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当一个人像棒球棍一样被抡起来随意挥舞。
带给旁观者的只有震撼。
因为不是谁都能挥动百十来斤的物体。
甚至是单手。
也不是谁都能拿这玩意充当兵器。
更别说长时间战斗了。
但当一群人都像棒球棍一样,被某些力大无穷的人拎起来乱挥,甚至是像被打出去的棒球,在空中乱飞,带给旁观者的就只剩下麻木了。
麻木的看着。
然后,麻木的闪躲。
死倒是不至于。
残的话也不至于。
但一个伤字是免不了的。
头破血流在此刻只是寻常现象。
骨折乃至断骨者,也不是没有。
不过,要说数量最多的,还是被砸昏过去的仆役。
修炼过的人和没修炼过的人差距很大。
这种差距不仅仅是技巧上的。
还有力量上的。
你还在抡王八拳,人家已经摆出正经的拳架子了。
就算这种拳架子是虚的。
也就是所谓的花架子。
需要有斗气的运行路线,才能成为什么黄阶低级的拳法类型斗技,不然,就只是单纯的套路。
跟武侠小说里某些不涉及到内力运转的剑法一样。
但就算如此。
那也是正经八本的招式。
而且,没有内力的加持,只是在面对高手时,会处于劣势,对付几个普通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可以参考独孤九剑。
令狐冲用不了内力。
照样能杀的嵩山派溃不成军。
就更别说在力量上这些萧家子弟能一力降十会了。
人均一百公斤以上的力气。
也就是能扛起两百斤的重物。
就算没有技巧。
只是蛮力。
寻常人被撞到,也会眼前一黑,半晌都缓不过气。
稍稍用点技巧。
骨折倒是不一定。
但剐蹭的头破血流是必然的。
这些仆役也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们动手,会尽可能的避开这些萧家子弟。
就这么说吧:他们当中,任意挑出来五个人,联手上,也无法在同等装备的前提下战胜任何一位萧家子弟,更不用说像眼下这样,他们在装备上处于劣势了,就比如说最先赶到现场的萧景,固然没拿武器,但他的虎头护臂可不是一个装饰,随手一砸,起步骨断筋折。
正因如此。
兵对兵,将对将。
按理来说,不应该发展到仆役这边被冲散的地步。
因为双方之前就是均势。
大不了井水不犯河水。
你们打你们的。
我们打我们的。
可是,问题在于,这条路的长宽范围都是有限的!
这些萧家子弟一来。
人多了不说。
平均下来的活动空间也变小了。
一交手。
处于劣势的一方往往会后退数步。
期间,撞翻几个仆役。
可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了。
如此一来,仆役这边自是人仰马翻,甚至说,运气不好的,比如说萧宁所代表的大长老一派的小厮,被萧厉所代表的族长一派的萧家子弟撞翻了,还有可能被这个败退的萧家子弟顺手解决,比如说,扛起来砸向自己的对手。
反正不是自己人。
伤残与否,也不心疼。
甚至说,还能给对手带去麻烦。
接?
容易被抓到机会。
避开?
给了对手喘息的机会。
一拳打飞?
那不是祸害自己人吗?
就算不是你自己的随从。
都是一个阵营里的。
这样做未免过于无情了。
所以,小蝶只能东躲西藏,抱着食盒兼抱头鼠窜。
只不过,在避免灾祸降临,避免自己遭受池鱼之殃的这件事上,她的运气所带来的幸存概率,显然没超过用实力保护自己安全的成功率。
因此,当半空中的人影发出了不似人的尖叫声,化作阴影,眼瞅着对小蝶的大致位置砸下时。
小蝶也被吓的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腿一软。
往后一退。
当即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脑一片空白。
死死的抱住食盒,每一秒,似乎都被无限的放长。
直到……
一根竹竿似慢实快的切入!
轻轻一挑!
坠落的阴影顿时被黏在了这根竹竿上!
旋即,随意一带!
一转!
阴影顷刻间被摘下!
安然无恙的落到了地上!
露出了真容!
一位相貌普通的小厮。
惊魂未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都站不起来。
而同样站不起来的还有小蝶。
看着那根熟悉的竹竿。
大脑一片空白。
本能的顺着这根竹竿看向目前拿着这根竹竿的人。
呆愣了数秒。
旋即,瞳孔收缩。
满是不可思议的失声道:“少爷?”
