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黑省日军突然的突围撤离,让南方集团军有些措手不及,第二军大部和几个边境守备队兵力得以保全,这给今后的作战带来不小的麻烦。得知消息后,陈振林认为,不能再和日军消耗了,六十二、六十三师团已经被重重包围,日本人很有可能向黑省一样收缩。
韩勇也知道,现在逼日本人强攻赤峰已经有些不现实,就算再次轰炸东京,也不一定能行,让日军大部退回去,死守丹东和吉林,还真不好办,于是,他下达了全面反攻令。
七月五日凌晨,南方空军大举出动,同时轰炸齐齐哈尔、阿尔山要塞,以及热河各日军阵地,五十多个中队的战斗机为轰炸任务提供保护,日军几乎全部战机都升空迎战,双方在各地爆发了持续一天的空战。
黑省一线,一零六装甲师狂飙突进,哈尔滨的一零五师也将大部防守交给了江东纵队,朝齐齐哈尔攻击前进,要让日本人留下更多的东西。其余地方,抗联各部停止了全力驰援哈尔滨的计划,开始就地消灭撤退中的日军。
热河,第四兵团三十二、三十三师出南口,逼近昌平,逼迫攻击古北口五十九师团放弃进攻,而宋邓的喜峰口也因古北口后路完整,士气大振,让十五师团寸步难进。
热河,一零三、一零四装甲师再次出击,要让切入日军无法轻易脱身,第二、第三、第六兵团都从防御转为进攻,六十二、六十三师团彻底失去了突围的任何可能。
喜多诚一、横山勇、关龟治承受着巨大压力,指望着这一天快点过去,等夜晚来临,好调整撤退。
下午三点,战局发生重大变化,不是地面,而是空中,持续空战带来的不确定性非常大,联合空军占优不假,但要想一天消灭日军航空兵团不可能,马格鲁德、孙仲华也清楚,但他们没想到一个意外事件,引发了联合空军的疯狂报复。
事件在赤峰上空,大批出动的空军不可能没有玫瑰中队,如此大规模混战,照顾就不一定全面了,当第一架熊猫战机被击落,老实说,引起的关注还没那么大,紧跟着,四架熊猫战机坠落,此时空中的男飞行员都有些急了,孙仲华也直接命令韩静萍退出战场,要知道,坠落的五架熊猫战机中有两架没有跳伞。
可让所有人愤怒的一幕发生了,两架日军战机不知道是恼怒,还是无意,朝还在空中飘荡的一名女飞行员射击,赶来救援的飞鹰立刻驱离日机,两架飞鹰在环绕降落伞两圈后,传回一个让人心碎的消息,卢尔岚阵亡。
几乎所有飞行员眼前都浮现出那个圆圆且甜美的脸,远在奉天的陈志明听到这一消息,直接把桌上的茶杯摔个粉碎,他能够接受空战女子中队的飞行员阵亡,但无法接受这种方式,前面女子中队五架战机坠落,两人阵亡的消息已经让他脸色难看,这最后一个消息直接让他彻底爆发。
玫瑰中队是第五大队的麻烦不假,但也是骄傲,如今玫瑰凋零,陈志明心中有种撕裂的痛,他下达了一个最终点燃整个联合空军的命令,“活着的,给老子上!”
后来有人给第五大队起了疯子大队这个外号,陈志明的命令看似简单,但他越过了联合空军所有上级,疯狂的第五大队所有战斗机就只有落地加油装弹药,性子急的直接驾驶备用战机就升空,那里还有什么中队,编队一说,这一来,彻底打乱了整个指挥。
空军消息传递比陆军快多了,在空战上空就能交换,怒火在热河上空传递,终于失控,马格鲁德在得知所有大队都不停息的私自出击,只是重复着疯了,疯了的话语。
“妈个巴子,要疯就一起疯!”孙仲华也被这种怒火感染,并爆发,他将头上帽子摔落,向南方空军下达了消灭所有日军飞机的命令。
疯狂般的进攻让铃木率道招架不住,他不得不撤出热河上空,避开风头,可不依不饶的南方空军并没有善罢甘休,轰炸机群出现在锦州、辽阳、通辽,找寻日军机场,怒火无法发泄的战斗机一部开始攻击地面,紧接着,陈志明派出了杀手锏。
熊猫对地攻击机,这是上一年热河大战后,王孝丰、王卓然、叶弼亮等人看到加挂火箭.弹的战斗机在对地攻击中取得良好效果后秘密研制的。
说研制,其实并没有花太多功夫,就是天火轰炸机的一个改进型号,整体没做太大改动,重点是增加防护装甲,核心是机首的两门二十毫米机炮,及腹部三十五毫米火炮,取消了炸弹仓,添加油箱和弹药仓,改进后的天火对地攻击机速度慢了很多,但滞空时间长达六个小时,并配备有两千发二十毫米的炮弹和六百发三十五毫米高爆弹。
这种犁地比轰炸机狠,火力比战斗机猛的对地攻击机共有一个大队,本来还远在杭州,做最后的训练,得知南方空军疯狂后,大队长林峰也坐不住了,他没本事打下日军战机,但修理地面日军还是可以的,陈志明挡不住,最后一咬牙,去吧!
