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网游竞技 > 九卿 > 第一回 谁客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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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家大宅里闹闹腾腾,如同沸水滚锅,煮得一院子里人的脸红得如同熟透了的虾米。

    “马广复欺人太甚,他们马家了不起的吗!大伙儿抄家伙!走!”

    一群人轰轰烈烈便向门口走去,却陡然一惊,不知什么时候门前已一字排开了一群蓝袍蓝衣的练家子,为的一个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相貌英伟,肩宽胸阔,好一副漂亮匀称的习武身材,倚在门口说道:“各位请留步,在下有一句话说。”

    曾家武徒众多,曾家家长曾行苦又是金陵有名气的武师,眼下正在气头上,任凭天皇老子来拦也不成,更何况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当下更不放在眼里,只作不见,抬脚便走。

    “老爷子请留步。”

    曾行苦暗觉身后风响,待要侧身躲避,却只觉手腕一紧,脉门已被那为的蓝衣少年紧紧扣住了。其他蓝衣人也脚下如电,如鬼魅般占住了宅院中有利地形,竟将曾家打算出门寻仇的众人团团围住。

    曾行苦再不敢小觑了这个少年,只得放下身段,问道:“阁下是马家的人?”

    那少年松开了曾行苦,笑道:“自然不是。贸然闯府,多有得罪,还望曾老前辈海涵。我们是天责会骏蓝门,领敝会丁尊主之意,前来调停曾马两家纠纷。”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的气势登时削减了大半。天责会在江南江北势力之大,黑白两道无不各敬三分。寻常的武会武馆也不过收徒开场,教习武功,经营生意,然而天责会却是以“天下大事,匹夫有责”为准则,以摆平江湖纠纷、铲除邪魔外道为己任,因而天则会的领头人、“尊主”丁天霄曾有个绰号叫作“多管闲事丁天霄”。可天责会后来势力做大,江湖上倒还真片刻离不开它,这绰号也就只敢在那些不服气的家伙心里叫叫了。

    曾行苦心中骂了两句“多管闲事的丁老儿又来了”,脸上却和善起来,道:“不知道原来是天责会的诸位同仁。我曾家与马家这事件,已死了我数名门下,长子次子也均为马家所伤。这事老头儿绝不能与马家干休。是非曲直都很明了,请诸位不必插手。”

    那少年从怀中取出绢帛,抖开扔在曾行苦面前,冷笑道:“若只是你们两家私自斗殴,又何苦我们老远地跑来做擀面杖。是非曲直我们是已查明,曾老爷子,马家虽然伤人,可那是因你们借结亲之由,暗藏异心罢?你家门人众多,我不便当面说明,你只看我这绢帛之上,所说的是也不是。”

    曾行苦将信将疑地捡起那绢帛,才看一眼,冷汗便涔涔而下。那少年笑着凑近,低声道:“我给您留个面子,您也给我们行个方便。大家两下罢手,不好么。”

    曾行苦哑巴吃黄连,只得道:“既然天责会前来,无论如何我也要卖一个面子。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不必去向马家寻仇了。”众人闻言,骂骂咧咧,吵作一团,却也不敢有人当真冲出门去。

    那少年走出门外,翻身上马,笑道:“老爷子莫要再轻举妄动,否则下一次相见,可没有这么好说话了。”一众蓝衣人都不知何时撤出门厅,跟在他马后。曾行苦只得陪着好脸色道:“是是。还未请教少侠高姓大名。”

    那少年笑道:“不敢当。晚辈姓解,表字上鼎下勋。”

    曾行苦一听这名字,脸上连忙现出恭敬的神色,道:“久仰!原来是丁大侠的义子解少侠,恰才老朽失敬了,果然英雄出少年!”

    解鼎勋被这样一捧,免不得有些飘飘然,不免补上一句道:“适才忘了和前辈分说,目前义父已将金陵事务全权交托于我,以后若前辈有何纠纷,尽可委托。”

    曾行苦的长子此时终于看不下去,于是冷言说道:“解少侠如今春风得意,成了天责会骏蓝门的掌门,分管金陵地区,那么想必‘金翎客’一案,很快便能给我们大江南北的武林同道们一个交待了罢?”

