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色的流光乍然而现,箭矢的尾翼轻浮缥缈,在无尽光尘的附加之下,于天际之处不断地分裂重组,以不可阻挡之势,与攻来的水龙重重地撞到了一起。
时空凝滞一瞬,剧烈的爆炸滋生,奔腾的流水瞬间凝固,在虚无中化作凝结的霜华,强压接连而下,直接将其给碾了个粉碎。
而剩余的锋利箭矢,则是在风浪的裹挟下,朝着水清漓的胸膛直直地射了过去。
“动真格了吗?”水清漓的眉眼微烁,毫不犹豫地扭身跃起,将以刁钻角度袭来的箭矢给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不过……
“咻!”
就在被接触到的瞬间,银质的箭矢突然光辉大作,眨眼刹那之后,便化作了气态的烟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附上了持有者的手臂,不断地缠绕着向上延伸,妄图污染此时此刻存在的一切。
尘埃被彻底引爆,逸散而出的迷雾将水清漓黑袍的身影完全遮掩,也让外界难以察觉其中的状况。
“成功制住水王子了吗?”重新退回到银尘的身侧,面具上刻有两道条纹的女法相的眉头轻皱,不确定地说。
水清漓,会这么容易被解决吗?
“谁知道呢?”唤醒薇楚箬失败的女法相耸了耸肩,哀叹了一声之后,便无奈地开口:“水王子如今几斤几两并不重要,我们必须快些去把灵犀令牌抢回来。不然,再拖下去,恐怕会多生变数。”
说完,佩戴银饰面具的女法相的眼神坚定下来,也不再去管水清漓的动静,而是果断地朝着流水的界限一跃而起,想要趁机脱离堵截,去将一直立于高处的灵犀令牌带回来。
毕竟,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但是,就在她越过粉尘,将要离开的最后一霎……
“叶罗丽魔法,水符印!”
被尘埃包裹的水清漓淡漠地睁开了蓝光闪烁的双眼,心念一动,早已褪去黑衣华袍的真身便直接瞬移到了掌封的身后,毫不犹豫地就朝其不设防的背部狠狠地拍下了一击。
激烈的冲击瞬显,复杂的法圈成型,源源不绝的流水组成的桎梏从中钻出,迅速地缠上了掌封的腰际和脖颈,让她再也无法自如地使用力量。
“什么?!”掌封的瞳孔猛地一缩,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就被突如其来的攻击给震得向前一跌,在强横的压力之下,被迫陷入到了短暂的昏迷当中。
至此,位列十阶第六的掌封,还没能展现自己的力量,就被水清漓给强制地宣告了退场。
“可恶……”见到此情此景,银尘的眉眼微冷,想也不想地将手中晶莹透亮的长弓向上一甩,轻声喊道:“扶音琴,出来吧!”
淡然的话音落下,银尘弓瞬间化作烟气的尘埃,渐渐消散扩列,又在虚空中重新汇聚,显露出一把竖琴的模样。
银尘微微垂下眸子,将目光重新集中到了水清漓的身上,不动声色地拨动了纤细的琴弦,想要以此来牵动仙力,召唤出昔日那份席卷一切的尘暴。
毁灭的气息瞬息蔓延,可怖的尘动延伸,流光席动不展,就这么朝着水清漓的方向直直地冲了过去。
“无用之法。”水清漓的双眸微眯,清冷地朝着攻来的雾霾风暴伸出了手,平静地开口:“叶罗丽魔法,海市蜃楼,水空灵,海震!”
耀眼夺目的光辉骤现,暗藏湮灭之欲的海浪再度降临,与半形成的尘暴重重地冲撞到了一起,掀起的余波轰鸣而响,其中所蕴含的力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得不为之心惊。
时间转瞬而过,不过眨眼刹那,两方的力量就达到了最终僵持的临界点,略胜一筹的水流终于将汇集的尘埃彻底击溃,法术的反噬也因此爆发而出,转向最先发出攻击的银尘反啃了过去。
“哼。”银尘的眼神一暗,果断地将扶音琴的存在散去,扭身避开了这几乎必中的一击。
而后,在光尘的挥发之下,洁净纯白的裙摆被风带着微微拂起,银尘轻盈地落到了地上,无谓地偏过视线,与无言的水清漓挺立着对峙在了一起。
强大而又危险的气场相触,淡淡的杀意弥漫而出,势均力敌的双方都互相防备着彼此,使得气氛一时陷入到了凝滞之中,无人再开口说话。
直至一道宛若信号的寒光闪过,水清漓率先抬起头,瞬移到了银尘的正身之前,将附着仙力的右手迅速地朝下挥去,想要来一发故技重施,以最快速度将银尘解决掉。
可惜的是……
“水王子,已经用过一次的法术,我是不可能再中招的。”银尘勾了勾唇,迅速地将银白的长弓于虚空之中抽出,将其与水清漓的攻势直直地冲撞到了一起。
“轰!”
狂暴的力量崩裂撕毁,不详的红光乍现,水清漓和银尘同步地向后退去,重新回到了最初对峙的地点。
余波渐渐平息,但二人之间的气压却已经逐渐临近冰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新一轮的争斗。
“水王子,你这又是何苦呢?”面对虎视眈眈的水清漓,银尘垂下眼眸,悄然地握紧手中的长弓,淡淡地说:“我们注定恢复自由,光靠你一人,是阻止不了我们的。”
“难道,你当真不顾往昔的情谊,要与我们抗争到底吗?”
“是否能够阻止,还得试过才能知道。”水清漓的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流光,在转瞬之间,便近身到了银尘的周边,果断地再次发动了进攻。
“你可真是执迷不悟啊。”银尘冷笑一声,依靠战斗的本能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水清漓一次又一次袭来的攻击后,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玩味地说:“不过,没有关系,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什么?!”水清漓心下一愣,下意识地停下动作,扭头将视线投向了银尘目光所至的方向。
而这一看,便让水清漓瞳孔骤然一缩。
因为,不知何时,在灵犀令牌飘浮之处,一位身着黑衣华袍的女法相就已然静立于侧,近到只需要伸出手,就能将其纳入怀中。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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