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韩杜衡四人转进太平坊,车马刚过太平坊的坊门,凌空飞下两道身影,正是习家两兄弟。
“韩尚书、伍廷尉、范侍郎、崔郎中,四位大人请留步。”
韩杜衡推开车门,目光不悦地瞪着习家二兄弟:“习统领,本官有急事求见国公爷,请两位速速让开。”
“国公爷不在家。”
“……”韩杜衡自然不是去见安国公,他只是猜到习凛二人拦住他们去路,或是奉陛下之命。
范修谨于马上呵呵一笑:“既然国公爷不在,那我们就不去安家了。”
说着,他侧首,笑问韩杜衡:“韩大人,不如下官请几位大人去七风居喝个热茶,暖暖身子?”
“也好。”
范修谨于是拉紧马绳,意欲继续向里,然,习凛二人归然不动。
“习统领,你们二位莫非也想叫本官请喝茶?”
习凛面无表情地答道:“范大人,卑职知道几位想求见郡主,但陛下有命,不许几位打搅郡主。”
范修谨苦笑。
他能想到的,陛下自然早就想到了,只过去,他是陛下的马前卒,从来都是一道算计别人,这回儿反着来,他方知道其间的难受。
“还请四位大人速速折返,否则——”
“否则怎样?!”韩杜衡怒问,“习凛,本官是当朝正三品的刑部尚书,你焉敢对本官动手?!”
“……”
见习凛沉默,韩杜衡心下有数,他一边关上车门,一边急命车夫:“进坊!”
车夫才抡起马鞭,鞭子一端便叫习罡拽在手心,只听他声色冷漠道:“今日,谁都不许过去。”
“好啊!”韩杜衡勃然大怒,他推开车门,跳下马车,竟打算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和习凛二人硬刚。
落在后头的伍砚书吓得急忙冲上前,想要拉住韩杜衡。
崔郁离也慌忙下马,想要上前帮忙,但,没等他迈开步子,却被范修谨拦住:“郁离兄,且慢。”
“都火烧眉毛了,你还让我慢?”
“习凛什么臭脾气,你不知道?他既奉陛下之命拦我们,那不管韩尚书怎么恼,都不可能闯得过去。”
崔郁离神色一顿,答:“即便如此,也要闯一闯。”
“……”范修谨扶额,“你是榆木脑袋吗?你我过不去,难道别人也过不去吗?”
“修谨兄指得是……?”
“你家未婚妻,伍珍娘。”
珍娘不仅是伍廷尉的嫡女,又是郡主的闺中好友,若能请她代为传话,到不失为一个好主义。
“这里交给修谨兄,我去去就回。”
“好。”
崔郁离翻身上马,转身冲向西宁坊。
范修谨等他走远,方回头看向前方,此时,韩杜衡全不顾伍砚书的劝说,提着袖子和习凛闹了起来。
可怜习凛看着凶横,对上虽年事已高,但气势汹汹的韩杜衡,竟被逼得节节败退,眼看着,韩杜衡要突破阻拦,冲进太平坊。
习罡轻吼:“都出来拦人——”
一时间,半空飞下数十道黑影,黑影从左往右排成一道人墙,生生把整个坊门堵死了。
“韩尚书,伍廷尉,范大人,三位除非有本事杀光卑职们,否则,卑职绝不可能放几位过去!”
范修谨撑着下颚,重重叹息,叹息声未绝,他看见不远处,一个眼熟的人影从七风居走了出来。
是郡主!
“郡——”范修谨将将张开嘴巴,习罡一个飞身,落在他身前,然后伸手捂住了他的唇齿,“呜呜——”
要不要这么决绝?
习罡略带歉意道:“范大人,卑职职责所在,还请大人多多见谅。”
他委实不想见谅,可他不见谅又能如何?他一个文臣,若敢和习罡动手,难保不会被他一脚踹飞。
唉……
范修谨暗叹,默默盼着崔郁离能快点回来。
时间在韩杜衡几人和恨西风暗卫们的对峙中飞走,不久,范修谨听见身后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马蹄声。
他正要勾起嘴角,却听见太平坊内传来几声张皇失措地急呼:“郡主——郡主——,您在哪儿?”
范修谨赶忙挥走习罡,越过人墙。
他看到太平坊门前,卢嬷嬷带着一个奴婢满目慌乱,而将才他看见郡主站着的地方,空空如也。
“习凛,还不速速命这些人让开?”
习凛一边急忙拂袖,命暗卫们退下,一边几个起落,飞到卢嬷嬷跟前:“嬷嬷,郡主去了哪里?”
“郡主说要进宫,让婢子去和掌柜借辆车,就这么一进一出的功夫,郡主不见了。”
习凛怒目:“陵阳城尽是流窜的死囚,你怎敢留郡主一人?”
“婢子死罪,待寻回郡主,自会去陛下跟前领罚。”
“罚什么罚!”范修谨怒目,“就算有卢嬷嬷陪着,郡主就无恙了吗?今日郡主出事,罪责在恨西风!”
“……”
习凛不能驳,但习凛不驳,习罡却不肯。
“范大人,如果不是你们非闹着要见郡主,卑职等就不必非去拦你们,如果卑职们不拦,郡主就不会出事!”
“你——”
“好了!”韩杜衡怒吼,“郡主不知去向,你等还有工夫在这里掰扯?如果不能尽快找回郡主,我们都得死!”
众人噤声。
韩杜衡抬眸,目光扫过整条十字街:“郡主不见踪迹最多只有两盏茶的时间,我们以七风居为原点,兵分四路,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搜寻。”
“是。”
须臾,习凛带四五人,向南,习罡带四五人,向北,韩杜衡和伍砚书带四五人,向东,范修谨和崔郁离带四五人,向西。
卢嬷嬷领着婢子,候在七风居门前,以防止郡主是自己走开,过一会儿又走回来。
寻人前,崔郁离对伍珍娘言道:“珍娘,你留在这里等着。”
“不。”伍珍娘摇摇头,“郡主是小女密友,她不见踪迹,小女如何不能等在这里,小女要和你们一道去寻郡主。”
“好吧。”
几人疾走,未免惊动贼人,他们不敢高声大喊,全靠眼神搜寻。
临到西头的坊门,伍珍娘捂唇低呼:“那是郡主吗?”
范修谨和崔郁离急转头。
白雪翠树掩映后的凉亭内,郡主被一人掐着脖子,正抵在亭子石栏一角,眼看要被推进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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