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孙夫人是没有打算把这个死婴给孙芷若看的,可如今凤天澜已经开口了,她也不好意思再拒绝。
只不过她实在不敢想象,待会儿女儿看到这个死婴的时候,情绪会崩溃到何种地步。
于是她将用布裹着的死婴递到了凤天澜的手中,“风大夫,就有劳你了,我实在是不忍心——”
凤天澜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将死婴接了过来,朝着床头那边走了过去。
此时此刻的孙芷若,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脸色惨白如纸,头发几乎全部都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贴在两颊。
她看向凤天澜手中的目光有些急切,似乎是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可无奈浑身脱力。
只能趴在床头,眼睁睁的看着凤天澜,朝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近。
“孩子,我可以给你看,但是你要保证待会不管看到什么,都尽量要维持情绪稳定,因为你刚刚才生产完毕,如果情绪太激动的话,很有可能会导致产后大出血。”
作为一名大夫,凤天澜觉得自己有必要叮嘱她这些注意事项。
只可惜孙芷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掌心,嘴巴微张,一副痴迷的样子。
凤天澜几乎可以确定她并没有将自己刚才说的话听进去。
“给我看看——”
孙芷若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
凤天澜隐约觉得孙芷若的情况有点不对劲,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瞧见孙芷若猛的往前一扑,整个人直接从床上跌落下来,原本捧在自己手心的死婴,也被她一把掳走了。
“嘭!”
一声闷响,那是孙芷若跌落床下的声音。
“芷若!”孙夫人看到这个场景,慌张的跑了过来。
她原本想伸手去搀扶自己的女儿,可无奈孙芷若紧紧的将那个死婴抱在怀里,目光痴迷的看着那一团肉色。
最后,嘴里竟发出呵呵的笑声来,“宝宝,娘的乖宝宝。”
凤天澜眉头一皱,正准备上前帮忙将孙芷若搀扶起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嘭!”
孙夫人和凤天澜条件反射的回头看去,就瞧见孙丞相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一脸铁青。
“老爷!”孙夫人一看到孙丞相,顿时吓得脸色发青,差点没站稳。
孙丞相一语不发,凌厉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最后停在孙芷若的身上。
“宝宝,娘亲的乖宝宝!”孙芷若呆呆的抱着那一小团死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重复着这句话。
当孙丞相听清楚孙芷若嘴里说的是什么之后,瞳孔骤然一缩。
他大步流星的冲了过来,一把将那死婴从孙芷若的怀里抢了过去。
他伸手将那裹布扯开,一团肉色的死婴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看到这一幕,孙丞相只觉得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他晃了晃,连退了三步,这才稳住了身子。
“这是……这是……”
“那是我的孩子,你还给我!你还给我!”
孙芷若声嘶力竭的嘶吼了起来,她不要命的朝着孙丞相那边爬了过去,用力的拽住了他的裤管,泪流满面的哀求道,“那是我的孩子,求求你还给我——”
“孩子!”孙丞相不敢置信的看向孙夫人和凤天澜,他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他一把将孙芷若挥开,手里拿着死婴,一步一步的朝着孙夫人逼近。
孙夫人被孙丞相这来势汹汹的样子,吓得连退了几步,才战战兢兢的开口,“老爷……”
“你早就知道芷若已经珠胎暗结是不是?你还串通这个庸医过来,想把孩子打掉,瞒天过海是不是?”
面对孙丞相的逼问,孙夫人吓得脸色惨白,她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老爷,我情不得已啊!芷若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你拉去浸猪!”
“放屁!”孙丞相此刻已然是气急败坏,他攥着手里的死婴,一把将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我的孩子,啊——”
一旁的孙芷若看到孙丞相这个动作,突然大叫了一声,随即整个人软绵绵的瘫倒在了一边。
“芷若,芷若——”孙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晕厥过去,不由得大惊失色,她朝着孙芷若跪爬了过去。
一旁的孙丞相就这么怒不可遏的站在原地,阴冷至极的目光终于投向了站在一边的凤天澜:“来人啊!”
一听到这三个字,凤天澜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她悄无声息的往后退了几步,“孙丞相,我觉得你应该给孙夫人一个机会,让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你解释清楚!”