“嗯。”
“是我。”
“起来吧。”
林朝辞用相当简短的三句话,拉回了小蝶的意识。
竹竿如灵蛇。
灵巧的挑中小蝶怀里的食盒。
一弹!
一抖!
小蝶顿时借助这股力量站了起来!
哪怕她的腿依然是软的!
“万幸,菜还在,也没撒。”
“我不用陪你去重新打一份了。”
“行了。”
“他们打他们的。”
“咱们走咱们的。”
“回家,吃饭……明白?”
林朝辞收回手中的竹竿,抬起手,揉了揉面前这个小丫头的脑袋,同时,措辞精简的安排道。
小蝶连连点头。
虽说看上去还是有点迷迷糊糊的。
因为她从来不知道自家少爷这么厉害。
一个大活人。
一根竹竿。
说抽飞了就抽飞了。
跟拿着鞭子抽陀螺一样。
不,甚至比那还要轻松。
不过,转念一想,自家少爷降生时即有神物相随,天生非凡,如今小露一手,崭露头角,也实属正常,而她看不透少爷的一切也很正常,因为如果她能看透,那么,她也是先天神圣了,又怎会出生在如今的这个家生子的家庭中,恐怕早就成为萧家的某个嫡出小姐了。
不得不说。
没见识的人,连想象都是贫瘠的。
当然了。
这也跟小蝶生活的环境有关。
并不可笑。
也不可耻。
但是,这一幕落到了周围其他仆役的眼里,却让这些仆役大惊失色,以至于大呼小叫了起来。
固然,林朝辞没有动手的意思。
也不是看立场帮人。
对他而言,他仅仅是保护自家侍女免受无妄之灾。
但在这个小厮的诸多对手眼里。
也就是那些敌对阵营的仆役眼里。
这无疑代表着对方又来了一位强援。
因为这个小厮被稳稳的接下了。
没有受伤。
只是站不稳。
细细想来,要不是自己人,谁会这么温柔的帮你?
此外,从林朝辞华贵整洁的衣服上和他刚刚露的这一手上,不难看出林朝辞并未言明的身份。
萧家嫡子之一!
有修为在身的人!
甚至可以说上一句技艺精湛!
只是不知道叫什么而已。
总之,是对手。
因此,好笑的事就发生了:林朝辞还没动,周围的这些小厮就纷纷散开,以至于不远处几名撕打在一起的萧家子弟即刻注意到了林朝辞!
“兄弟,搭把手!”
“兄弟,帮忙!”
估摸着是这几名撕打在一起的萧家子弟中的两派领头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对林朝辞呼喊道。
此言一出,双方都愣了一下。
因为之前打的很激烈。
全神贯注。
他们都没看见林朝辞接下那个小厮的场景,所以,也就无法直接分辨林朝辞到底是哪边的人。
都以为林朝辞是自己这边的人。
周围的叫骂声一直未停。
现场更是乱哄哄的。
倒也无法判断林朝辞的立场。
所以,两位貌似是这个小团体中的领头人,立马换了一句话,几乎又是异口同声的喊道:“兄弟,你是哪边的人啊……族长还是大长老?”
“我路过……纯路人。”
“你们慢慢打。”
“我不掺和这件事。”
“别挡我路就行。”
林朝辞摆摆手,拎起竹竿,给了小蝶一个跟我走的眼神,轻描淡写的将几个又被推搡乃至撕打过来的小厮拨开,带着小蝶自人群中穿行。
对此,几个神经紧绷的萧家子弟也随之松了口气。
不是己方的援军,固然令人失望。
但不是对方的援军,也可以接受。
原先怎么打,现在照样。
把这个路过的族弟当成空气就行了。
按理说,此事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双方互不干扰。
你走你的阳关道。
我过我的独木桥。
但问题就在于,又是一道人影被扔了过来,好巧不巧的往林朝辞这个方向落下,甚至说,按照其当前下落轨迹计算,刚好能砸到林朝辞!
“少爷,快躲开!”
估摸着是被砸出经验的小蝶下意识扯住了林朝辞的衣襟,想要把林朝辞往后拉,因为林朝辞的步伐依旧稳健,原先怎么走,现在还是怎么走,好像没看见这个横空飞来的人影一样。
但是!
也只是好像没看见!
“我避他?”
林朝辞眼皮微微掀动,寒芒闪烁。
手中的竹竿不知何时探出。
无形无影,无痕无迹!
