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卫新在办公室里。心情很不好受。虽然钱公子已经叫自己晚上去找他了。虽然陈步云的大靠山关凌风传着是要离开凌江省了。可是。他的心中还是充满了紧张与忐忑。充满了对惩罚到來的恐惧之情。
他关在了办公室里。一个劲的打着各种电话。向昔日的同僚诉苦。向曾经的上层关系诉苦。可是却沒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帮得了自己。哪怕是一手提拔了自己的老领导。现在也是无可奈何。
人越是上层。便就越是能够看得远。看得真。房卫新在行事之前看不出自己的所做作为所必将遭來的惩罚。可是这些个人又何尝看不出來。更何况。现在都已经退休了。已是人微言轻。虽然说国家对老干部还是比较重视的。可是这与一个正当红。处于蒸蒸日上势头的官场新星比起來。人们的选择几乎是不用多加思考的。
只到这个时候。房卫新才明白过來。他做了一件多么傻的事情。而这事情所带來的惩罚已是他所无法承受之重。呆坐在办公室里。他悔不该当初。可是如今事情已经做出來了。也沒有什么别的办法了。他握紧了手中的录音笔。仿佛是抓住了一切的希望。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过去。天色一点点的变黑。房卫新的心情也是同等的糟糕。心情复杂的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手中的录音笔。忽然房卫新想起了什么。便就拉开了抽屉又取出一支录音笔。开始了复录。复录完毕之后。他拿起了手机拨打了妻子的电话。
忙完了这一切之后。房卫新将后录好的那支录音笔揣进了口袋。推门出了办公室。
早早的來到了千家会所。这是钱家在马山县的产业。随着经开区的崛起。现在的县内。第三产业是越來越多了。这经开区蓬勃发展所带來的巨大(人)流量。已经使得这里变成了一个新兴的希望之地。钱家作为凌江省的老牌势力。那自然也是不会错过这样的赚钱机会的。
钱公子叫做钱剑升。今年不过二十五岁。可是旗下便就已经有了五、六家娱乐会所。在钱家第三代之中也算是有出息的人物。虽然跟他的大哥。二哥比不上。可也算是凌江知名的人士了。再加上钱家老太爷曾经做过凌江省的省委书记。门生故吏也算是遍布了整个凌江省。如今虽然影响力不如当前。可也算是一支中坚的力量。钱家第二代的核心人物也做到了交通厅一把手的位置。如今换届之际。更是很有可能再进一步。做上一任副省长之类的。
房卫新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千家会所。要是以前的话。保不定是要找上几个小姑娘好好的上下其手一把了。可是现在他却是一点儿心思也沒有。此时此刻的他。感到了很大的压力。这种折磨使得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了。后悔之情与忐忑之心深深的纠结着他。怎么好端端的他就鬼迷了心窍。想要向陈步云发炮了呢。。也不知道现在钱家会给自己一个什么说法。不过。不管如何。要是钱家想要将自己一脚踹开的话。那自己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千家会所的大堂经理跟房卫新也算是熟知了。笑着款款而來:“哎呦。房书记。你可來了。要知道我们可都想死你了。”
房卫新看了看这个丰满的熟(妇)。心情也丝毫沒有好转过來。要是以往那他肯定是要上前摸一把。占一占便宜的。不过如今他是半点儿心情也沒有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冷漠的问道:“钱公子了。我们约好的。”
“哎呀。老板还沒有回來了。不过他已经说了要是您來了。就先去天子厅玩会儿。”大堂经理笑眯眯的看向房卫新。可是他却觉得这样的眼神很不舒服。不过。也唯有点了点头。往天子厅行去。他也算得上是千家会所的熟客了。这天子厅素來不对外营业。一般只是钱公子进行公务接待的地方。
进入了天子厅。看着偌大的一个豪华之地空荡荡的。虽然酒醉灯谜。可是却激发不了房卫新任何的心情。挥了挥手将两个前來陪酒的公主打发走之后。他便就听着那放肆的音乐。端着酒杯大口大口的喝着。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那么的漫长。更何况这一次真的是一等便就是三个小时。房卫新几乎已经是快要烂醉。可是他又深深的知道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够就此而喝醉。好不容易。包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轻人被几个男男女女众星捧月般的走了进來。
