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下泼天恩赏。
当然。
这里面也有赏赐王氏之意。
毕竟王氏给他们老赢家。
生了个这么争气大孙子。
嬴政这做长辈的。
怎能不意思意思?
听罢前因后果。
王氏悬着的一颗心。
这才稍稍定了下来。
但还是有些担忧道:
“哎,汝翁无事便罢。”
“可上郡距咸阳水远天长。”
“我总怕他...”
王氏说着又不禁擦起眼泪。
显然是在担心扶苏。
听到这话。
王翦上前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安慰道:
“尔无需忧虑。”
“有铁鹰卫随行在侧。”
“想来也出不了什么闪失。”
“更何况公子远赴上郡。”
“此于他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
“父亲?此话何意?”
王氏听闻。
面露不解。
但王翦却不愿再往下说。
只是叹了口气。
赢仙在侧。
听着二人的谈话。
心中亦是忐忑不安。
送扶苏去上郡。
是一个相当明智的做法。
一来可以让其免受儒家荼毒。
二来也顺带让扶苏见识一番北地的情况。
虽说蒙恬北征匈奴。
收复了河套地区。
但不代表北方可从此免遭其害。
让扶苏过去。
也好让他明白。
长城存在的必要性。
和匈奴人讲儒家那一套。
是不现实的。
这无关思想。
游牧民族南下劫掠的本质是为了生存。
就好像候鸟迁徙。
他们赖以生存的草原。
一旦遭受雪灾或是任何自然灾害。
那么摆在他们面前的活路。
就只有南下一条路了。
面对饿疯了的狼。
儒家的那一套是苍白而又可笑的废话。
至于这其三。
蒙家军需要有人看着。
而最好的结果。
则是让蒙恬成为扶苏的羽翼。
想到这里。
赢仙不禁苦笑。
嬴政面上的黑气。
并非空穴来风。
那是所谓的“仙丹”吃的太多了。
可能他也意识到了。
自己天命将终。
万一哪天自己真的魂归天际。
凭扶苏很难镇住局势。
存地失人不如存人失地。
三十万蒙家军。
几乎是大秦王朝中所有的精锐了。
只要手里握着兵。
扶苏就不会失势。
嬴政的算盘打得很远。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想到这。
赢仙望向天边。
呢喃道:
“两年后。”
“便是天崩地裂吗?”
“仙儿!仙儿!”
赢仙正在沉思。
身后母亲的呼唤。
打断了他的思绪。
回头一瞧。
王氏的身旁站着一位身穿黑布衣的中年人。
正冲他微笑招手。
“阿娘,何事唤儿?”
“无他,这位是相府管事。”
“今日丞相于府中设宴。”
“特派此人相邀。”
王氏一边对赢仙解释。
一边拿出绢帛制成的请柬。
“哦?丞相相邀?”
“倒是有些意思。”
“老夫与丞相大人也有段时间未见了。”
“不妨老夫也跟尔凑凑热闹好了。”
王翦听闻。
笑眯眯的接过请柬。
转头对王贲吩咐道:
“尔在此帮汝妹归置归置东西。”
“待吾与仙儿前去赴宴。”
“嘿!这位老翁何许人也?”
“相府大宴岂容无柬赴会?”
相府管事一脸不悦。
上下打量着身着粗布衣裳的王翦。
言语中尽露鄙夷。
这丞相请的是人少公子。
和你这糟老头子有何瓜葛?
听到这话。
王贲那对铜铃大眼顿时怒目圆瞪。
差点没动手扇这无礼的管事。
王氏亦是柳眉倒竖。
面带不善的望向这出言不逊的管事。
兄妹俩刚欲发作。
却不想王翦摆了摆手。
示意二人勿要生事。
后者见状只得冷哼一声。
回府张罗人抬东西。
见他俩离开。
王翦这才笑道:
“哈哈哈,老头我与李斯丞相乃是旧识。”
“故友设宴必有喜事。”
“老夫岂有观喜不恭之理?”
他倒没怎么生气。
相反十分随和。
若不知这和蔼的老头。
乃是名震天下的武城候。
一般人还真会把他当成一凑热闹蹭饭的糟老头子。
若非看此人与夫人少公子等认识。
这狗眼看人低的管事。
恐怕早就开骂了。
见说不动这老头。
管事只得看向默不作声的赢仙。
然而他还未说话。
赢仙便笑道:
“无需管事为难。”
“此人乃我仆役。”
“相府大宴总不至于连仆役也避之门外吧。”
“这...好吧。”
“既然少公子这么说。”
“那小人自当遵从。”
管事无奈的点了点头。
而后打了个响指。
马车随即来到府门口停下。
“少公子,老仆扶您上车。”
王翦一脸坏笑。
倒也乐得陪外孙演戏。
十分熟练地将赢仙抱到了车上。
随后自己也打算上去。
然而这管事的却将其拦了下来。
指了指身后跟随的从人。
那意思相当明显。
区区一个杂仆有什么资格。
与主人同乘一车?
合着大伙都是奴仆。
就你特别?
我们都用跑的。
你自个上马车坐着?
哪有这种好事?
“哎呀!”
“忘了规矩!该打该打!”
“老夫真是糊涂啦!”
王翦咧嘴一笑。
默不作声的挤进了从人的队伍中。
见这一幕。
赢仙满脸无语。
自己这外公。
看来是非得给李斯个难看不可。
片刻后。
马车穿过繁华的咸阳街道。
来到了相府大门外。
此刻。
府门口。
人影绰绰。
来往尽是朝廷里的达官显贵。
李斯身为朝廷二把手。
在整个大秦系统内的地位。
无疑是举足轻重的。
这次召开盛宴。
说实在的。
是为了让赢仙混个脸熟。
同时他也想看看。
这位少公子。
在人群前的表现。
是否会像在章台宫那般。
卓尔不凡。
因此。
李斯此次邀请的来宾里。
并不只有自己人。
“哼,今日殿上真是气煞人也!”
“吾以听闻。”
“扶苏公子慷慨陈词。”
“可其子仙!”
“却是个趋炎附势!无父无君的虚伪小人!”
“于殿上苛责亲父!”
“为焚书一事张目!”
“此子着实卑劣!”
儒生甲正在厉声斥骂。
旁若无人的宣扬赢仙背刺亲父的无耻行径。
他们的高谈阔论。
引起了另一拨人的注意。
中车府令赵高左颊紫黑肿了一大块。
搭配上他那铁青的脸色。
端是引人发笑。
“那小孽畜...嘶...”
赵高一句话还没说完。
左颊传来的剧烈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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