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颜?”顾长峰扭过头,看听来人后,也是震惊地叫了出来。“你还活着?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看向站在一旁的佟静和。
此时的佟静和震惊的程度绝对不比顾长峰低,但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这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奴婢,竟然敢如此大胆,扰乱宴会?来人,把这个贱婢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佟静和厉声喝道。
“咦?这就是传闻里贤德大方,温柔贤淑的嵩明长公主吗?怎么这狠辣的作风看着与传闻不一样啊。”亭外响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众人望去,正是君兰熏。
佟静和微眯起双眼,收敛了一些阴毒的眼神,冷声道:“莫非你就是宫中圣宠的珍嫔娘娘,听说本公主的表姐至今生死不明也是和你有关啊。”
君兰熏没所谓地笑了笑,走到银霜的身边,帮她挡去了一些掺杂恶意的目光。“长公主这话就不对了,佟妃……哦,不。应该是佟玉环,那应该是说是她罪有应得吧。”
佟静和弯起唇角,看着君兰熏身旁眼神冰冷的银霜,淡淡地说道:“她是珍嫔娘娘的奴婢吗?怎么一点也不懂得规矩,还是说珍嫔娘娘不懂教导下人啊,这要是下次再闯出点什么祸来,就不好了。“
“长公主教训得是,珍嫔领教了。“君兰熏脸上也是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中掺杂着冰冷,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一直在暗自发力,紧紧地捉着银霜。银霜一向是沉着冷静的,但是今天的她似乎格外容易冲动。
“既然只是误会,此事就此揭过吧。”夏呈烈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他一直和怀里的小瑛臻玩耍,似是并没有发觉到周围气氛的紧绷,只是倒是适时地说了一句化解的话。
这小鬼真的太可爱了,以后我和熏儿的孩子也会这么可爱的吧。夏呈烈摸了摸小瑛臻那粉嫩的小脸,心中流露出一丝喟叹。
佟静和最后看了一眼银霜,就欲拉着顾长峰的手腕离开,“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今天的事情本公主就不追究了。”
“静和,你还没有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呢?”顾长峰看着银霜有些着急,他想过去问她,但是他有不能当众甩开佟静和的手,只能压低声音再一次问道。
“我迟点告诉你。”
小瑛臻看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不要自己走了,不由急了,大声地哭了出来。
佟静和带来的随从连忙上前接过小瑛臻,揽在怀里,左哄右哄才把他哄回来。
“皇上,嫔妾身体不适,也想回去歇息了。”君兰熏看到银霜的脸色不是很好,也向夏呈烈提出要离席。
夏呈烈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君兰熏带着银霜一路回到梨园,途中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银霜清晰地看到,佟静和最后的那个眼神里的意思,自己来找真相。她知道,这可能是一个早就布好的陷阱,但是她心中还是坚定了一个决定。
半响,两人围坐在圆形的桌边,没有说话,仿佛谁也不愿打破这安静的氛围。
君兰熏琢磨了很久,几次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把话吐出来。
她想问银霜为什么会认识当今驸马,而且听那佟静和的语气,其中有愤怒,不甘,以及掩饰着情绪的镇定,和不怒自威的皇家的风范。只是这好像是银霜的私事,她……
又是一阵没有尽头的沉默后,银霜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轻轻地放在桌上,”这是菱悦留下的,她离开一段时间。“
君兰熏眉宇间涌上淡淡地惊讶,伸手拿起那薄薄的一张纸,展开在眼前。
信中字不多,只是扫了几眼,就已经全部看完了。
君兰熏重新把书信放下,窗外漏进来的几缕阳光打在了上面,赤然可见简简单单的几行字。
“我有些私事要去处理,会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菱悦”
“你就不用担心她了,她平时虽然大大咧咧,活像一个小孩子,但是她这次出门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君兰熏道。
银霜似是不信,眼睛睁大了一些,定定地看着君兰熏。
