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凌晨的医院长廊,空荡荡的。
温澜杵在门口,屏息凝望着近在咫尺的谢宴声。
同样,谢宴声也在回望着她。
天生貌美,纵使不施脂粉也难掩绝色,潋滟生姿的双眸中闪烁着坚执。
没有了白天的喧嚣,谢宴声幽黑的深瞳中泛起几分肆意不明的笑意,“这么晚了都不睡么?”
“闭上眼满脑子想的都是你,睡不着。”温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用了所有的勇气。
谢宴声身体微怔,眸底的隐忍和矜持已开始坍塌。
这是温澜第一次对他说体己话!
此时的温澜,看他的眼神灼热又大胆。
“那就下楼聊聊吧。”谢宴声再无白天时候的绝情,主动走向电梯间。
温澜以为听错了,听到电梯门的开启声才回过神来,疾步追过去。
几秒钟之后,电梯门关闭,里面只剩下温澜和谢宴声两个人。
温澜想都没想就吻住了谢宴声!
“你疯了——”谢宴声低沉的嗓音中还带着些许隐忍。
猛地,电梯门的开启声打断了两人!
“谢宴声,我想你了。”温澜直勾勾盯住谢宴声。
谢宴声看她的目光带着强势和宠溺,扯住她的手把她带进一辆停在角落的灰色越野车。
……
两人在光线明灭不定的车内沉默着。
谢宴声拧开一侧的车窗,摸出支烟。
温澜主动打破沉默:“现在总该想起来我是谁了吧?”
“你是谁?”谢宴声用打火机点燃手中烟,淡笑,“你不就是一个不
止羞耻的女人吗。在我的记忆中,你好像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如此主动的女人。”
温澜听得刺耳,气得从座椅上起身,“谢宴声,别再和我藏着掖着了,我知道你是在装失忆!”
“搞不懂你在说什么。”谢宴声狠狠抽了两口烟,“无论认识不认识,我都不亏待女人,想要多少说个数,马上转给你。”
“你准备装到什么时候?!”温澜抓起东西朝他砸过去。
谢宴声侧身避开,唇角噙着抹若有若无的玩味,“抱歉,刚刚情不自禁占了江太太的便宜。”
“装吧装吧!再装下去暖暖就再也回不来了!”她带着哭腔从后车座跑下去。
谢宴声盯着她远去的纤细背影,心中已翻出惊涛骇浪。
暖暖——
他记得很清楚,这个名字是温澜为那个夭折的孩子取的。
那个孩子不光是温澜的痛,还是扎在他心口的一根刺儿。
当初在听说温澜早产住进医院之后,他第一时间赶到临城“安贝亲”医院,让李端找专业鉴定结构对死婴进行采样,与他做了亲子鉴定。
可打脸的是,两次鉴定,孩子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为此,他用了好长时间才说服自己原谅温澜“出轨”。
刚刚,温澜说他如果再装下去,就真的见不到那个夭折的孩子了!
谢宴声觉得不对劲儿,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到原因。
掐灭手中烟,扔到窗外。
他脑子里全是和温澜在一起时的画面,怎么都挥
之不去。
刺耳的手机来电打破夜的寂静。
“先生,半小时前程霓嘉已经认罪。不光交代了替安学智收受的几桩大额贿赂,还说出替一家进出口公司洗钱的黑幕。”李端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谢宴声“嗯”了声,“安学智怎么样了?”
“程霓嘉急着为自己脱罪,已经把安学智的罪行和盘托出,安学智犯的事儿可比当年的沈清风严重多了,无期的可能性较大。”
李端说。
“必须把安学智钉死。”谢宴声略作思索,“明天上午,把‘新和地产’的事儿放出来。一块地皮,拴着十三条人命呢。”
李端爽快应下。
结束通话,谢宴声又点燃了一支烟。
温澜折返回病房,发现周翘早就醒了,躺回床上不好意思地说,“刚刚去外面透了透气。”
“大半夜的透什么气,去见男人了吧?”周翘戏谑着问。
“胡说!”温澜明显底气不足,“医院里能有什么男人!”
“隔壁不就有么。”周翘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他现在根本不认识我,我去见他等于自找不痛快。”温澜侧身,“不早了,睡觉啦!”
周翘睡意全无,欠了欠上半身,好奇地问:“你和江景辞有没有那个——”
“哪个?”温澜闭上眼就是谢宴声,根本睡不着,索性和周翘聊起来。
“还能哪个,当然是同床共枕了。”
周翘话音刚落,温澜就呲了声,“如果轻而易举被一个不喜欢的男人给
得到,我也太笨了。”
“难怪江景辞粘你粘得这样紧,原来是这样啊!”周翘话语中都是惆怅,“你现在是人家的太太,却不尽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是个男人就会抓狂!”
“拜托别再提江景辞了,让我脑子消停会儿吧!”温澜从床上一骨碌坐起来,“他一直逼我搬回秋水台,我正和他冷战呢——”
正说着,温澜的手机响了。
竟然是谢宴声。
她没有避讳周翘,急着划开“喂”了声。
“你的手链落在我车上了。”谢宴声低沉的嗓音中染了几许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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