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急匆匆地背影,陈嫂却舒了口气。
看来,她刚才冒着失业风险的那些话算是起作用了。
只要先生能想通,先低个头,以夫人那么好的性子,肯定能原谅他。
从地下车库开了车出来,贺严直奔十佳别墅。
方书瑶这个人虽然不讨喜,但他是羡羡的朋友。
每次羡羡心情不好,几乎都是方书瑶陪着。
她给自己发这样的消息,难道是羡羡真的出事儿了?
贺严使劲儿踩下油门,在城市的道路上硬是开出了高速的速度。
到时家门口,他扣开安全带。
打开车门,下车。
看着紧闭的大门,走过去使劲按着门铃。
“羡羡,羡羡。”
“开门呐,羡羡!”
“羡羡!”
他喊了很久,门铃几乎都快按坏了,但始终没有人回应。
贺严朝后退了几步,目光在大门周围环视一圈。
虽然时家别墅在市中心,但现在时间还早,附近并没有什么人来往。
贺严心一横,解开西装外套,脱掉,随手往车上一丢。
袖子半挽,一把抓住了大门上的扶手栏杆。
脚上一个接力,稳稳的从上面跳了下来。
绕过中间水池,一路跑到正门抬手去开,却发现已经上了锁。
没有人……
羡羡不在家……
那她……
‘你老婆孩子都要没了!’
方书瑶那条简讯上的内容突然出现在眼前。
贺严眸色骤亮。
他使劲儿朝自己额头上狠狠拍了一下。
随即掏出手机,迅速拨通了乔宇的电话。
“查一下时羡在市医院哪一个病房?赶快发到我手机上。”
话落,贺严并没有干等着,而是开车就走。
快到医院时,乔宇给他回了电话。
说完房间号后,又补了句,“夫人是昨天晚上住院的,不过现在已经醒过来了,你别担心。”
不担心,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可以按照地址到妇产科住院部楼下。
刚按下电梯。口袋里的手机便震动起来。
是辜景铭。
贺严看了一眼,划下接听,“喂。”
“阿严,郑荣升今天早上被无罪释放了。”
听筒里传来辜景铭冷沉的声音。
贺严心中一噔,震惊不已:“什么?”
“我原来警校的一个同学特意打电话跟我说的。”
辜景铭打了下方向盘,越野车在路上越跑越快。
“阿严,事情可能要更复杂一点了。”
“我明白。”
不说其他,单是郑荣升持枪入室这一条就足够让他判刑了。
可他却只在警局待了几天,就给完好无损的放了出来。
要说没有人帮忙,根本就不可能。
贺严眸子沉了又沉,“看来,他背后那条大鱼要跃出水面了……”
忽然,他似是想起什么一样,嘱咐道:“景铭,你赶快去警局,既然他们放了人,就必须要对受害者有个交代,如果交代不了,我怕他们会躲着不见。”
“我已经在去的路上了,但毕竟你才是时羡的直系亲属,你出面才是名正言顺。”
辜景铭默了默,问:“你的伤要不要紧?能来吗?”
“我……”
他的伤倒是不要紧,但……
贺严张了张口,目光落在眼前的医院大楼上。
咬咬牙。
“我马上到。”
一天不除掉郑荣升,他身边的人就会危险一天。
既然郑荣升已经知道了时羡的存在,放他出来就等于是放虎归山。
他已经伤了羡羡的心。
绝对不能再让别人去伤害羡羡的身。
警局。
贺严将车停到门口,一路狂奔到大厅,辜景铭便已经在等着他了。
“阿严。”
“人呢?”
贺严停下脚步私下打量了一番。
“不在。”
辜景铭叹气,“你猜的没错。”
贺严脸色阴了阴,“他找的什么理由?”
“去隔壁省开会。”
开会……
早不开会,晚不开会,郑荣升早上才被放出来,这会儿局长就不在青州了。
真是摆明了在躲着自己。
贺严凤眸微眯。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响起一个人。
刚要抬脚上楼,就被辜景铭拉了一把。
“阿严,你去干什么?”
“当初从金域湾把郑荣升带走的人是傅正,放走郑荣升,不可能不告诉他。”
贺严简单解释了一句,“我要去找傅正。”
“我已经找过了。”
辜景铭叹气,“傅队也很无奈,说他甚至都没有见到那个来保持郑容生的人长什么样子。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刑警队长。”
连局长都做不了主的事,他又能怎样呢?
贺严明白辜景铭的意思。
可眼下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牵扯到郑荣升案件中的人就这么多,他必须要找一个目击证人。
这样才能查出到底是谁在郑荣升背后撑着他。
随手抓过一个警员,贺严紧声问,“可以把手机借给我用一下吗?”
警员点头。
随后将自己手机递了过去。
贺严与辜景铭互视一眼,按照自己印象中的号码播了出去。
“喂?”
听筒里传来一道沉稳的男中音。
“关局,在忙吗?”
“啊,是贺总啊。”
只一句话,关局就听出了是谁。
故而刻意压低了声音,“我现在在开会啊,过会儿给你打过去。”
“关局这么忙,怪不得没有时间通知我郑荣升已经被保释出来的事情。”
“啊……这个……”
“这个,关局需要给我这个受害者一个解释吧?”
“是是是……”
关局长额头的汗都要滴下来了,沉声道:“我……我……这件事不能怪我,实在是上面的要求,我也是无可奈何啊……”
“上面?”
贺严眉心微拧。
这郑荣升上面到底是什么人?
竟然连警察局局长都有所忌惮?
关局叹了口气,“贺总啊,我建议您也不要在查下去了,没好处。”
“关局,我和郑荣升的恩怨你是知道的。”
贺严语气淡淡。
“这件事跟有没有好处没有关系,你既然不方便插手,那就告诉我到底是谁过来把郑荣升保释出来的,您放心,我的嘴很严,绝对不会乱说话。”
“贺总,你也不用为难我。”
关局很是无奈。
“其实我也就只接了一个电话而已,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
他叹了口气,沉默半晌才说,
“我这次在外地开会,要开三天,特别忙,青州的事情恐怕有心无力,希望你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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