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不久,老夫人那边着人来传话,让沈瑶去一下她那边,她已经知晓于老夫人身体抱恙的情况,且知晓了她们打算出行江南一事,但在她们正式出发前,她还有一些想要叮嘱的话。
沈瑶想着侯夫人肯定也在,就没多想直接过去了。
但等到了揽翠庭才发现,到的只有她一个人。
难道是祖母有什么想要单独叮嘱她的话吗?
沈瑶抿了抿唇,先是问道:“祖母,您用过午膳了吗?”
老夫人让她过来坐在她身边,“用过了,本来还想让你过来陪我一起用膳的,但考虑到你上午估计忙着收拾行李,就还是算了。”
说着,她缓缓握住了沈瑶的手,眸光流转间轻叹一声,“你外祖母身体抱恙的事我已知晓,回想到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就不禁感叹,原来我们都已经这么老了。”
沈瑶回握住她的手,宽慰道:“祖母您一点都不老。”
老夫人笑了笑,从身侧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紫檀木盒子,放到沈瑶的手里,柔声道:“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以前我去清元寺求得的一串十八籽祈福手串,这么些年来一直都近身带着,当做护身符来用,现在,祖母想把它送给你,以保佑你们这一趟出行一切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沈瑶心头一暖,将紫檀木盒紧紧握住,“祖母,它陪伴了您这么多年......”
老夫人轻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收着吧,这是祖母的一份心意,不过可别让你母亲那么早就知晓,要不然都不用出今晚,这个手串就又会回到我手上了,你母亲她,心里的顾虑多。”
“好,我保证不和母亲说,这是我和祖母之间的小秘密。”沈瑶笑着说道:“不过,等我这一趟回来之后,会再去清元寺求一个护身符送给祖母的,到时候祖母您可一定要收下。”
老夫人宽慰地笑了笑,“好,好,我一定收下。”
接下来,祖孙俩又一起聊了一些体己话,直到第二轮点心都开始上了的时候,沈瑶才提出告辞。
回去的路上,日头有些晒。
走了一段路之后,她刚想转过头和溪春说要不换条不那么晒的路走,头上就突然多了一把已经打开好的油纸伞。
凉快的感觉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宝贝儿,你是什么时候带......”她转过身去夸一嘴溪春,但却在看清打伞人的身影时,舌头瞬间打了结。
祁云骁也是浑身一僵,尤其是在听到“宝贝儿”这个词的时候,脑子混沌了那么一瞬,耳根子这会儿都还在微微发麻。
“墨川,是、你啊。”沈瑶惊讶道。
“嗯。”祁云骁尽量保持镇定,不让自己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自然。
后边,慢了几步赶上来的溪春,笑眯眯地接过墨川手里的油纸伞,“多谢啊,墨川护卫,我来给小姐撑着就好。”
祁云骁嗯了一声,缓缓松开手。
毕竟,男女终究有别,断然没有护卫近身给小姐打伞一道走的道理。
“小姐,我们走吧。”溪春调整了一下油纸伞举着的高度,以保证能最大程度地给沈瑶遮阳。
“嗯,走吧。”沈瑶笑了笑,然后抬眸看向祁云骁,“墨川,你也跟上,回去我还有件事要和你说。”
祁云骁:“好。”
......
回去之后,溪春去吩咐小厨房给沈瑶准备一些凉爽的甜水,月竹则去琢磨之后带出门的防蚊虫香囊。
一时之间,厅房里就只剩下沈瑶和祁云骁了。
沈瑶觉得溪春和月竹估计都习惯了把空间单独留给他们,并且从来都不会多想多问,沈瑶很喜欢她们俩这样的性格。
“来,先喝杯茶水解一解热气。”沈瑶看了一眼桌上的茶盏,示意他自己倒。
“好。”祁云骁倒了两杯,一杯放到她手侧,一杯自己端起来喝。
在他喝水的间隙,沈瑶漫不经心地扫过去两眼,目光微顿。
虽说他还没恢复记忆,但举手投足间的那些习惯还是刻在骨子里的,只是喝个水都显得与其他人有几分不同。
再往下,喉结滚动间......
咳咳......
她及时收回了视线。
饮下小半杯茶水后,沈瑶便直接进入正题,“我之后要随母亲一起出行江南,路上耗时颇久,少则半个月多,多则一个多月,届时会带一些侍女和护卫一同前往,所以,我就想问问你,如果我想把你给带上的话,你会想一起去吗?”
祁云骁:“嗯,去。”
沈瑶心道:是够干脆的。
不过,“具体要怎么安排我还得听我爹娘的意见,所以现在就只是先问一问你。”
祁云骁:“嗯,我知道。”
“好,你的想法我已经了解了,那这件事暂时就先说到这。”沈瑶想起了别的事,“上午的时候我让凌肃把郎中先生请到家里给你看看,结果怎么样?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吗?郎中有没有说还要多久才能恢复记忆?”
祁云骁把上午和郎中的对话转述给沈瑶,但在说到对方给自己又开了一副药方的时候,却是一顿。
沈瑶也有些疑惑,“不是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需要等记忆慢慢恢复就行了吗?怎么还是开了药?这个药是针对什么方面的?”
沈瑶寻思的是,药吃多了也不好。
祁云骁想到那副药方的效果是降噪去火,就觉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他想了想,换了个别的说法:“那个药方,主要是助眠用的。”
好在沈瑶并没有怀疑什么,只简单了解了一下就过了。
祁云骁暗自松了口气。
......
皇宫。
议事殿。
景元帝一批完奏折,边上候着的孙公公就上前给他添好了茶水。
景元帝将茶杯端起来放到嘴边浅啜一口后就放下,沉声道:“这几日,皇后那边的情况如何了?还是闭门礼佛不肯见朕吗?”
孙公公心一提,委婉开口道:“皇后娘娘兴许是思念二皇子心切......”
景元帝:“朕知晓了,那娴妃那边呢?消停些没?”
孙公公回道:“娴妃这几日没有再过来送汤羹了。”
景元帝嗯了一声,“若是她再来,照旧说朕没空,也不想想,难道就凭她那几盅汤羹,就能让朕册封大皇子为太子了?再怎么心急也得有个数,二皇子前脚失踪,她后脚就献殷勤......”
孙公公不敢多说,只应声道:“奴才省得了。”
“嗯,摆膳吧。”景元帝起身道。
......
承安侯府。
出行江南一事很快就有了确切的安排。
沈瑶这边会带溪春、月竹、墨川和凌肃。
侯夫人那边带的人比沈瑶要多一些,基本都是侯爷给精挑细选的。
这一趟出行,侯爷因为有朝廷差事在身,自然是没有办法一同前往的,只能在出发的当日送一送他们。
一登上船,沈瑶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开始发晕,看来这古代的大船,并没有多稳当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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