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的失态,惹得殿内的贵家娘子们呵呵大笑,皇后更是笑得眼睛都迷成一条缝。
“再有小娘子喝高了,可叫你们的婢子陪着一道,去御花园醒醒酒,只要不跨过留心拱门,便绝不会撞到郎君们,大家尽可安心玩乐。”
“是,娘娘。”
肆意便越爱地嚣张。
不多时,一个又一个小娘子叫家中奴婢扶着,歪歪扭扭地走出鸾凤殿。
见此,如娘端起杯中酒,一连喝下三杯,而后侧首,对忙着和赵家二娘子攀谈的顾时娘道:“阿娘,我的头有些难受,想出去吹吹风。”
“我陪你一道去。”
她将要起身,就被赵家娘子按了回去。
“顾时娘,咱们聊得正是欢快,你怎么就要走了?若你真走了,下一回可莫要再来寻我说话了!”
时娘霎时不敢动。
很多年了,她因为身份尴尬,始终不招贵家娘子们的待见,如今被封作二品诰命,才有机会和贵家娘子们谈笑宴宴,她舍不得走开。
“二娘子,我担心如娘。”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这里是鸾凤殿,里里外外多少宫婢,还能叫你家如娘走丢了不成?”
说着,赵二娘子竟干脆朝皇后扬手:“娘娘,时娘担心如娘在您的鸾凤殿内走丢了呢。”
顾兰时慌忙起身:“娘娘,臣妇没这个意思。”
皇后淡笑,朝赵二娘和顾兰时招招手:“你们过来,陪本宫聊聊。”
这一回顾兰时是彻底走不成了。
“阿如,出
去以后,不许乱走,听见没?”
“知道。”
如娘提着裙摆,飞快跑出鸾凤殿。
到了殿外,如娘急急奔上无人的回廊:“走,去留心拱门。”
宝珠一听,脸色大变,她准备拦人,却被折绵拽住衣袖:“宝珠姐姐,你可莫要再惹如娘不高兴,不然,咱们都要被发卖了。”
这一耽搁,如娘先一步跑出许多远,宝珠甩开折绵,急急地追上去。
待她追上人,她们已绕过御花园,穿过假山,在乱石里迷了路。
如娘心急,气得大骂:“什么破石头!”
宝珠屈身:“如娘,你莫要着急,婢子去寻宫人问问路。”
“你别去,让折绵去。”
宝珠心下一沉,却是不敢多话。
折绵提着更灯才走了两步,便遇上一个小宫婢,她立刻塞给宫婢一吊钱:“好姐姐,我家主子出来散酒,走着走着迷路了,烦请姐姐指个路。”
“请问小娘子要去哪里?”
“鸾凤殿。”
“鸾凤殿在那头。”
“那留心拱门在哪里?”
“这边。”
“谢谢姐姐。”
折绵回到如娘身边,指着留心拱门的方向道:“如娘,该往那里走。”
快到留心拱门前,远远地,她们瞧见两个小宫人蹲在门前,略高的宫人对略矮的抱怨:“大过年的,旁人都在吃香的喝辣的,唯独我俩在这里挨饿吹冷风。”
“谁叫咱们身份低微,口袋里又没半个铜板呢。”
折绵屈身:“请如娘稍等,婢子去去就来。”
“
嗯。”
折绵笑意盈盈地从衣袖中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
“麻烦小公公们帮我家主子递个信”
略高的小公公先是眼馋地看了眼银子,然后又抬眸看远处,立在树下的小娘子身形窈窕,但看不清模样。
“请小公公告诉顾三郎,我家主子来赴三日之期,请他务必前来,否则主子答应的事便要作罢。”
“行。”
小公公一把抢过银子,揣进袖子。
办成了事,折绵快步回到树下:“如娘,妥了。”
“甚好。”
宝珠掐紧十指:“如娘,咱们还是回去吧?不然叫人看见,与你的名声不好。”
“宝珠,你若再多言半个字,出了宫门,我便让阿娘卖了你。”
“……”
略高的小公公要去报信,略矮的赶忙揪住他:“你怎就答应了?便顾三郎无足轻重,可宫中最忌私会,咱们可别因为十两银子丢了命。”
“那个婢子我认得,是安乐县主的身边人。”
“欸?”
“安乐县主和顾三郎有婚约,他们见面算不得私会。”
说罢,略高的小公公提着袖子,过了留心拱门。
大明殿上,坐在人后的顾浥尘很是焦躁。
这是他头一次参加宫宴,虽他竭力镇定,但还是惴惴不安,刚入席不久,便不小心打翻一个酒杯,叫衣摆沾上了青酒。
他低头,正要把沾上酒渍的衣角拢到身下,却听帝座上的陛下,饶有兴致地问范宰辅:“朕听闻陵阳城内有三个贵公子?都是谁啊?”
范宰辅捋着长须,乐呵呵地回:“回陛下,是顾家的三郎,崔家的离郎,以及谢家的光郎。”
“都在殿上?”
“都在。”
“那便喊来叫朕瞧瞧。”
须臾,顾浥尘,崔郁离,谢扶光三人站到大殿正中央。
“朕虽久居深宫,却耳闻陵阳贵公子的美名,今日难得,叫朕一次见到了三大贵公子。”
“陛下谬赞,我等愧不敢当。”
“欸。”陛下甩袖,兴致极好道,“朕听坊间常为你们的排名争论不休,朕也十分好奇,你们三人究竟谁的才气更盛?”
说着,陛下问范宰辅:“老师,你自来有学问,不如你现出个题目,考考他们?”
“是,陛下。”
范宰辅遂抬眉看夜色:“这会儿天下着细雪,夜空里的月亮格外的明亮,不如请三位才子以月和雪为题,赋诗一首,如何?”
三人拱手:“是。”
宫人抬上来三张书案,案上笔墨纸砚俱全。
随着范宰辅一声“开始吧”,顾浥尘,崔郁离,谢扶光各自走到一张书案后,提笔欲落字。
此时的顾浥尘,内心兴奋,脑中文思泉涌,然,就在他落笔的刹那,一个抬书案的宫人忽而叩首告罪。
“求顾三郎恕罪,奴手笨,不小心沾湿了您的衣摆。”
脑中泉思似琴弦,忽而一断为二,顾浥尘看着笔尖的那滴墨直直落下,在白纸上砸出一团黑色。
他一边暗拢衣摆,一边悄悄挑起眉角,环顾四周,殿内郎君们的目
光,皆聚焦在他微湿的衣摆。
范四郎指着顾三郎的衣摆,在赵十二的耳边低语:“是青酒。”
赵十二忽而哈哈大笑,高声言:“蠢奴才,那不是墨汁,是青酒,是顾三郎自给儿不小心沾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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