凤天澜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便有三四个牛高马大的小厮一拥而入。
孙丞相冷冷的盯了凤天澜一眼,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马上将这个招摇撞骗的庸医关进地牢!”
凤天澜一听这话,脸色骤变,声音也变得凌厉起来,“孙丞相,捉奸成双,捉贼拿赃。今日就算你是南照国位高权重的丞相,要审我那也是官府的事,你凭什么把我抓起来?”
孙丞相阴冷的盯着凤天澜一眼,“就凭我愿意。”
说完这话,他不耐烦的朝着身边的小厮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带走!”
凤天澜终究还是一介弱质女流,眼看着那几个小厮冲上来,她甚至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因为出门太匆忙,所以她身上还没来得及备毒粉。
除了那个能救她性命的竹节之外,身上再无旁物。
原本她的手已经摸上了那个竹节,可是一想到这东西的珍贵程度,她又将手收了回来。
到最后自然是被那几个小厮死死地制住了。
她的双手被绑在身后,整个人被拖拽着,直接扔进了丞相府的地牢。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面,充斥着腐朽的味道。
唯一用来透气的窗户用铁栏杆围的死死的,头顶的屋檐上,不时有轻下来的水珠滴落。
牢房的地上,虽然铺着些干草,可是早就被掉下来的水珠打湿。
这会儿别说躺着了,就连一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
直到这个时候凤天澜才知道,在自己出门之前,容湛为什么会特意派展风亲自到馥郁阁跑一趟,警告自己不要再插手孙芷若的事情。
可是同为女人的她,在孙芷若碰上这种事情的时候,她真的没有办法袖手旁观。
如今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她也无话可说。
毕竟如果再让她重选一次,她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
只是,这就苦了她自己这副小身板了。
本来就不是很强壮,如今又要在这地牢里受苦。
凤天澜在牢房里面转了一圈,检出了一些干草将它堆在了角落的高地上。
虽然这些干草上还有些湿气,但是凑合凑合能让她今天晚上坐在那靠一晚上。
凤天澜抱着膝盖,蹲坐在角落里,靠在墙上打了个盹儿。
直到这个时候,她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刚才说不准就只是孙丞相一时气急败坏,等他冷静下来之后,听了孙夫人和孙芷若的解释,说不定还能放自己出去。
毕竟有句老话说得好,血浓于水。
孙丞相在朝堂之中,也算是德高望重,而且看他平日里对孙芷若的疼爱程度,应该不至于要将孙芷若置于死地。
只要孙芷若的事情能够结果,那她离开这个地牢,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么一想,凤天澜倒是放宽了心。
于是在这昏暗潮湿的环境中,她靠着满是青苔的岩石,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秋天的夜里,天气有些凉,再加上地牢里面原本就比地面上要冷,睡到半夜的时候,凤天澜被冻得瑟瑟发抖。
可是到后来,她似乎感觉到周身被一股暖暖的东西包裹着,原本清晰在四周的寒意逐渐退去。
她舒服的喟叹了一声,脑袋朝着一边蹭了几下,然后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在丞相府的地牢里,凤天澜这一觉竟意外的睡得十分安稳。
可是她却不知道,在地牢的外面,有一个阴谋正在酝酿……
“咣咣咣!”
第二日一大清早,天色刚朦朦亮,馥郁阁的大门就被人敲响了。
“哎,这么大清早天都还没亮呢,谁在敲门呐?”
郁叔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了起来,随便披了件衣服,就朝着外面走了过去。
因为郁叔上了年纪,所以腿脚有些慢。
在他去开门的过程中,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促。
“来了来了,一大清早的谁呀这是!”
听着这越发急促的敲门声,就连向来都好脾气的郁叔都有有点不耐烦了。
他快步走到门口,一把将大门打开,抬眼便瞧见两个牛高马大的侍卫现在门口。
两个人阴沉着脸,周身带着浓重的肃杀之气。
郁叔被吓了一跳,“两位官爷,这是怎么啦?咱们馥郁阁还没开门呢,若是瞧病的话,您还得晚些再过来。”
还没等郁叔的话音落下,那两个侍卫就不耐烦的将他的话头给截断了,“风华公子是你们这里的大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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