君兰熏并不在意,只是笑了一下。
“你不用担心她的事就是了,倒是你……”
银霜身体一震,内心里似乎隐藏着一股被压抑了很久的巨大能量,而这股能量在听到君兰熏的那句话后,就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般,瞬间在银霜的身体内炸开了。
她濡湿了如鲜花般娇柔的红唇,微微昂头,眼神迷离,渐渐沉了某个回忆的巷子里,那间普通却温暖的平房里。她的声音沙哑,犹如年过半百的老人,神情也在一瞬间变得沧桑了起来。
君兰熏看着那张明明清秀,却好像经历了很多岁月的脸,内心也跟着变得不平静了。
只听见她徐徐地道:”他叫顾青峰,她叫穆慕颜,三年前的她们还只是很平凡的一对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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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夕阳要比其他季节来得要晚许多,也许是因为地面的炙热,也许是树木被烤的病恹恹的神态,也许是荷塘里无精打采的锦鱼让太阳觉得只有在这个时节它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玩伴,迟迟地不愿落下那光华的的外衣。
随着最后一缕阳光滑入了地平线,这个世界终于完全陷入了黑暗中,无声的罪恶在这黑夜中进行,也在这黑夜中被掩埋。
君兰熏坐在饭桌边,静默无声地嚼着精致的佳肴,她只是嚼,但是却不知道它们是什么味道,甚至连她自己放进嘴里的到底是什么菜也不知道了。
夏呈烈不在。
在晚膳前,他就派人过来来说,他有事在忙,等会再过来。晚膳要她自己一个人吃。
其实夏呈烈在不在都是一样的,只是有他在,饭桌上会多了一双筷子,一个碗,以及聒噪的声音。君兰熏性子冷淡,不喜说话,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夏呈烈在说,她在听。
夜色微沉,一直紧闭,隔绝着外面的那扇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夏呈烈的脚步有些沉重,硬挺的眉间挂着散不开的迷雾。
他进来后,就顺手把门关上了,然后径直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如铁臂般的双手轻轻地环着她,俊朗的下巴抵住她的肩上,似是无声地叹息了一声。
君兰熏知道是他进来了,从他开始夜夜留宿梨园开始,他就下了命令,他到梨园不需要喊架,所以他经常就无声无息地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无奈地叹了一声气,君兰熏缓缓地道:”我不是叫你不要出现在我的背后吗?“
夏呈烈没有说话,幽墨如深潭般的眸子静静凝望着她的侧面,她绝美倾城的容颜,淡漠如水,凉暖参半,没有人从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那水是热的,温的,还是凉的,只有真正去尝过了,才能品尝出那温度,那味道。
”我累了。”良久,夏呈烈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而且他并没有用那代表着身份的自称。
君兰熏有些讶异地转过头来,看着他此时敛目的脸,俊美硬朗的线条注定能勾画出俊美无双的面庞。他是天上的杀将,与生俱来一股混世煞气,与从骨子里散发的高贵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他帝王独属的威严。
”我没有捉到要杀你的那个人。“夏呈烈闭着眼睛,鸦翼般的睫毛掩盖下来,留在了一处阴影。温热的呼吸随着起伏的胸膛,喷出,然后卷进君兰熏脖子下的衣衫里。
君兰熏点点头,这个结果她早就预料到了。
”最近木家和佟家私下的明争暗斗,已经变成了在朝堂中的冷嘲热讽了……“夏呈烈喃喃地说道,声音越发的低沉,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随后就是均匀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君兰熏把他扶到床上躺下,在他身上盖了一层薄被,然后自己就坐到软榻上,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时,她会回头看看床上的人,然后又低头沉思。
她知道他最近很忙,不单是因为要杀她的人,木家和佟家之间越发激烈的矛盾,还有凤霞关外不断滋扰的苍茫。那天在宫外的夜晚,他说不便带上她,其实是去落实前往凤霞关的事情。
只是这个不便带她,究竟是因为担心她知道他的决定,会跟去,还是……怕她知道那里是他藏着的一支秘密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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