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征手下一抖,急问:“郡主,怎么办?”
“走。”
“是。”
两人飞快避进后堂,然后从后门溜出,然,他们才出后门,便撞进一片篝火,骆禾昀手执黑伞,一派等候许久的模样。
“敢问郡主,您深夜到回春堂,所为何事?”
“不管本郡主到自家铺子做什么,都不干骆刺史的事吧?”
“原是不关下官的事,只不过回春堂闹出命案,被刺史府封查,命案一日不结,回春堂一日闲人免进。
郡主亦在其列。”
说罢,骆禾昀沉下脸,再问:“请郡主务必回答下官,您深夜潜入回春堂,意欲何为?”
清妧蹙眉。
此刻,她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攀升至巅峰,虽然她还不知道等在前面的是什么,但骆禾昀的出现,却在告诉她,今夜,有人算准她会夜潜回春堂,所以早早命骆禾昀等在后门,只为抓她一个人赃并获。
一旁,李征抽出沾着毒药的素帕:“骆刺史,我们是来验尸的,王四狗不是被治死,而是被人毒死。”
“哦?”骆禾昀故作震惊,“竟有这等事?快拿来给本官看。”
“是。”
须臾,衙役接过素帕,正此时,身后陡然响起一声惊呼:“走水了——”
众人回头。
只见夜色下,一团烈火如同雨后春笋般,从回春堂里骤然烧起,火势之烈,片刻间就将小小的回春堂包成一团。
骆禾昀眉目一沉,急喊:“快救火!”
“是。”
衙役慌忙奔走,那取走素帕的衙役脚下一滑,栽进雨中,素帕落进泥水,顷刻间被浸得面目全非。
“快灭火——”
然,不管是天上冲下来的雨,还是地上人扑出去的水,都不能浇灭回春堂这把越烧越熊熊的大火。
清妧抬脚,快步绕到堂前,那块芳君亲书的牌匾被大火烧得砸下门梁,“扑通”一声,摔裂在地。
原来,将才她闻到的那股奇怪气味,是油。
若不是有人在回春堂里浇了大量的油,回春堂的这把火,怎可能在雨势如注的雨夜烧成这般?
清妧侧首,幽深的目光对上骆禾昀:“是你。”
骆禾昀微微一笑:“原来郡主深夜来此,是为毁尸灭迹。”
好一个倒打一耙!
街角对面的一辆马车里,谢容时一边合上窗户,一边笑问:“有财兄,现在,你还觉得谢家不够本事吗?”
“……”
张有财不答,谢容时也不在意,他轻叩车璧:“送张大人回府。”
“是。”
不出半个时辰,马车停在张家门前,车夫搬下马凳:“家主,到了。”
“有财兄,请。”
张有财抬眸,他看着谢容时欲言又止,犹豫再三,他到底把到唇边的话咽了回去:“容时兄,明早见。”
“好。”
张有财步下马车,仆从欲替他掌伞,却被他挥开,而后,他大步跨过宅门,见家中管事立在垂花门前,满面焦灼:
“郎君,韩尚书来访。”
张有财神色一凛:“他还没走?”
“是,韩大人还没走。”
“他来了多久。”
“两个时辰。”
“你没告诉他,我不在家吗?”
“回郎君,奴不止说了郎君不在,奴还说郎君不知几时能回来,可韩尚书就是不肯走,说不管多晚,一定要等到郎君。”
“知道了。”
须臾,张有财走进自家东花厅,韩杜衡敛着眉目,似是睡着了,一侧几案上,放着三盏空茶杯。
“咳。”张有财拢袖轻咳,“对不住啊,韩大人,我不知道你今日到访,真是叫你久等了。”
韩杜衡站起身:“是韩某不是,未曾知会一声,便贸贸然到访。”
“无妨,无妨。”张有财呵呵一笑,“来人,给韩大人上茶。”
“是。”
“韩大人,请坐。”
“多谢张大人。”
两人盘上坐榻,隔着不足半尺宽的几案,韩杜衡抬眸,眼神直接撞上张有财的眼神:
“我听内阁的人说,张大人是被家中仆役喊走,这才到张家来寻张大人,却不想,张家人并不在家中。”
“哦,有家铺子出了点事儿。”
“哪家铺子?”
正此时,仆役送来两盏茶,张有财亲自接过茶盏,想要放到韩杜衡手边,却听韩杜衡又问:“莫非是药铺?”
张有财手腕一抖,一盏满茶溢出两滴茶水,水又顺着杯盏滑下,坠在几案。
今日朝上,柳州传来八百里加急,说柳州突发疫情,已有数百百姓遭难,为控制疫情,柳州急需银钱采买药材,求朝廷拨下赈灾款。
皇帝本想下拨二十万银,却被范含章拦下,因为国库空虚,未必拿得出二十万银,是以下朝后,他被留在内阁,盘点国库。
盘到一半,家中仆役突然来禀,说阿娘身体不适,要他务必回去看看,谁知出了皇城,他却看见禹州商会的会长张耀杰。
“家主。”
张有财面色一沉:“你来做什么?”
“小人来陵阳送药材,顺带来拜会家主。”
“你要见我,自管去家里等着,何必跑来皇城?还有,便你再着急,也不该拿阿娘身体不适为幌子。”
“请家主息怒,小人这样做,实在是迫不得已。”说罢,张耀杰躬身,“请家主上车,随小人去见几个人,等见过他们,家主就明白了。”
“走。”
马车“嘚嘚”,很快驶上陵阳大街,约莫半个时辰,马车拐进红衣坊,又一会儿,车子进了名士楼。
“家主,请下车。”
张有财人不动,脸上尽是犹疑:“张耀杰,你到底想让我见谁?”
“回家主,人就在二楼雅间。”
眼看张耀杰不肯说,张有财无奈,只能跟着张耀杰走上二楼。
“家主,请进。”
张有财抬步进门,他以为等着见他的会是谢家人,或者干脆是谢容时,却不想,竟是几个人陌生人。
“小的们见过张尚书。”
“你们是谁?”
金掌柜抬眸:“回张尚书,小的是城南同济堂的掌柜,他们是城北、城东、城西各医馆的掌柜。”
“你们为何要见本官?”
掌柜们齐齐伏首:“求张大人救命。”
“且不说你们各个都活得好好地,即便你们要求人救命,也该求你们自己,怎么跑来求本官?”
掌柜们不答,抬眸看张耀杰,见此,张有财亦侧目:“耀杰,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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