空空如也,无处不在!
赫然出现在了这道人影的身下!
一顶!
一卷!
一甩!
人影便如同一枚旋转的陀螺。
迷迷糊糊的落地。
踉跄了一下,迷茫的抬起头,环视左右错愕的人群,大脑不自觉的宕机一瞬,旋即立马开机,看向手持竹竿的林朝辞,连忙道谢:“多谢了兄弟,要是没有你相助,我指定摔惨了……”
“哦?”
“又来个帮手?”
“萧宁,我发现你们大长老一脉的人是真的多啊!”
“可惜,质量就不好说了!”
不等林朝辞开口,另一道人影就撞散了拥挤的人群,出现在林朝辞、小蝶、萧宁及周围其他人的面前,还不等那几个知道林朝辞特殊立场的萧家子弟开口,来者就莽撞的将此事定性,甚至没兴趣听别人解释,一碰拳头,凶性十足的大笑道:“但一个也好两个也罢,没什么区别……你们两个,且与我一战便是!”
“艹!”
“萧厉你的脑瓜子被驴踢了吗?”
“你特么打我也就算了!”
“是……我们姐弟跟你交手,二打一确实不公平!”
“那你把外人牵扯进来算啥啊?”
萧宁破口大骂。
他虽然也不清楚林朝辞的身份。
因为林朝辞平日里就很宅。
也几乎不跟这些小孩子做游戏。
这倒不是说他自视甚高。
而是说,这些小孩子玩的都比较脏,甚至有尿尿和泥巴玩的,如果是过家家,或是扔沙包,乃至踢球,下水捉鱼什么的,他凑个热闹也就罢了,甚至说,哪怕是用树枝捅蚂蚁窝,他也忍了,但撒尿和泥巴这件事属实超过他的接受下限,所以,不是他真的很宅,而是说,这些小孩子玩的太逆天,着实不适合他。
因此,萧宁不认识林朝辞很正常。
但这不等于他没有良心!
人家刚把他接了下来。
萧厉这个疯子就如同一条野狗一样疯狂追了过来。
进而把人家牵扯了进来。
是个人都会感觉到不好意思。
但话虽然是这么说的,萧厉的反应可比萧宁的嘴快多了,或者说,萧厉在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冲了过来,毕竟,说话从来不会影响到打架!
但……
又是那根竹竿!
以一种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方式,简简单单的点出!
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技巧!
就是快!
不,或许应该称之为慢!
是那种很矛盾的感觉,快到了让你能明确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变缓,甚至接近于停止的地步,在一动一静的强烈对比下,谁快谁慢一目了然,但是,也慢到了你能看清这根竹竿的每一道纹路,包括这根竹竿的行动轨迹和预定落点,甚至说,在你看到其运行的一瞬间,直觉就已经在告诉你,这是你躲不开的一击!
只是一瞬间!
却又好似过了很久!
“咕嘟……”
萧厉冷汗直冒。
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面部肌肉抽动。
眼帘微垂。
视线下移。
那根平平无奇的竹竿正顶在他的喉结上一动不动!
甚至是随着他咽口水的动作,跟着他的喉结运动!
他的喉结向下。
这根竹竿也就向下!
他的喉结向上。
这根竹竿也就向上!
以至于形成了相对静止的不动!
即便这根竹竿不是一柄利刃,但在此时此刻,所有看到这一击的人,都不敢怀疑这根竹竿的杀伤力,或者说,即便是换成一柄利刃,其本身自带的威慑力,也远远比不上这根竹竿!
“我希望跟一个清醒的人说话。”
“也希望你能清醒的听我说话。”
“我不是萧宁这边的。”
“也不是你那边的。”
“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
“因为这边发生了一些纠纷,导致我的侍女不能顺利的带回我的早餐,所以,我来接她回家。”
“我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纷争。”
“也没兴趣了解你们之间的恩怨。”
“不挡路!”
“这就是我的需求!”
“好了……现在,你听明白了吗?”
林朝辞的措辞优雅而精准。
不动怒。
却不怒自威。
目光如炬,如宝石般明亮又刺眼。
只是顷刻间。
就让萧宁生出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而随之产生的附属品就是崇拜。
也是自愧不如的敬仰感。
而同样为之自惭形秽、自愧不如、敬仰乃至崇拜的,还有周围的其他人,以及,被这根竹竿顶住喉结、汗流浃背、更兼口干舌燥的萧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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