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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饮二百碗,今天你们俩陪着,可不要让我老人家失望。”
“豪爽,好久碰不到你如此的好酒之人,老夫滴酒未沾了。”
“我老人家知道呀,所以身入天地寨,满足老燕子的酒瘾。”痴太王爱酒如命,又巧遇了多年的至交好友和视为兄弟的韩箫,心怀释然。
有喽罗吆喝着抬上了十几坛的好酒,坛身还带有湿漉漉的水纹,显然刚从密封的窖内取出,红色的巾带封口,也挡不住浓烈的酒香。
“我的天呀,罪死了,在天地寨住上十年八载,把我老人家泡酒坛子里吧。”痴太王刚要飞指急弹,却被燕子圣拦住。
“我们老一辈岂能忘乎所以,给晚辈们留下笑柄。”
“跟你老燕子,就是褥节太多,兄弟又不是外人,干么不让我老人家痛痛快快的大喝一场。”
“孔圣人之礼,繁衍千年,我们自当洁身自爱,育之有效,一帮后辈新秀,都在仰观我等的作为。痴兄要做一表率。”
“苦喽,谁来评评理,我老人家喝了一辈子的酒,遇到你老燕子,都是罗嗦个没完没了,比我老人家的老婆管的还严。”痴太王双手急搓,见一个喽罗捧着一大堆的青瓷碗走进来,身形一晃,抢过一个,跑到酒坛子旁,撕开封口绸带,倒了一大碗。
燕子圣白须飘洒,目光一凛,双手抓住痴太王的肩头。痴笑老君刚把酒碗端到胸前就停住不前,身体向下一沉,势如山岳。
“嘿嘿,老燕子,还要抢酒喝么?”痴太王顶着大葫芦的脑袋也没见一动,手中的酒碗盘旋飞出,飞向燕子圣的嘴唇。
酒滴毫未洒,就像一块透明的冰冻结在了碗里。
“老朋友敬酒,岂能不喝。”燕子圣的白须垂直托出,象平坦的木板,酒碗在上面急的向嘴边滑行。
“老燕子抢酒,我老人家亏本了。”痴太王一弹双肩,抖去燕子圣的双手,飞快的转身,一低头,大葫芦的口正好顶在酒碗上。仿佛是有一股吸力,酒碗离燕子圣的嘴还有二寸的距离,停止不前。
韩箫知道二老正在比较修为能力,因此也不为所动沉默着,面色如水。此时阳光射到了屋子里,照透灰尘,一粒一粒向四外散出。而残天王、长臂猩、巨四玉女,站在一旁,也没有移动目光。
“老燕子,精力不减当年,我老人家却被酒淘空了,停手,别耽误喝酒。”面前的大瓷碗随着话音,“啵”的一声向上飞去,在半空中向下倾斜,二老各自一吸气,酒液一半流入了痴太王的嘴中,一半流向燕子圣。
“哈哈,痛快。”燕子圣走到桌前,命人斟满了两大碗酒,一碗端到了痴太王跟前,又道:“朱兄,老夫尽地主之宜,请。”
一碗酒瞬间下肚,痴太王也是一样,把碗向桌上一放,道:“我们两个老家伙只顾尽意,冷淡了兄弟,罪过罪过。”
韩箫本来好酒,豪气顿升,抄起一碗满满的酒,一饮而尽。“痛快,把酒飘落沁芳华,身转千秋好还家;吾攀小榭挥新蕊,只待春来定乾坤。”
“我老人家的兄弟就是不错,信手拈来,出口成文,陪你干三碗。”痴太王一支大脚踏在椅子上,叫道:“长胳膊猩猩,斟酒。”
长臂猩应声道:“我也来敬前辈。”
“兔崽子,老燕子家规褥节太多,你也不请示,竟敢向我老人家邀酒,小心猩猩爪被烤了下酒。”
长臂猩脸色一阵通红,燕子圣笑道:“老二虽然乖僻寡合,但也是血性汉子,他的酒量,老夫一向很满意,若陪痴兄下去,还不知谁先抱着桌子摔跤呢?”
