瞪大到了一种诡异的程度,她整个人并没有像是之前一样的晕倒,而是开始抽搐了起来,五官开始不受控制,眼歪嘴斜起来。
“妈,妈,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贺父看着贺老太太的样子,脸色苍白,无法形容,唇瓣张张合合也是抖的半天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来人快来人。”
他脸朝门外喊着,但是整个贺家老宅此时此刻已经彻底被贺临的人所掌控,并没有人理会贺父的话,贺临看着贺老太太的样子,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一生要强的贺老太太落到这种眼歪嘴斜,容易失禁,毫无尊严的病上,真是有意思,嘴角的笑意逐渐蔓延到了眼角。
贺父走投无路转身看向贺林,声音颤抖。
“贺临她好歹是你的长辈,你快让你的人去喊医生来了。”
“老夫人这么大的年纪就不要再去医院受罪了,来让人把老太太送到最好的养老院。”
贺临看着五官不受控制抽搐的贺老太太声音温和的说道。
“不用避着门口的媒体贺家现在情况特殊,老太太现在这副样子还能博取点同情。”
贺老太太虽然中风了,但是意识还是清楚的,她听着贺临的话,瞳孔紧缩又放大,咬牙切齿,身体颤抖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她风光了大半辈子,现在以这样的丑态出现在媒体的面前,这和当众凌辱她有什么区别?
“你......这个该死的.......贱种,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咬着牙开口那副苍老的身躯颤抖的更加的厉害了。不知道因为病情的加重还是气的,贺临静静的看着贺老太太没有再继续开口,男人不理会和老太太的话,推着贺临走了出去,结局似乎就这样定了。
此时此刻的拍卖会上,顾时琛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他拿起看了一眼,又递到了夏宛的面前,夏宛看完后红唇微微勾起。
“这个贺临倒是个有趣的人。”将杀人诛心做到了极致。
“有多有趣?”
顾时琛看向夏宛那双漆黑的眼眸却眯了起来,语气冷淡,林岩翻看着手中的杂志没有抬头,嘴角勾了勾,真是面目全非呀。夏宛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连忙再次钻到顾时琛怀中低声哄着开始顺毛。
另一边的贺家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结束了之后,异变出生一直瘫倒在贺夫人。瘫倒在地的贺夫人突然握住了一片茶杯瓷片,猛然间朝贺临冲了过来。
“贺临,你联合其他人害死我儿子,我要杀死你。”
她的动作迅速,贺临半身不遂,坐在轮椅上身边又没有人,根本躲不开。
贺父和眼歪嘴斜的贺老太太眼睛一亮,看着突然的变故,惊的贺磊瞳孔皱缩,贺临要是出事,贺家怕是要彻底乱了。
然而就在贺夫人扑到贺临面前的时候,让所有人震惊,讶异的事情发生了,贺临手臂撑着轮椅两侧脚腿站了起来,倒在了一边,这一下让贺夫人手中的瓷片铺了个空,她再次想朝贺临扑过去的时候,男人已经进来抬脚,一脚踹在了贺夫人的心口。
伴随着一声闷响,贺夫人整个人被男人踹飞,又重重的跌在地上,她捂着腹部的伤口吸了一口气,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原本被打到红肿的脸颊上血液都跟着退了下去,贺临已经在男人的搀扶下重新坐回了轮椅。
“大嫂还真是不明则已,一鸣惊人啊。”
他拿起手帕不急不慢的擦拭着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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