“哎呀。钱公子。钱公子。”房卫新顿时整个人似乎都有了精神。站起身來便就向钱剑升走了过去。不过因为酒喝得太多。也坐得时间太久了。乍得一站起來。腿也一软。险些就要摔在地上。
钱剑升看向房卫新。摇了摇头说道:“哎呀。老房。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跟我大伯说话了。可要坐得住。站得起啊。”钱剑升后面的几个跟班也快乐的哈哈一乐。
房卫新虽然心中恼怒。可却是无比恭敬的弯着腰说道:“也是钱公子來了。心里太过激动了。”
“罢了。”钱剑升扫了一眼房卫新。便就越过了他坐到了沙发上。看了看桌上那么多瓶酒。又看了看房卫新笑着说道:“老房。你就不要担心了。小小一个科级干部。蚂蚱一般大的官。也敢这么说话。你放心。他的后台是必走无疑了。好好干。我保你一个前程。”
“哎。哎!这都要公子扶持。要公子扶持。”房卫新闻言。顿时喜上眉梢。高兴的走过來给钱剑升倒酒。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刚刚拿起酒瓶。就一把被一个穿着极为暴露的女子劈手夺了过去。娇滴滴的说道:“房书记。你可不要抢了小女子的活儿啊。”言罢。便笑微微的往钱剑升斟起酒來。
“胡闹。有这么跟老房说话的。”钱剑升伸出手去。在那女子的娇臀上捏了一把。放肆的笑着说道:“你的活儿还有很多了。何必在乎这一个两个了。”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來。而那暴露女自然是不依的扑进钱剑升的怀里撒娇不已。而房卫新的脸色却有些个低沉。他总是觉得这句话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的。不过。这个时候。倒也不好多说什么。唯有站在一起赔笑着看着钱剑升。
“老房。你坐。你坐。”钱剑升伸了伸手。示意房卫新坐下。可是钱剑升的身边又哪里还有他的位置。要是坐得太远了。又不方便说话。自然是不好坐下的。他不相信钱剑升看不出这点來。心中很是不快。但却也只有忍住。赔笑的说道:“哎呀。在三少的面前。我又哪里有坐的位置。我就站着说说话好了。”
“沒了。沒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老房。我都告诉你了。你不要怕。你的前程包在我的手上了。怎么你。不相信我。”钱剑升抬起头來瞪了房卫新一眼。
“哪里。哪里。只是。那姓陈的。实在是欺人太甚。他……”房卫新知道钱剑升不太想说这些事情。可是事关自己的厉害。他也不能够说就凭着钱剑升一句我包你一个前程就不去多说了吧。要知道。事情做出來还不知道害怕。可是当陈步云那么直接的发出了通告。这就让他不得不紧张起來了。那可是陈步云啊。在他手上是起來过很多的干部与企业。可是在他手下跌倒甚至锒铛入狱的可也不少啊。之前自己也是有了侥幸的心理。认为陈步云现在一心做事业。顾全大局。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正好也可以自己拿一拿架子。以后好要条件。再加上又能卖钱剑升一个人情。他便就做了。可是沒有想到如今这好处自己是沒有享受得到。可是这即将到來的惩罚已经如同达摩克利斯剑悬在头顶之上。虽然寸芒未吐。但却寒霜刺人。
钱剑升沒有容得房卫新说完。便就不耐的打断了他的话语:“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就不要多说什么了。你走吧。”钱剑升手指了指包厢的门口。掌中却是那殷红的干红。在那炫彩的灯光下显得那么的不真实。又似乎那么的刺目。
房卫新吃惊的站在了那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许他也沒有听得到钱剑升究竟说了些什么。
钱剑升放下了酒杯。那杯中的殷红依在。站起身來。看向房卫新微微一笑:“老房。你也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我说包你一个前程就是包你一个前程。你们说说。三少怎么时候让你们吃过亏。说话沒有兑现过的。”钱剑升看向周边的那几个男男女女道。
“沒说的。一诺千金钱三少。”钱剑升的跟班们无不鼓噪而起。那穿着暴露的女子更是娇滴滴的娇声叫道:“可不是么。就连上次一夜七次。三少都是说了。就做到的了。可美死我了。”
“哈哈。”男男女女们又是一阵哄笑。钱剑升嘿然一笑。伸出了手笑着说道:“老房。你看。我说的沒错吧。”
房卫新有些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懊悔之情更是充斥了整个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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