“好,好,老燕子强将手下无弱兵,我老人家尽兴了。”顺手撕下一块烤羊腿,有滋有味的啃着。“咦,好味道,我老人家跑遍天南海北,奔仙山,跨东海也没有尝到的佳品,嘿嘿,再来一块。”
巨四玉女笑道:“前辈尽管大饱口服,这是晚辈从‘天厨大纲’中学来的烹调之技。食而不腻,外焦里嫩,包你唇齿留香三天。”
“天啊,赶紧吩咐人准备一个窝棚,我老人家小住个十年八年的。”
“前辈如果能留在天地寨,我等求之不得。”
“老夫好久没有如此畅快过了。”燕子圣一挥手,接着道:“你们出去吧。”
残天王、长臂猩、巨四玉女躬身,转身出去。
“唉,老燕子,何必如此,练武修道之人岂能讲究太多的凡夫礼节。几个孩子身为寨主身份,不要让他们太过意不去。”
“哈哈,痴兄和韩公子同时驾临天地寨,老夫倍感荣幸,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燕子圣答非所问。
“你有你的师门家法,我老人家懒得多管闲事,留点力气一饱口福吧。”说着和韩箫碰了一下酒碗。“还是兄弟好,知道我老人家想你,跟着就来了。”
“能与二位前辈相遇,实乃荣幸。”
三人尽兴,不大一会喝下了十来碗的酒。忽听得外面一阵大乱,传来燕子叽叽喳喳的轰鸣,有人叫道:“看看,摔伤了没有?”
韩箫三人为之一震,疾步出屋,看到西方的悬崖峭壁边,围着很多各式服侍的喽罗。黑压压的群燕嘶鸣,在上空盘旋飞翔。
众喽罗让出一条道路,三人飞身进入。
血迹殷殷,染红了地上的绿草,一个衣衫破烂的妇人,头灰白乱糟糟的,双目无神,此时正双手抓地向旁边的一具尸体艰难的爬去。
“三儿,儿子,你别吓娘,快醒来。”声音凄厉哀鸣,使人顿升怜悯之心。痴太王大踏步,一翻那孩子的尸体,才看清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衣衫被刮成的条条缕缕,苍白的额头被去了一块皮肉,眼睛血肉模糊,更不忍入目的是膝盖血痕深深,皮肉磨去了大半,落出了森白的骨头。
一看就是穷人家的一对母女。
妇人用力的爬行,脑袋一边碰地,嘶厉的叫道:“好人们,好人们,让我去死吧,救救我儿子吧。”
韩箫目睹这一切,目中含泪,可怜天下父母心,谁来拯救无辜的生命。
燕子圣一握孩子的手腕,面色一变,喷出三个雾气圆圈,在孩子胸前来回游走,好大一会才道:“天佑英灵,还有一口气。”
痴太王低下脑袋,大葫芦口翘开孩子的嘴,清流的酒液瞬间流出。这大葫芦是仙山之巅“红玉”所制,普通的酒液罐装其内,痴太王神魂之元力由头部传入,通过蒸除菌,成为了疗伤的药酒,补血聚气,奇效非凡。
巨四玉女搀起妇人,觉得很吃力,低头一看妇人的双腿晃悠悠的似无根脉,脚不能支地,竟是一个双腿瘫痪之人。
妇人血迹斑斑的手抹着流不断的泪水,道:“好人们,救救孩子。我们是穷苦的百姓,三儿给东家放牛,谁知前几天端午节,遇到了一个美丽的少女,就神情恍惚,每晚上都说梦话要练武功,不要受人欺负。谁知昨日不注意,把东家的牛弄丢了,天哪,东家大雷霆,要我们母子以命相抵,他带着我逃出了家,听说附近有一座专收留穷苦百姓的天地寨,于是背着我来这里。可怜势单力薄,筋疲力尽,后面东家带人追赶,无奈之下,他以膝代足,爬行山路数里,双膝磨破,已无人形,掉到这悬崖之内。”
残天王怒色鼎沸,大叫:“可恶,为富不仁,欺压受苦百姓,岂能轻饶。”
此时,有喽罗抬出一副担架,把狼狈的妇人搀扶入内,长臂猩吩咐人烧水,煎药,为妇人救治伤疾。妇人挣扎着,眼光含有无比的期待,凄凄的道:“我不能走,我要看着三儿活过来,我不能没有他。”
可怜母亲一片情,化作了滴滴的泪花,闪烁着光泽。
韩箫委婉的劝说:“老人家,孩子和天地寨有缘,不会就此夭折的。”
妇人右手挥舞,象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干咳了两声,颤颤巍巍的道:“你们就是天地寨的英雄,老天有眼,终于找到了。”
残天王摇动轮椅,祈求的目光望着燕子圣,道:“师傅,弟子想起了少年沉痛往事,与此大众相同,可怜母子情深,收留她们吧。”
燕子圣喝道:“天地仁义,还用你多废口舌。”
韩箫运行三级龙神元力,双臂陡然通红,一眨眼,冒出层层霞光,一掌拍在三儿的头上。他没有用多大的力,霞光渗入。只听得三儿哼叫一声,喷出一口浓痰。
“我这是在哪里,娘,娘,我不能让你受苦,娘,我们走。”朦胧中,三儿翻身,双膝着地,嘴唇咬出血,向前爬行。
“三儿,我们到了天地寨,再也不受欺负了。”妇人伸手去抓。
“娘,天地寨,我们再也不受东家的打了,娘,儿子不孝,让你受苦了,儿子不孝……。”凄凉的哽咽代替了下面的语言,声音里含有酸心和少年的渴望。
“我老人家行走大半辈子,很少看见这样的场面,呜,呜,我老人家要掉眼泪。”痴太王掩面,倾侧着身躯。
所有在场之人,心酸之极,韩箫仰目视浮云,接着深施一礼,道:“燕前辈,韩某有个不请之请。”
燕子圣清风高义,但极其佩服的就是韩箫居功不傲,彬彬有礼和以善念为人的作风,他未及思索,道:“萧公子有何要求,尽管说来?”