天上疯狂,地面也不差,和空军飞行员不同的是,地面士兵看到了中弹后的卢尔岚,战斗机的子弹是打飞机的,打在人身上可想而知,找到卢尔岚尸体的几名士兵当场就哭了,想到没跳伞的另外两人,恐怕尸骨都找不全,七尺男儿那里还忍得住,“杀鬼子,给玫瑰报仇”的声音传遍一线阵地。
四个师几乎同时越过老哈河,喜多诚一没想到航空兵团给他惹来天大的麻烦,而此时,林峰赶到,五十四架熊猫几乎贴着地面飞,全然不管地面射击武器在机舱腹部造成巨大的声响,仗着皮糙肉厚,熊猫对地攻击机开始做圆形波浪盘旋,机头机关炮一连串的破片弹飞出,机腹高爆弹砸向地面,恐怖的攻击,连远处还未赶到的第六兵团士兵都有些脊背发凉。
熊猫对地攻击机直接摧毁了正面几个日军师团长的信心,喜多诚一扛不住了,正面防线一道道失陷,左翼赤峰南,蒙疆装甲师正高速切入,也许不要到天黑,整个第六军都要陷进去,他下达了全面撤退的命令。
好容易将左翼切入的四个师团拽过老哈河,太阳也渐渐西落,喜多诚一盯着地图,六十二、六十三师团是顾不上了,第六军下来固守哪一线?
他可没想到天黑不代表战斗能有一个喘息机会,发怒的南方空军出动夜间战斗机护航熊猫依然一批批的出动,逼得锦州外海的日军舰队都紧急起锚撤离,而南方集团军装甲师依然没有停下来的势头,一零一坦克师更是越过老哈河后,直接插向了锦州!
“司令官阁下,冈村.宁次司令官命令,放弃一切辎重,全力后撤。”佐佐木道拿着电报,一脸无奈。
“什么?”喜多诚一拿过电报,细看无误后,一脸颓废,冈村.宁次的命令很清楚,不仅仅是辎重,还有锦州,冈村.宁次命令他后撤至黑山,与第五军共同构建营口、黑山、彰武、通辽的防线。
放弃辎重,可不是简单的一些汽车什么的,这意味着第六军要放弃所有的重炮,喜多诚一沉默良久,有气无力道:“佐佐木君,向各师团下达命令吧……”
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被乌恩其、华林太反击粘的无法迅速脱身的四十三、六十一、六十四、六十五师团苦不堪言,地面装甲追,天上飞机炸,到了夜晚,也不消停,恒宪王等人不得不断下一条条尾巴,以阻止南方集团军装甲师的追击,夜里四点,抵达朝阳后仍然不敢休息,拖着疲惫的身子朝锦州进发,他们知道,南方集团军坦克师可没闲着。
比他们更惨的是老哈河正面的四十二、四十六、四十七和半残的三十师团,遭受南方集团军天地攻击,还不能退得太快,否则左翼切入的四个师团就要被切断后路,寺仓正三等人节节扛着南方集团军四个师的攻击,好在天黑后,恐怖的天火对地攻击机离去,而且南方集团军步兵团的攻击速度要远慢于装甲师,在撤离中拼死进行几次反击,四个师团算是稍微脱离了南方集团军的攻击,开始加速逃离。
天亮,乌云般的南方集团军各种战机再次抵达,喜多诚一都无语了,南方集团军如此赶尽杀绝的举动他实在难以理解,持续攻击看似狠,其实战力下降也会很快。
对方下狠手,他也只有加速逃一条路,现在几个师团挤在锦州,在对方空中攻击下,损失会很大。丢弃的物资越来越多,很多都来不及销毁,从空中望去,锦州到黑山的路上,到处都是行进的队伍,除了随身武器外,什么都没有。
这一天依然难熬,南方集团军地面攻击部队倒是停止了步伐,但天上还在固执的发动几乎没有间断的攻击,而这个时候,战斗机给地面部队带来的伤亡远大于轰炸机,弄得日军看到轰炸机反而有种庆幸的感觉。
好容易天黑,累的半死的喜多诚一接到坏消息,六十二、六十三师团玉碎,第五军挡不住南方集团军第二兵团的攻击,不得不放弃通辽,退守辽源,南方集团军攻入满洲腹地。
全面崩溃的态势啊,喜多诚一也垮了,交由佐佐木道继续撤退计划,他自己几瓶清酒下去,锒铛大醉。
全面攻击的陈振国不知道关东军连锦州都打算放弃,各师的狂飙突进逼得冈村.宁次还无法放弃锦州,否则后续防线根本无法完整建立,不得已,只能下令还滞留荆州的六十四、六十五师团防守锦州,作为从营口到辽源防线的突出部。
七月七日,南方集团军第六兵团先锋兵临锦州外围,陈振国下达了停止攻击,转入防御的命令,攻击过猛,该喘口气了,现在收复地区还有残敌,尤其黑省,大量地区还未控制,不能让得来的果实有什么闪失。
“黑龙江…..,热河…..”