    他此话一出,四下一片应合之声,使得解鼎勋的脸色难看了几分。然而这不过是一闪即逝,他抱拳说道:“这个自然。在下一定竭力查处此案,给江湖同道一个交待,也望诸位尽力协助,一有金翎客的风吹草动,立即告知天责会。”

    回到天责会金陵分馆,解鼎勋气冲冲地走回屋内,将佩剑丢在床沿。

    天责会尊主丁天霄看着自己义子的模样,笑道:“怎么,鼎勋,第一次作为掌门独自出任务,碰了钉子?”

    解鼎勋闷声道:“没有,曾马两家的纠纷已经结了。曾老头被我一吓,不敢再去寻衅的。马家这边我也说清楚了,他们既断了人家门人的人命,已经是稳赚不赔的生意,让一步海阔天空。他们也就罢手了。”

    丁天霄笑道:“那你怎么满脸郁结的样子,年轻人该再朝气些。”

    解鼎勋道:“义父,还是那件‘金翎客’的案子。孩儿寻思许久仍然没有想出门道,这才烦闷。”

    原来这“金翎客”一案,乃是近半年内武林之中最大的盗窃案。若是一般的盗窃案,那也该是官府的范围,不干天责会的事;可这金翎客不盗则已,一盗便盗遍诸多武林人士家宅,并且多是武林人士家中的武功秘籍、灵丹妙药、古玩字画、贵器神兵之流,牵扯广泛,因而不能报官,那么天责会自然当仁不让得接下这等难缠的活计。之所以称这盗贼做“金翎客”,是因为即使有人瞥见他的身影,却看不清他的相貌,只能看见一袭夜行黑衣上,簪着一只金色的翎羽;而被盗过的地方,也会留下一根纯金打造的金翎。

    大江南北,有些名头的武林门派,罕见没被金翎客盗过的人家;金陵更是当其冲,金翎客最先盗空的便是金陵。可这金翎客武功高强,轻功卓绝,做事更是缜密如斯,天责会也不知勘查了多少被盗门派的现场,竟找不出蛛丝马迹。

    丁天霄道:“这个金翎客非同寻常,他的武功之高,智谋之足,当世罕见。我们也不能轻敌,这也不是你一人的事。我明日起前往北京绛红门分馆,从那拨几个得力的手下来协助你。你若有需要,持我帅令,我天责会天南海北十二门里的人,凭你随意指使。如何?”

    解鼎勋大喜,连忙跪倒:“多谢义父倚重!”

    丁天霄捻须微笑,他将这“宝树神枪”谢家的孤子收做义子,顶着和赫连兵刃相见的风险,就是看中了他这耿直的性子和优秀的武底子,想要他将来成为统领天责会的下任尊主。如今不给他些自主的权限,他又怎知道当这十二门领袖的乐趣?于是转身吩咐左右道:“去取我‘天责帅令’来。”

    解鼎勋正快活得不知该说什么好,谁料不到两刻,左右满头大汗地跑来,叫道:“尊主,不好了!……帅……帅令,被盗了!”

    丁天霄和解鼎勋都惊得站起身来,左右将一根金叶子打成的金翎托到他们眼前。

    “……金翎客?!……”

    解鼎勋猛拍一掌,将那檀木桌震得满是裂纹。“竟然欺负到我们天责会的头上了,这金翎客好大的胆子!”连忙吩咐道:“带我去被盗的地方看看!”转身便向里去。丁天霄稍稍冷静了点头脑,帅令放在后厢暗格里,平日无论如何也盗不走,那么只有这打开暗格的瞬间,才有可能被盗。那么也就是这片刻的事,于是命左右道:“立刻将这分馆围起来,一个人也别放跑了!”

    他正吩咐着,突然面前晃过一个人影。丁天霄心中猛地一寒,说曹操曹操便到了,却是全无声息,难怪别人都抓不着他。丁天霄无暇多想,脚下步履如飞,腰间长剑已然抽出,一招“斗转星移”,格上那人脖颈。那人微微一诧,手指一点,荡开丁天霄的剑锋,脚下轻滑,片刻间便脱出了丁天霄的束缚。

    “……请问,这里是天责会金陵分馆么?”

    那人脸上却没有出现丁天霄所期待的诧异或者惊慌的表情,却这样问道。丁天霄被他问得反倒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哦,我找贵会骏蓝门掌门……”

    “——什么人!!”

    解鼎勋一声怒喝,他刚从后厢那里勘查过被盗现场转来,见丁天霄拿剑指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连忙拔剑赶上,指向那男子后心。

    那男子缓缓回头,诧道:“六哥,你们这一门的人怎么尽动不动便拔剑?我不过是来探你,可门口却乱做一团,连个盘问的人都没有,我只好自己走了进来。”

    那张清秀的面庞让解鼎勋一愣,连忙将手上的剑放下了,喜道:“翎儿?翎儿怎么是你?”

