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嫔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君兰熏坐下详聊。扬起一个如芙蓉出水般清淡的笑容,淡淡说道:“如果连这一点我也不能猜到,在这后宫里的几年我就真的白活了。”
君兰熏坐在她侧边的座位上,拿起放在她身前的香茗浅浅地抿了一口,入口清香,带着淡淡的梨甜之味,这是她从前最爱的虾前明月。
家亡国恨,现在再次品尝,竟是多了一番心酸。
“你还记得它的味道?也就只有你能品出它与其他茶品的区别,于我,不过是解渴而已。”静嫔也抬起面前的茶杯,不同君兰熏的浅抿,她是一杯全部倾入嘴中,与囫囵吞枣一般。
“能跑出它真实味道的人,竟是不懂欣赏它的味道,而我虽是能品出它的味道,却怎么也泡不出来。”君兰熏看着略显青色的茶水,嘴角边挂着苦笑,“没有了你,我竟是6年不曾喝过这种味道的虾前明月了。”
“在我离开的时候我不是曾告诉过你泡的方法吗?”静嫔眼中有些迷离,似乎已经陷入了过往的记忆之中。
君兰熏看着她,眼中突然露出一抹凌厉,“我以为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但是直到君家举族被杀,我也不曾见到你。”
“我也不过是毫无寸铁之力的弱女子,就算我回去了,也并不能救下他们,而且还会因此丢了自己的性命。”静嫔摇了摇头,很是平静地说道。
君兰熏看她的眼神越发狠厉,“那个时候的你也是拥有现在的势力吗?”
静嫔一怔,抬眸看她,半响后,扬起了一个笑脸。“有。”
君兰熏一下子站了起来,头叶不回地向着门外走去,伸手要拉开门时,她又突然转头,声音冰冷,“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也不会。你不回直到院子中最大的水池里那样清澈见底的水会变成血红。整个君家横尸遍地,艳红满地,连天空也是红色的,那样的场景你永远不会知道,而你也永远不会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门被猛然地拉开,站在门外的绿意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时,已是看到君兰熏大踏步走出静谧宫的身影。
她眉头皱起,走进房间,看见自家主子坐在椅子上发呆,刚想说什么,就先一步被静嫔打断了。
“我没事,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听到这句话,绿意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应声退去,再度关上了门。放在桌上的茶还保存着余温,丝丝缕缕的白色烟雾飘离。
静嫔看了一眼对面还剩下满满一大杯的虾前明月,嘴角边蔓延出一抹苦涩。拿起那杯香茗,放到唇边如君兰熏一般,低头浅浅抿了一口。
没有任何的味道,淡如白开水一般。
你说得不对,泡出它真正味道的人,并非不懂品出它的味道,而是丧失了味觉,世间一切美味,于我,也不过是空白。
你不知道,那时的我的确已经拥有了如今的势力,但是却不稳定,一旦驱动前去救缓,不但救不了,还会丧失任何复仇的机会,这显然不会是他们想要看到的结果。
独入死地,误窥天机。
无论过程怎样,任何人也不会偏离早便是设定好的路。用杀戮掩藏的真相,最终也定会以杀戮揭开。
数日时间,君兰熏一直待在房间之中,除了用膳和夏呈烈百忙之中抽空来看望她之外,她一直坐在一个角落之中,不言不语。比起那大半个月来不曾踏出梨园半步还要幽闭。
对此,棉枝等人也没有丝毫办法,因为她们并不清楚她为何如此。
但值得庆幸的是,君兰熏的这般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便恢复了正常。
但任何熟悉她的人都清楚,她的话更少,眼神更冷了。
夜里,君兰熏披着单衣站在大门处,幽黑的眼眸凝望着夜空,依旧带着些许寒冷的春风缓缓吹来,没有束缚的三千青丝滑着耳边飞过。
苏平已经过来说过了,今晚夏呈烈不过来了,似乎要忙着什么事情。
苍茫滋扰边境多时,夏呈烈一改以往强硬的态度,主张和善。苍茫迟迟不愿答应,怕是害怕是夏呈烈的一个手段,要求西周割让三座城池,赠送三千美姬作为之前战事的补偿。
内忧尚为解决,外患便是接踵而来。如今朝中大臣多是认为苍茫此时得寸进尺,不应予以答应,大了不与其展开战事。而有少量比较怕是保守的大臣认为应该答应苍茫的条件,毕竟两国交好后,互利互惠,也是当然不错。
君兰熏知道,他一时苦恼,不过是因为对她的承诺。如今新一轮的招兵买马,操练已是快要完成,此时一旦出兵与苍茫对敌,兵马必定有所损伤,出兵大唐便不知何年何月方可。
但要夏呈烈为之前的战事便拱手奉送三座城池,他是必然无法做到的。
正在出神间,一道破风声传来,君兰熏黑眸微凝,负在身后的双手骤然握紧,正打算出手时,一道青衣人影便是轻巧地落在了她的身前。
青丝飘散,一双眼睛含霜,冷然气息毕露,别在腰间的长剑在微弱的灯光下隐约有寒光透出,锋利如斯。
“姑娘,好久不见了。”女子略带着冷意的声音淡淡传开。
君兰熏微微一笑,骤然握紧的手悄然松开了来。
“银霜,有什么事情吗?”
银霜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之中,君兰熏关上了门,也是跟着她走进去。
“雾毒花对照过清月之前的情况,已经能确定清月身上至少中了两种蛊虫。一种名为禁言蛊,如名字一般,只要想说,或他人问及关于被禁之言,宿主就会如疯癫之人一般,十分可怖。这你应该已经见过了。”银霜坐在椅子上,看向君兰熏。
君兰熏皱眉,点了点头,那天在醉月楼里,她问起皇后之死时,清月便是如此。
“清月身上的另一种蛊虫便是控尸蛊。”说到这里,银霜寒霜般的眉眼也是忍不住憋起。
“控尸蛊?”君兰熏惊呼出声。
银霜点头,“控尸蛊是用来操控尸体的一种蛊虫,但是它同样能作用在活人之上,被控尸蛊附身的宿主,虽不至于死亡,但却生不如死,失去属于自己的意识,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清月之所以会逃离,并非她的意识在操控,而是蛊虫的主人。”
“那要如何寻找清月?”
银霜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现在我们只能等,等清月她自己出现。“
君兰熏气恼,但也丝毫没有办法。
夜色渐浓,粘稠的空气中水分增多,绵绵的春雨又是飘落而下,沥沥淅淅的,像是午夜亡魂奏响的死亡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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