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儿收拾完手里的东西,紧赶慢赶地走出来,正好看见良忠望着两个行色匆匆的汉子,走出院门。
“良忠啊!刚刚到底是谁找我?你认识啊?”
王春儿好奇地看着良忠,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是我大舅和二舅......”良忠喃喃地回了句,心底的疑惑与不安却越来越大。
“哦......想必他们是过来看看你娘亲的情况吧!”
“毕竟她之前伤得那么重,要不是有你这个孝顺儿子,她那条小命会如何,还真不好说呢。”
王春儿随口感叹了一句,打心底里羡慕吕氏的好命。
吕氏兄弟匆匆赶来,又急急地离去,不带走半点云彩,甚至不曾激起一丁点儿的水花。
两人紧赶慢赶的来到妹子的家门口,低下头看了看彼此空空的两只手,顿时脸色涨得通红。
“大哥早知道......咱们该把那一斤粮食带过来的。”
吕定全红着脸,不敢看大哥的样子。
他们自己家现如今,都已经快揭不开锅了。
好不容易定家送了一斤粮食过来,托他们办点事,两人一激动什么也没带,便往余家村赶。
直到此刻,站在小妹家大门前,他们才终于想起,姻婶母那张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的老脸。
“算了!知道她现在过得好就成。”
“良忠已经进了顾家当差,想必小妹他们,也不缺咱们那一斤粮食或是几个鸡蛋的。”
“东西拿过来,反倒平白惹人笑话。”
吕定安深深地叹了口气,看起来小妹家这边,以后还得常来常往。
家里的孩子们都渐渐大了,每天一睁眼,一张张嘴全都得要喂饱。
可是家里的境况,却根本不容许让孩子们吃个饱饭。
想到孩子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小脸,吕定安的心里便划过一抹不忍。
“唉......大哥说的是啊!”
“只是咱们这样来去匆匆,过小妹的家门而不入,等良忠回来知道了,会不会对咱们有想法啊?”
吕定全不由得皱紧眉头,目光朝着小妹家的院子看去。
万一他们俩的运气好,没有碰见姻婶母在家呢?
只是进去看看小妹的情况,跟她说几句话就走,想必没什么问题。
兄弟两个商量来商量去,最终还是轻轻地推开了院门。
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响起,在这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兄弟俩下意识的对望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和担忧。
院子里静悄悄的,几间厢房的门窗紧闭,不见一个人影。
上次他们刚刚走近院子,便能听见姻婶母的怒骂声,还有孩子们的哭闹声。
虽说一想起来便让人感到生气和心疼,可整个家里却充满着烟火的气息。
不像现在这样,陷入一片死寂当中,让人没来由的心里一阵阵直发虚。
吕定安随手推开一扇房门,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之前小妹就住的这个屋。
屋子里的陈设依旧,床上的薄被掀开来,并没有叠放整齐。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草药味,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只炉子,看上去火早已经熄灭了。
兄弟俩又在四周转了一圈,确认屋里空无一人,这才小心谨慎地退出院子。
“咱们走吧!家里的事情多,耽误不得。更何况,定家人还等着咱们回话呢。”
两人一商量,便又再一次踏上回到定水村的路。
此时的卢婆子,还有吕氏及她的孩子们,全都聚集在四叔公的家里。
几人的到来不为别的,只为了汪家将到手的那笔补偿银子。
“四叔公,我家铁锤进山去,头一天便受了伤被抬回来。”
“这一点,可是全村老少有目共睹的事。”
“后来,他更是没能挺过去......不管怎么说,汪家都该补偿我们家十两银子吧。”
四叔公只觉得脑仁一阵阵的直抽抽。
卢婆子的这番话,乍一听去,似乎十分的有理,却根本经不起细细推敲。
她家铁锤从山里回来,到底伤得怎么样,吴大夫说得十分清楚。
当时他身上的伤,不过看起来吓人,却根本不致命。
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正常下地干活,只不过后来,他自己管不住那张嘴。
不用花银子的肉菜,拼了命的胡吃海喝,这才最终送了性命。
这种情况,哪里能找人家汪府的人,要十两的补偿银子?
即便人家钱多,不在乎这几个三瓜两枣的,她也不该一门心思的,想占这个便宜啊!
更何况,难不成她以为,住在村子里的那些汪家人,全都是吃素的。
都不在村子里调查一番,就能平白无故的轻易给银子吗?
她还真当别人家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卢婆子,你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倒也罢了。”
“真要拿出去四下宣扬,依我看,恐怕汪家连一两银子都不会给你。”
卢婆子顿时一噎,看着四叔公好半天没接话。
他还是不是自己村里的人了?怎么能胳膊肘一个劲儿地往外拐呢?
不说帮着她想想办法,找汪家多要些银子,反倒劝阻她的想法。
当真是气死个人!
她腾地把脸色一沉,看向四叔公满是不悦地说着。
“您老人家不帮忙也就算了,何必说这种话?”
“我们家铁锤没了,总是事实吧!”
“往后我们一家子老小,没有银子日子怎么过下去啊!”
虽说她现在的手里,已经不像过去那样一穷二白,可这天底下又有谁会嫌银子多呢?
“你们一家老小日子怎么过?”四叔公上下打量着卢婆子,不由得冷哼一声。
“别以为我已经老糊涂了,不知道你跟吕氏他们已经分了家。”
“往后你的养老,都归铁头他们一家管。”
“铁头娘子是个有本事的,现在她的手指头缝里,随便漏一漏都够养活你了。”
四叔公没好气地白了卢婆子一眼,目光朝着一旁沉默不语的吕氏看去。
吕氏仿佛没有灵魂一般,神情木然地坐在小凳子上。
她额头上缠裹着伤口的布巾已经有些脏了,边角处还渗着点点暗红色的血迹,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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