    众人都还不明所以,解鼎勋连忙拉过那人道:“义父,这是我七弟,叫做凌翎。我们有些年没见了。”转脸又对凌翎说道:“翎儿,这是我义父,也是天责会的尊主丁天霄丁大侠。”凌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举剑轻划,道:“见过丁老前辈。”

    丁天霄先前试探过他武功,暗道金翎客已十有**便定是他;见他那模样似乎没将自己放在眼里,更是对这相貌清秀的孩子没有半点好感。他道:“既然如此,我们也是沾亲带故的人,还请凌少侠将帅令交还我们,不然天责会从此再无颜面立足于世。”

    凌翎微微皱眉,诧道:“什么帅令?”看向解鼎勋。解鼎勋连忙道:“义父,我和翎儿自小一起长大,他决不会是……”丁天霄道:“哪有那么多巧合会生在一起,帅令刚刚被盗,我刚命人封锁分馆,他便出现了;武功和隐藏气息的功夫又相当了得;更何况,名字里还有个‘翎’字?”

    解鼎勋急道:“义父,这可能是误会……”丁天霄笑道:“这个自然,我也没有说是绝对。我们天责会怎么会错判一个好人?还请凌少侠在这里暂住几日,待我们查明真相,自当放行。正好你们兄弟也有几年没见,好好叙叙不也不错?”

    解鼎勋无法反驳,也觉得这个提议不坏,只得看向凌翎道:“翎儿,便委屈你在这里住几日。我和义父一定会……”凌翎却摇了摇头,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反正六哥我也见到了,我便不打搅你们查案了。”

    解鼎勋急道:“翎儿,你不能走!”他知道这一走,可就彻底和金翎客脱不开关系了。

    凌翎道:“脑袋长在你们身上,你们要臆想是我盗了什么帅令,我无话可说;可脚长在我身上,我要去哪里,你们也阻拦不得。”说罢抬脚便走。

    丁天霄一挥手,骏蓝门众人便齐声叫道:“得罪了!”一齐来擒凌翎。谁料他身若游鱼,既不拔剑,更不挥手,竟就这样从众人兵刃交加的空隙中走了出去。

    丁天霄暗道绝不能走脱了这个人,于是叫道:“鼎勋,拦住他!”自己也飞身上前,对着凌翎的后背便劈掌而下。解鼎勋急叫道:“义父,别伤了他!”

    凌翎转身和丁天霄对了一掌,丁天霄虽然只使了五分力,凌翎却也全不吃紧,游刃有余。丁天霄心里更加确认了几分,更加不敢大意,和颜悦色道:“凌翎侄儿,你还是留下来为好。分说清楚,对你我都有好处,我天责会不妄断一个好人。”凌翎道:“六哥清楚我,我说要走,没人拦得住。”他话音未落,却觉得手腕一紧,却是被解鼎勋扣住了。

    “翎儿,别任性了,你若问心无愧,那留下来耽几日又怎样?”

    凌翎脸上现出了些不常见的怒气,他反手使剑,挣脱解鼎勋的手,连使杀招,逼开众人。丁天霄格开长剑,抓住他肩膀,却被一股内力倒震过来,虎口麻,只得放手;就这片刻之间,凌翎已如出笼之鸟,脚踏轻烟,施展一等一的轻身功夫,转眼去得远了。

    丁天霄看了一眼解鼎勋,道:“穷寇莫追。至少我们现在已有线索了,金翎客一案指日可破。”

    解鼎勋急忙分辩道:“义父,翎儿决不会是金翎客……”

    丁天霄道:“我也不愿将四世五门中‘七星耀月’凌家的遗孤认作是金翎客!但他若真不是金翎客,又何苦如此拼命地逃走?眼下你若能提出一条他不是金翎客的证据,我便不将他列入嫌疑。”

    解鼎勋嗫嚅半晌,道:“我和他打小一块长大……”

    丁天霄道:“你们也有好些年没见了罢?你知道他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学了什么?人是会变的。”他抚着解鼎勋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道:“鼎勋,我们做这一行的,是非公道要看得明晰。亲情有时是会蒙蔽眼睛的,你要学会看透它。”

    解鼎勋怅然若失地点了点头。翎儿便是金翎客,这条其实也无甚根据的推论,他心中此时竟也有三分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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