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如此打趣,那掌门面上却毫无怒色,看向圣女的眸中反而还多出了一丝讨好:“事分轻重缓急,白檀圣女出行自当比那些无名小辈重要的多。”
白檀冷眉一挑,只是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举措,便引得在场众人心都颤了一瞬:“那家伙近日着实是不老实,给他机会他不好好把握,那不如换个人来当。”
贾永连忙应声道:“是,我已探过无极宗弟子口风,看起来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对仙人顶一行颇有兴趣,只是这私底下究竟作何想法就未可知了。”
白檀半个身子倚在椅背上,手中扯着一朵刚摘下不久的铃兰,是不久前一个弟子送给她的。
铃兰花瓣自她手中轻轻坠落在地面上,好好一朵娇花,最终却只剩下了一截枝干,又随着这些花瓣一同被足尖碾碎。
“他们的想法,重要吗?”
白檀似乎是真的对贾永的话颇为不解,歪头看向他:“一颗棋子,只要按着执棋人的想法走不就够了吗?”
十方宗长老自踏入阁楼以来便鲜少出言,听得此言也只拱手道:“圣女出手,我等自然放心,待进入仙人顶后,十方宗弟子皆听从圣女调遣。”
这仙人顶异动本是由归元宗提起,原也是归元宗宴请,这十方宗长老说出任凭圣女调遣的话来,却也不见那归元宗掌门有什么意见。
这里分明是归元宗的地界,可这圣女却更像是主人。
待那翩翩身影摇曳而去后,留在阁楼内的三人在骤然松下一口气来,只对了个眼色,却并未对刚刚所发生之事有多言语。
*
因着第二日便要一齐去往仙人顶,此次来访弟子皆留宿归元宗内,今朝跟穆春晚住在一个房间内。
今朝躺在床榻上拨弄着手指,刚才那分配房间的弟子面上虽是瞧不起他们无极宗的这些老弱病残,但终归还是规规矩矩的把该说的,该介绍的都讲解了一遍。
“这里是归元宗内门弟子住所,只在宴请‘贵客’时才会向外人开放,剩余空闲时间归元宗内也向诸位开放,可以自由行走一观。”
这弟子话音里特意加重了“贵客”二字,配上他那一脸瞧不起的她们的神色,显然是在说:十大宗是贵客,你们可不是!蹭着这等好处你们且偷着乐吧!
今朝早就预料到这些人态度不会好到哪去,懒得在这些小事上计较,听完这话也只随口问道:
“所有地方都可以去?你们归元宗就没有什么禁地吗?”
谁料那弟子听得今朝这般问,面无表情笑了一声:“有是有,但你?想去也进不去。”
今朝:……
得。
毕竟她现在看起来是个身怀五灵根的凡人,他能这么理解再好不过,这样一来就算闹出什么动静也算不到她今朝的头上。
这么一想,今朝还是带着笑容送走了这位面部表情过于丰富的弟子。
将整个屋内环境打量一番后,今朝便闲不住了。
来都来了,不做点什么岂不可惜?
跟穆春晚打了声招呼,今朝便一人推门离开了。
原本穆春晚还想着陪她一起,毕竟穆春晚也在以为今朝是“凡人”的行列之中。
但今朝出门压根就没想着干好事,多一个人便多一分风险,再者这些归元宗弟子又是些眼高于顶的,一路走来她已经接收到了不少嫌弃的目光。
就她这在归元宗内人嫌狗憎的体质,一个人在这里晃悠怕都压根没有人乐意管她。
总归只是个五灵根连练气入体都没到的家伙,又能掀起什么波浪?
有系统自带的地图,今朝也不需要人带路,只跟逛自家菜园一样在归元宗内闲庭漫步。
主要是今朝虽然有地图,但这地图上却并未标明这些建筑物都是干什么用的,所以她是真的压根就没有目的地,逛到哪是哪。
走到这栋建筑物前,伸头望里看一眼,噢,是学宫。
走到那栋建筑物前,又伸头望里看一眼,噢,是杂役房。
就在今朝这样跟大爷散步似得摸清了大半归元宗内建筑时,总算遇见了个主动搭理她的人。
左宁看见今朝是一个人的时候还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上前拱手做了一辑,道:“道友是在找食堂吗?我可以带你去。”
这家伙还怪有礼貌的咧。
今朝好奇的打量他,早前因着喻伯山的缘故,她确实下意识对十方宗的人带了有色眼镜去看,但回想跟左宁打照面的几次,他也确实是个难得的正常人。
不过左宁身边的人可就不似他这般友好了。
几乎是在左宁堪堪出声的那一刻,邝牧的脸上便横生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来:“不愧是咱们十方宗出了名的大好人,什么猫猫狗狗都要管上一管。”
今朝记得他,在玉龙窟秘境内这家伙就跟左宁一路吵吵,不过基本上都是他在单方面狂怒。
可这回邝牧的话却是将今朝左宁二人都骂上了。
左宁皱起眉:“邝牧...大家同为归元宗宴请宾客,不可如此无礼。”
邝牧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似是懒得再管左宁,毫不犹豫便错身而过,路过今朝身边的时候,还依稀听得一句:
“烂好人就是烂好人,骂人都说不出句有杀伤力的。”
今朝大脑短路了一瞬,她怎么觉着...这左宁跟邝牧的相处方式,着实有些怪呢?
目送邝牧雄州州气昂昂的离开,左宁微叹了口气,又将目光转移到今朝的身上:“他向来说话都有些难听,道友莫怪。若还有需要,我来带路吧?”
左宁提出此言也是好心,有个人形导航不要白不要,今朝便没犹豫的点了头。
跟在左宁身后,今朝顺嘴提了一句:“道友似乎很熟悉这归元宗内布局。”
别的不说,左宁着实是个合格的导游:“十大宗除了你们无极宗外,平日里多有往来,来的次数多了自然就熟悉了,道友若是还有别的地方想去,我也可带路。”
今朝回了声多谢,心中却暗自思忖起来。
十大宗之中,或许也并不全是些乌合之众?
这大环境由上位者制定下杀秘境主夺秘宝的规则,这些初入宗门的修士们除了遵从还有别的选择吗?
原本进入十大宗就已经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好不容易入了宗门又是各种内卷,你不杀总有别人愿意杀。
或许这十大宗弟子之中也曾有过不愿如此行事之人,可周围人都这么做了,把一个本该错误的事变成了寻常事,那些反驳的声音也会被压下去。
长此以往良善之人寂寂无名,而那些为了修炼不择手段之人反而平步青云。
越这么想,今朝便越觉得主线任务变得庞大而困难起来。
她要替无极宗报仇,替那些师祖报仇,可世间修士万千,她总不能将所有参与过秘境之人全部杀光。
可若真让她对此既往不咎....她做不到。
她无法替代那些在大战中逝去,现如今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师祖原谅这些人。
可这两全之法又哪是那么好找的?
就在今朝头大之时,前方带路的左宁却忽然出声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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