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希仁带着段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量着周围环境。
挑高的门厅,富丽堂皇的装潢,精致的家具,庄重有礼的仆人,处处都彰显着奢华。
季淮阳既然这样有钱,他为什么要当猎人?他这是有多么崇高的理想,正义至上,还是说,他自信得认为自己有主角光环,死不了,一心求刺激。
他只知道季淮阳是第23对染色体变异的变异人,去年,莫秦桑还专门增加了一个实验室,针对第23对染色体变异的实验,但毫无进展。
所以,季淮阳对莫秦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就像段安一样。
段安一直埋着头,心不在焉地,拨弄牛仔裤上面的流苏挂饰。
“你以前就认识季淮阳吗?”高希仁低头看段安。
段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一抬头,和他四目相对。一双红肿的眼睛,像两个粉红的水蜜桃。
“你眼睛怎么啦?”高希仁推了推眼镜,仔细打量他。
段安赶紧埋下脸,紧张地把手指捏得发白,赶紧找话说:“嗯嗯,我以前和季淮阳是邻居。”
可是已经迟了,他的水蜜桃已经成功引起了高希仁的注意。
“你哭了?”
“没有,我没……我没睡好。”段安连头都不敢抬。虽然很难堪,但高希仁能注意到他,又让他格外悸动,这证明高希仁还是在乎他的。
他甚至开始渴望,高希仁能够发现他的郁闷和失落,从而做点什么来安慰他。
正当段安浮想联翩之时,季淮阳从楼上下来了。
季淮阳穿着一套湛蓝色的休闲西装,肩头泼洒着不规则的绿色花纹,白色的T恤扎在裤子里,显得腰细腿长,左手手腕上戴着机械镂空手表,右手无名指带戴着铂金筒戒。
他从旋转楼梯上缓缓走下来,气质优雅,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一股大家公子的贵气。
他冷着一张俊脸,疏离感爆满,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傲慢,让人不敢随意靠近。
段安盯着他眼睛都挪不开。随后捏着自己卡哇伊卫衣上的两根带子,自卑地低下了头。
段安突然想起什么,偷瞄了一眼自己身旁的高希仁。果然,高希仁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季淮阳,眼露考究,感觉像在研究他厚厚的医书。
段安鼻头一酸,眼睛又湿润了。他这种人,真的不配拥有爱情吗?
天井下的长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美味佳肴,满屋子都是食物的香味。
季淮阳有点难受地抿了抿嘴,面对各处注视自己的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从容不迫地走下来。
倒是跟在他身后的邓重,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瘪着嘴,左右脸颊上,各挂一个红巴掌印。
不用想,都知道刚刚吃了“竹笋炒肉”。
“久等了,吃饭吧。”季淮阳冲沙发上的客人,招了招手,算是道歉了,就着梦琳帮他拉开的餐桌椅,自己率先入了座。
邓重耷拉着脑袋,招呼高希仁和段安坐下后,犹豫了几秒,一边偷瞄季淮阳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坐到了他旁边,开始全心全意地帮他奉菜。
他转念一想,自己刚刚确实是心急了,被打也不亏;接下来,一定要好好表现,晚上争取能得到他的青睐。
邓重把一份冰糖雪燕,放在季淮阳面前,小声说:“王叔说,这个最补身子,你尝尝。”
季淮阳盯着白里透红的冰糖雪燕,他以前是比较喜欢当早餐吃,但不知是不是刚刚被邓重气到了,味口极差,一点想吃的心情都没有。
他皱着眉头抿了一口,感觉嘴里萦绕了一股难闻的腥味,他把精致的瓷碗推到了一边,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邓重没有气馁,站起身,帮他盛了一碗党参乳鸽汤,放在他面前,然后满脸期待地盯着他。
季淮阳捏着汤勺,迟迟下不了口,他握着瓷勺的手指,捏得发白,强忍着不适,想尝一口。但是,只是闻了一下,感觉充满了腥味。
到底是厨师厨艺出了问题,还是他鼻子出了问题。明明以前不觉得腥的东西,现在只是闻一下就想吐。
邓重把他面前的乳鸽汤端过来,一口闷,刚刚被季淮阳咬破的舌头,遇到一点热度,刺痛得很。他吐着舌头,抽气。
被一旁的季淮阳瞪了一眼,赶紧夹着尾巴,收回了舌头。又端了一盅佛跳墙给他。
可能是这道菜,口味浓一些,季淮阳没觉得那么腥,拿汤勺慢慢悠悠地喝汤。
正喝着,邓重又帮他的碟子里夹了两块红烧肉,季淮阳闻到一股油腻的味道,只觉胃里翻江倒海,就要喷涌而出。
他赶紧抓了桌上的热手帕,疾步往洗手间去,将刚刚喝的那几口汤,吐得干干净净,甚至黄胆水都吐出来了。
段安和高希仁饥肠辘辘,看着满桌子的美食,正吃得津津有味。抬眼一看,主人不知为何又急匆匆离席了。
段安刚塞了一块鲍鱼在嘴里,鼓着腮帮子咀嚼,他向高希仁望了一眼,又看向急匆匆跑出去的邓重,意思是说:
怎么办?主人都走了,我还继续吃,是不是不太礼貌?但是好好吃哦,不吃浪费了。
高希仁感觉他像只软乎乎的仓鼠,可爱得想褥一把。他放下筷子,拿热毛巾擦了擦嘴,安慰道:“你慢慢吃,不着急,我去看看情况。”
“嗯。”段安感激地点点头。他一辈子都没吃上,这么奢侈的席面,大快朵颐。昨晚一夜的酸楚,都抛之脑后了。
季淮阳将擦了嘴的手帕扔进垃圾桶,推了一把在他眼前跳来跳去的邓重,转身准备进房间去,被邓重一把拉住了手腕。
“季哥,你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邓重清澈的眼睛里,透着真切的关心。也在后悔和自责,他刚刚这么难受,自己还强迫他,难怪,他会发这么大的火。
季淮阳看到他就想起,自己的肚子里很有可能有东西,越发烦他。
以为他不想去看看吗?但只要去医院,就有暴露的风险,传出去了,让他以后怎么做人。滑天下之大稽,哪有男人会怀孕的?他怎么就这么倒霉,会碰到这种无厘头的事。
季淮阳蹙着眉,一脸的不耐烦,甩开他的手,迈着大长腿走出来,看见高希仁站在门口,一脸疑惑,好像正在等他。
“你没事吧?”高希仁上前一步。
“没事,你们继续吃吧。我先失陪了。”季淮阳冲他礼貌地扬了扬嘴角。
“多谢款待,我已经吃饱了,”高希仁手揣进衣服口袋里,犹豫了一下,说:“你如果不忙的话,我有件事想同你说。”
“嗯,正好我也有话要问你。”季淮阳说着,带着他上了楼。
段安一抬眼,看着他们俩,肩并肩,十分默契地上了楼,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嘴里的红烧肉,突然就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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