杭州市政府一座两层楼的二楼,一间昏暗的房屋中,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独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眼睛直直看着对面墙上模糊的地图。
“你已经攻入东北,东北光复指日可待,你没有食言,可我……我却对不起你。”
门口传来敲门声:“张长官…….”
“别来烦我!”中年人突然暴怒,门口轻微传来些声音,然后沉寂。
“我张学良对不起你,你不要有顾忌……”
远在羊城,韩勇则是面对一脸怒容的张庭,“你不是说他感情用事吗?这就是他做的事情!”
周建平有些不知所措,他这个当事人愤怒的心情远远没有战区总参谋长强烈,弄得他反而不知该说什么。
“张庭兄,何必动怒?你我双方的关系,是那么好挑拨的么?贺昌见不是事,起身安抚。
“想挑拨当然没那么容易!贺昌兄,我是生他的气,张学良到杭州的事情,我早就和他说过,要有应对,可他说张学良不会对南方集团军不利!”张庭恼火的看着韩勇。
“是,南方集团军有太多原东北军,多少也和张学良有些关系,有所顾忌我可以理解,但什么都不做让人想不通!现在好了,你说你怎么办!”
韩勇苦笑,张庭的怒火他可以理解,重庆和延安有摩擦不足为奇,只是这牵扯到张学良就有些麻烦了,帮延安,自然要应对张学良,不管如何压制张学良,各兵团中东北籍官兵难保不会有想法,现在正当攻入东北,稳定黑省之机,任何不稳定,都会产生不可预知的影响。
让延安让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也会有阴影,毕竟命令是他下达的,而且这次延安是吃亏了的。
周建平在一边懊恼,事态本来不会这么严重,是他没有第一时间向韩勇汇报,“总司令,贺昌,这件事怪我,我该负全责……”
这边还不知如何处理,周建平跳出来承担责任,韩勇眉头顿时蹙起:“建屏兄,此话到此为止!”
他语气有些严厉,周建平心里咯噔一下,不安起来。
他没想到韩勇随即冲着贺昌说道:“贺昌兄,谁的责任不要追究,有些突发事件是无法预料的,我希望贺昌兄在延安方面追则时,能够委婉表达我这个意思。”
“韩勇老弟的意思是……”
韩勇看了周建平一眼:“不要因为一出事,就想着谁责任大,贺昌兄,我不妨直说,我是很怕贵方大帽子乱扣,又弄出个什么路线错误,思想偏左偏右什么的。”
贺昌点点头,“我明白了,周建平同志,不要轻易揽责任,我们有的同志,正等着你主动承担责任呢!”
周建平顿时冒汗。
韩勇点了支烟,拉过一条凳子,坐下沉思,几人也坐着不再吭声,屋里沉寂起来。
事情要说突然也不突然,周建平为何要承担责任,韩勇清楚,几天前,当驻守沧州的一一五师徐海东部发来紧急电报时,周建平不是不重视,只是那时正赶上南方集团军战区空降哈尔滨,热河全线反击的时候。
韩勇内心清楚,哪怕那时周建平告诉他,他也不一定能阻止沧州事件的发生,因为他也没想到双方会动手。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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