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在江面上缓缓降落,映得整个江面火红火红一片。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颀长身影,靠在天台的栏杆上,江风吹动他柔软的头发,精致白皙的五官在夕阳的映衬下,格外俊朗,但一双大眼睛带着无尽的哀伤。
一群江鸟从江面上飞来,落在旁边的小洲上休憩。
季淮阳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天空,想抽根烟,突然想到这里根本就没有烟,因为莫秦桑不允许他抽烟。
这时,他听见悉悉簌簌的响声,犹如羽毛轻轻转动铁环的声音,他屏住呼吸,发觉脖子上的项链有轻微的颤动。
他将项链提溜起来,闭着眼,放在耳边细细的听,犹如空谷中穿过的风,像怒吼,亦像悲鸣。
“邓重。”季淮阳轻声呼唤着这个名字,将戒指握在手里,仿佛这样就能拉近两人的距离。
没想到那个传言是真的,戒指真能发出声音。难道说,邓重现在遇到生命危险了?
季淮阳那颗平静如水的心,又揪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这一年多,他都没有任何邓重的消息。现在项链因为共鸣发出声音,最起码说明此时此刻他还活着;
但项链发出悲鸣,证明他现在有危险,可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他手捏着黑色的栏杆,指尖捏得苍白,突然听到身后传的脚步声,他赶紧把项链藏起来,脸上恢复了冷峻,身上的弦紧紧地绷了起来。
这一年多,每次莫秦桑来,自己都要费力周旋,不是大打出手,就是以死相逼,让他疲惫不堪。要不是为了小青柠,他真想死了一了百了。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背后传来,一个温柔有礼貌的声音。
季淮阳转头一看,发现是莫沐,他轻轻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对他勾了勾唇角。
莫沐对他躬身,微微一笑。
莫沐屏退了左右的保镖,坐在天台的藤椅上,侧脸看着季淮阳问:“我难得来一次,你不问问小青柠?”
“我可以问吗?”季淮阳走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按理说,我还得叫你一声哥。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确实把你当成我亲哥来对待。”莫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声音也十分斯文,有点段安的感觉。
但季淮阳,又觉得他们大不一样。接触段安之后,发现他心思极其单纯,同小孩子一样;而莫沐,成熟稳重许多,一言一行都格外慎重。
自己能活到今日,多亏了他从中周旋。
“呵呵,放心,我把他照顾得很好。长得越来越像邓重,还会叫爸爸了。”莫沐脸上一直挂着温柔的笑容,十分有亲和力。
莫沐说这种话,是很有说服力的。
“嗯,谢谢。”季淮阳垂着眼眸,眼中闪过一抹哀伤。莫秦桑不让他见小青柠,除非,答应他的那些无理要求,可是他做不到。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他杀不了莫秦桑,也不忍心放弃小青柠。
他至今都感觉是一场梦,没想到和邓重真的有了血脉。
他叉开五指把额前的碎发,往后撩,手停在额前,闭上眼,不让自己满眼的脆弱外露。
“近几天,父亲都忙着南谷的事,不会过来,我会安排你们见一面。”
季淮阳感激地看着他,心里腾升起一股柔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南谷出什么事了?”
“有人带着南谷的变异人造反,场面越来越无法控制,南谷有很大一片区域被他们占领了。”
“哦。”季淮阳点了点头。
“你不想问问,那个造反的人是谁吗?”
季淮阳心里有点隐隐地期待,“我认识?”
“嗯,是邓重。”
季淮阳感到骄傲,他知道,只要邓重还活着,总有一天会杀到这儿来。但是,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势必会成为莫秦桑对付他的筹码。
“你大概也想到了吧,”莫沐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担忧,“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我今天来,只是让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莫沐说完,就转身出了门,门外等候的保镖立刻跟了上来。
三人在电梯上,他左边的一位国字脸保镖,忍不住问:“少爷,以您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为什么还要听莫先生的摆布?”
莫沐笑着摇了摇头。
“大树下面好乘凉,他可是个活靶子。我躲在下面积蓄实力,什么事都是借助他的名义来办,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少爷,真厉害。”
莫沐冲他摆了摆手,低调地笑着。他这么多年躲在莫秦桑身后,结交人脉,拉拢关系,可以说已经将他架空,他却毫不自知。
莫秦桑极度自负,他可能是一位优秀的艺术家,伟大的科学家,但绝对不是一个成功的权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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