“近观此子骨骼清奇,实乃修行的人才,请燕前辈收为弟子,以后定能大放异彩。”
痴太王拍手几次:“还是兄弟有眼光,我老人家也是这个意思。”
燕子圣一捋白须,笑道:“谢谢韩公子和痴兄美意,老夫暮年之时,还能收此俊徒,实乃老天公道之极。”
燕子圣从小修炼,已经近百年,他是官宦子弟,但从小不愿意在官场混,习惯了逍遥自在,但他的王朝被大秦帝国所灭,除了兄长逃脱,其余八十八口家人皆遭毒手,尤其最疼爱的小妹被大秦开国皇帝赵政虏获到咸京,最后抑郁而亡,他开始升起凡心,所以建立天地寨,期盼有一天实力壮大,与大秦帝国抗衡。
后来收了四个徒弟,不幸的是他们不适合修炼仙术,只有以武功栽培。一身修仙之术遇不到衣钵传人,燕子圣颇感不足,而今日现这个小三神魂净洁,天生仙胎,他怎能不高兴。
“哈哈,老燕子得便宜还卖乖,我老人家的脸皮够厚,你也不在其次。此子只是受其外伤,我老人家暂时封住他的经脉,减少痛苦,待外伤痊愈之后,自无大奈。”
三儿重新昏晕而去,妇人听到他们的一席话,也放下心来。
燕子圣扭头望着身后的三个徒弟,叫道:“茵儿。”
巨四玉女上前施礼。
“为师尚有一事未曾了结,你暂时代师收徒,此子就是你们的师弟,为师的关门弟子,好好看管指教,待为师归来之后,自当传授入门的一些口诀。”
“茵儿领命,请师傅放宽心。”巨四玉女一挥手,有年轻的喽罗上来架起昏迷的三儿向远处的石屋子走去。
燕子圣盛情挽留,韩箫和痴太王决定住一段时间,韩箫返回山口外,收回大阵,把文杰也带来天地寨。文杰冰雪聪明,彬彬有礼,美貌绝伦,博得巨四玉女的喜欢,很快二人相交成好友。
看似韩箫轻松之极,其实十分担心颜芳,如果不是痴太王死拦硬磨,韩箫住了三天就要离开。
天地寨美酒如山,巨四玉女又每天亲自做佳肴美味供着,痴太王当然不想离开这幸福之地。
一架彩舟沐浴着阳光缓缓飞来。
彩舟由整体树木掏空中间三分之一的部分,可以容纳四至五成*人,枝叶和树根没有去掉,反而飘挂着五颜六色的彩带,阳光照射之下,霞光卷起,好一个庞然大物。
舟深树皮去掉,雕刻着精美花纹和特殊字符。
天上人间出现这等奇怪飞行物,还是第一次。当它飞行天地寨上空,立刻被喽啰现,禀报了残天王。他被人推到院中,仔细观看,彩舟飞行不算太高,也不算快,似是有意偷窥天地寨,忙命令下去,八十名喽啰布置剑阵,八十名喽啰搭好竹努。
金黄剑光遮天蔽日,彩舟无声无息升高百米,很快驶过天地寨范围,但不大一会儿又折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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