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这就有点恐怖了。
一时之间,今朝过往对白檀的种种猜疑都在顷刻间重现于脑海之中,她还记得那天跟着郁蘅学习易容术时,让她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的发现。
但显然,这种惊疑不定让今朝忘记了从这女孩出现到她们开始争吵的全过程,都是牛头不对马嘴,各说各话。
那女孩还紧紧攥着今朝的手臂,指甲都陷进去了一些,但今朝没有痛感,所以也并未发觉。
她只看到,自己还在疯狂思考的时候,眼前便出现了一双通红的眼睛。
“...凭什么?”
“凭什么你可以?”
于是今朝混乱的思绪忽然就平静了下来,那双眼里饱含着很多种情绪,不甘,嫉妒,不敢置信。
这让今朝想起仙人顶下,白檀一言使得一行修士纷纷追捧,前赴后继。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合时宜,但毒唯只对真嫂子破防,今朝大概明白这女孩为什么会愤愤不平的找上来,什么内门不内门的都是借口,重点是她是被白檀亲自带回来的。
所以这印记到底代表了什么啊?!都能直接给激推看破防了....
二人相视而立,却又各怀心思,与今朝的坏了摊上事了的心情不同,女孩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可置信的打量着面前的人。
说她修为高?她根本没有修为。
说她天赋好?五灵根算得上什么天赋?
说她心性好?光是心性好又有什么用,若是修炼只看心性,天底下有多少人都可以飞升了。
总之,女孩在今朝身上,看不出一点有什么是值得受圣女青眼的资质。
世间修士大多是有所求才踏上修道这条路的,比如力量,比如地位,再有比如长生,而女孩并不是这三种之一。
她只是仰慕这位名满天下的圣女。
凡间与修界不同,在很多地方,女性这个性别都会受限。
因为是女性,所以要在家相夫教子,入不了学堂,进不了朝堂,就好像女性生来就只能被囚困在宅院之中耗费一生。
虽说自新帝登基后,近几年来要好了不少,但那种明里暗里的压迫仍然存在。
女孩本也该是这万千无名女性之中的其中一位,但她少时贪玩,趴在院子的围墙上,偷偷打量外界来来去去的人影。
对幼时的她来说,她的世界只是这一方宅院,外面的一切都是新奇的。
可就像是她命中注定不该荒废一生,偏偏让她在这个与以往并无不同的日子里,叫她听见了这样一番话。
“你们说的这些人跟白檀圣女比起来算什么?历届宗门大比,但凡圣女参加,这魁首之位哪还有别人的事?”
“那你也不能这么说,修士修道术法各不相同,哪能就这么以排名相比?”
“不拿排名比那要比赛还做什么?就是白檀圣女太久未参加大比,才叫你们这些墙头草觉着其他人能够比得过她!”
.......
圣女?宗门大比?
女孩有些疑惑的看着交谈争执的二人逐渐走远。
她不是不曾听过关于修士,关于十大宗的故事,但这一切离她的生活都太遥远,也仅仅只是个故事。
但莫名的,这一次她很想亲眼看看,这位在别人口中无人能敌的圣女,究竟是何尊容。
在这之后,她有意识的搜寻了很多有关于白檀的故事,知晓她是莲华宗的修士,知晓她是极负盛名的圣女,无人敢对她不尊敬。
而在知道这一切后,她忽然就觉得,自己一直被养在闺阁中的人生是多么荒谬。
外界明明有那么多的可能性,她的人生明明就有很多条路可以走,而非只是嫁人生子。
恰逢十大宗在凡间的驻点开放测试灵根,女孩从家里偷跑了出去,当了金银首饰以作测灵根的费用。
当得知自己的天赋灵根足以进入十大宗时,那一瞬的她甚至是懵懂大过欣喜,这就像是你一直求而不得的东西,忽然某一天砸到了你的头上。
而紧随其来的,便是纠结和犹豫。
爹爹和娘亲会愿意她跟着其他待选弟子上山吗?会愿意她进入十大宗,从此过上与他们为她设定的道路截然不同的人生吗?
犹豫不过几瞬,她又在人群之中听见其余几位姑娘的话音。
“若能有机会,我肯定是要去莲华宗的,且不说只收女修这一项,光是能跟圣女一个宗门,都能够吸引大批修士了。”
“哎,我倒是也想,但莲华宗在十大宗中位列第二,入宗的难度也比其他几宗高了不少,而我的资质就是擦边过的测试,能够侥幸进入十大宗当个弟子都算是不错了,”
女孩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两位交谈的姑娘,有人欢喜有人忧,在修界不再只凭性别决定,而是天赋和努力。
女孩蓦然便下定了决心,找人借了纸笔,给家里人留下信件后,便毫不犹豫的跟着其他弟子走上去往十大宗的路。
她才不要留在这里,她才不要一辈子依附夫家而活,她要登上莲华宗,她也想要有一日,旁人对她的评价,只是她靠自己的实力得来的一切。
凭着这个念头,女孩进入莲华宗后日日苦修,无一日懈怠,为的只是将来能与圣女比肩。
她对圣女,是敬重,是仰慕,是无论如何也要攀上的高山。
可纵使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也总还是不够,千百年才出了这么一个白檀,想要追赶她的脚步又谈何容易?
但偏偏,今朝这样的人却能够出现在白檀身边。
为什么?凭什么?
“舒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舒窈猛地抽回心神,像是今朝的手臂烫手一样,猝然松开了她。
唤她舒窈的那人已经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像是已经看了她们许久,终于忍不住过来打断了她们。
那人皱了皱眉,语气平静道:“与其质问旁人,不如将这时间用在提升自己上,再者,圣女行径,也不是你能够置喙的。”
舒窈吸了吸鼻子,垂着脑袋点了点头。
见状,那人的眉目终于舒展开来,转而将目光转移到今朝身上:“刚才言行若有冒犯,我替她向你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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