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边,霜羽眼中的浓情彻底消散。
他一脸愁容喂着鱼儿,长叹一声:“本尊也想做鱼了,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没有任何烦恼。”
身后,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霜羽立刻收敛表情,警惕回头:“谁?”
“阿弥陀佛……”
摒尘呆呆望着他,眼中溢满纠结和哀伤。
“原来是摒尘大师,您是来看祁连哥哥的吗?”
霜羽一改往日对他的不敬,恭敬的起身行礼,笑问。
摒尘的心,仿佛被利刃捅穿了无数个窟窿,鲜血毫不间断的流出,痛到呼吸微滞。
“为何不叫贫僧秃驴了,为何要和贫僧保持距离,你们妖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吗?”
黑色的瞳孔泛出红光,他猛地上前一步,死死拽住霜羽的手,质问。
霜羽被他眼中的红光和身上的魔气吓了一跳,意图挣扎,却被对方桎梏的更紧。
“松手,你弄疼我了!”
眼中噙着泪,他用力挣扎。
看着他痛苦的模样,摒尘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他到底在做什么……
有些仓皇松开手,摒尘眼中溢满担忧,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离我远点,别碰我!”
霜羽面色严厉,后退一步警告。
他的刻意保持距离,差点又让摒尘疯魔。
他不停深呼吸,颤抖的唇瓣开开合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霜羽微垂眼帘,眼中闪过一抹挣扎,随后坚定抬眸:“摒尘大师,我从来没有心悦过你,若是以往的所作所为让您误会了,那我道歉。
我心悦的人只有祁连哥哥,不久后我们就会举行结道大典,届时,欢迎您来参加!”
一句话,直接让摒尘的心跌入了无边的深渊。
他失魂落魄地笑笑,疯魔一般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贫僧自作多情了……哈……哈哈……贫僧恭祝二位白头偕老!”
对着霜羽深深鞠了个躬,摒尘踉跄着步伐仓皇逃离。
霜羽藏在衣袍下的手紧握成拳,始终没有追上去。
“阿羽。”
身后,祁连幽幽的声音传来。
霜羽顿了顿,有些慌张看向他:“祁连哥哥,你……你听了多久?”
“别担心,我知道你心悦我,我也从来没对你的感情抱有怀疑,你是我的,对吗,阿羽?”
祁连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浅笑着问道。
他自是不担心的。
倒不是对两人的感情过于自信,而是对于他的摄魂术非常自信。
“我不喜欢摒尘大师,让他走吧。”
霜羽垂着脑袋,抱怨一般说道。
“好,阿羽说什么,便是什么。”
祁连笑眯眯开口,当即用传音通知冉婉月,让她请摒尘离开。
很快,冉婉月敲响了摒尘的房门。
“摒尘大师……”
看到对方一蹶不振的样子,她尴尬的笑笑,不知如何开口。
“贫僧省得,只是贫僧身体不太舒服,休息片刻,自会离去。”
摒尘长睫颤了颤,说道。
“摒尘大师,您的未来不止于此,莫不要为了一段孽缘,毁了您的前程才是。”
冉婉月叹了口气,劝慰道。
孽缘吗?
摒尘脑袋低垂着,久久,露出一抹诡谲的笑,那笑容稍纵即逝,他麻木的点点头,关门。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真是狐狸精啊,搅的高僧都动了凡心……”
冉婉月长叹一声,转身离开。
祁连受伤以后,霜羽就再没回过这个院落,而是一直住在祁连的倾月阁。
祁连担心他的身体,故并未让他守夜,而是让他在旁边的厢房休息。
入夜后,紧闭的窗户蓦然打开,一抹微风拂过。
穿着僧袍的摒尘,站在了霜羽的床榻边,一瞬不瞬望着床上熟睡的人儿。
他想抬手摸摸他的脸,可感情过于克制,抬起的手,始终没落在他的脸上。
收回手,他紧握成拳,哑声道:“贫僧要回万佛寺了,以后可能没什么机会再见,施主……记得照顾好自己。”
深深望了霜羽一眼,仿佛要将他永远刻在心间。
摒尘深呼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一直到他彻底消失,守在房门前的威压才彻底消散。
装睡的霜羽缓缓吐出一口气,浑身都被冷汗打湿。
眼角,一滴不舍的清泪缓缓流出。
他想,走了好,远离这滩浑水,他至少能保住性命。
又过了三日,海岚清醒。
冉婉月得到消息,急急忙忙赶往他的住所。
“小师弟,你终于醒了!”
眼中含泪,她快速冲上前将其抱住。
海岚的性格,其实和霜羽这次任务的原主是有些相似的。
没有遭受过社会毒打的他们,天真又幼稚,还有些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若是以往的海岚,醒来以后一定会咋咋呼呼描述当时的场景,再添油加醋一番将自己描述的很厉害很伟大。
可醒来的海岚,有些过于沉寂了。
“有劳师姐挂心了,海岚没事。”
他并未抗拒冉婉月的怀抱,用平淡的语气道谢。
“你怎么了,还没睡醒不成?”
冉婉月觉得奇怪,抬手去摸他的额头。
没烧糊涂啊,怎地性格如此奇怪。
“许是刚刚清醒,身体精神都不利索,我休息几日就好了,师姐。”
海岚浅浅笑了笑,说道。
是啊,受了这么重的伤,没精神是肯定的。
冉婉月赶紧让他再次睡下,起身前往厨房给他熬粥。
海岚睁着眼睛看着床幔,那木讷的表情,不像一个人,反而更像是一具毫无自我意识的……傀儡!
祁连养了六日,伤势恢复了许多。
可以施法后,他第一时间去找了掌门,和他商量和霜羽的结道大典。
下修界,人魔妖为了争夺修炼资源,战争已经持续了几百年。
如今虽然暂时休战了,可并不代表三方能放下芥蒂。
掌门自是不答应,甚至大发脾气臭骂了祁连一顿,说他糊涂。
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的怒骂声。
众人担心两人发生争执,都远远的候着,一旦事情不可收拾,他们就进去劝架。
等了一个时辰,祁连再出来的时候,却是笑眯眯的。
“祁连长老,如何了?”
和他关系较好的刑罚堂长老殷切问道。
“掌门还是疼我,虽发了脾气,但好歹是同意了。”
祁连展露笑颜,眼里都是止不住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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