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日的林挽阳,完全不像是她以前所认识、所接触到的林挽阳秘宝迷踪。她已经不再隐藏,而是将最真实的一面全都展现在她面前:嚣张、狂妄,目无尊卑。也包括,对她的怨恨。
“对于死,你也喜欢用这种看起来很不在意的态度吗?你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故意装出来的一种姿态?”
林挽阳没有说话。
展千含看了她良久,也笑了:“你所自持的,不过是承天对你的情谊。你以为,杀了你,承天会恨我一辈子?”
林挽阳摇头:“死后的事情,我怎么能够管得了呢?我只是觉得,既然我都想死了,可是我现在还没有死掉,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啊。我只是很想死而已。”后面的那句话,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见汊。
林挽阳越是如此,展千含心里面反而开始发虚。不过,展千含咬一咬牙:不管林挽阳到底在打什么注意。只要她死了,只要她死透了,那,她就能安心不少。至于承天……承天自然会恨她。可是她是他的亲姐姐,他还能恨她一辈子不成?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来人!”
雕花木门被打开,四个宫女鱼贯而入,她们手中均捧了一只小巧的盒子。先前被挡在外面的珍瑞、有苹趁机透过门缝往里面看。可是木门很快就被关上。门外两边,站着的都是展千含从太舒殿带过来的人朕。
“姑姑。”东楠拉着有苹的衣袖仰头问,“母妃会不会被欺负?”他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两边站着的侍卫。那些侍卫对他们可是丝毫都不客气。来了直接就冲进来,并且不再允许任何人进入。
有苹皱着眉头看向珍瑞,珍瑞却是叹气摇头。两人正心中忧虑,有焦急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是宇文奚。
宇文奚正在问靠他最近的一个侍卫。那侍卫简单说了几句话,宇文奚眉头便一直皱着,后来向那紧闭的雕花木门望了几眼,却也没有良策。
林挽阳扬眉看着展千含,指了指那四个盒子:“都是给我的?长公主也太看得起我了!”
展千含嘴角微弯:“整个羌国,我不敢看不起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宇文亓,另一个,就是你。”
林挽阳眨了眨眼睛:“长公主以前不会说这种话。”
“你以前对我也没有这么坦诚。”展千含立刻接口。
林挽阳一笑:“这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是一个道理。快走到头了,能说说心里话也是好的。”
她将那些盒子一个个打开,看着盒子里面色一模一样的小瓷瓶,林挽阳抓起其中一个望着她:“长公主想要跟我玩猜谜语的游戏?”四个瓶子有一个是毒药或者有一个不是毒药让她自己选择生死?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她摇头,“不可能啊。”
将瓷瓶一个个打开,凑到鼻尖去闻,片刻后,林挽阳肯定道:“这四个瓶子里装的都是毒药,而且是四种不同的毒药。”
展千含挑眉:“你对毒倒是很清楚。这四种毒药的气味区别不大,一开始,我都以为是一种。“
林挽阳微晒:“毒药吃的多了,多多少少也就积累了一点经验。”指尖从四个小瓷瓶上虚空划过。“长公主打算,全都赏赐给我?这些毒药,我虽然能闻出它们不同,却是一个名字也叫不出来。长公主弄来这些东西,想必费了不少的奴才和银子。”
展千含拿起一个瓷瓶:“你的命太硬,一种毒药我担心毒不死你。如果四种都喝下去的话,我相信,你应该就能死了。”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吵闹声篡水浒全方阅读。是赫连初音的声音:“长公主姐姐,长公主姐姐!我要去见长公主姐姐!”
展千含看了林挽阳一眼:“你本事不小,去一趟赫连家,赫连义帮着你。现在,赫连初音都来为你求情了。”
“长公主怎么知道她是来求情的?”
“她今日才来宫里,现在又来了,还是直接来了你这桃夭殿,她不是来求情的还能是来做什么的?更何况,现在,赫连家的人正在帮着你。”
林挽阳摆弄着自己的衣袖:“我要说我跟她不熟悉,长公主信吗?”
“信。”
因为赫连初音那个人,展千含能一眼就看透。不像她林挽阳。至今,展千含依旧不明白,林挽阳入宫,到底所为何来?
如她所说杀尽贪官吗?她不觉得。扳倒宇文亓?有可能。但是,她没必要去拿剑对着皇帝。除非……展千含心底狠狠一冷:难道她真的是为了杀皇帝来的?可是过去四年,她并没有动手的意向。
展千含犹自在思量,林挽阳又说了一句话:“其实,我是有些恨她的。”
“什么?”
林挽阳又笑:“我说我恨赫连初音,长公主信不信?”
“为什么?赫连初音虽然做事不稳重,但是她的性格,你的性格,她不可能让你记恨。”
林挽阳还笑:“长公主很聪明。可是,我林挽阳恨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我只是看着她活得太开心,所以我才恨她。”
“长公主姐姐,贵妃娘娘有千般错事,那也应该等皇上回来责罚。长公主姐姐不应该自己擅自做主啊!”
赫连初音的声音坚持不懈。珍瑞也跪在外面喊:“长公主,皇上临走前嘱咐了奴婢好好照顾贵妃娘娘。长公主,贵妃娘娘该用药了,您让奴婢进去侍候吧。”
“你不要欺负我母妃!”这是东楠的声音。
展千含皱了皱眉头,她看着林挽阳:“四瓶毒药都在你面前,你自己喝吧。不要想着这个时候,有谁能够来救你。赫连初音是救不了你的。外面那些人,没有一个是能够救得了你的。”
展千含扬声道:“将一干人等挡在门外,如果硬闯,格杀勿论!”
“是!”虽然宇文奚是侍卫统领,但是长公主一句话,很是管用。
宇文奚跪在地上:“长公主,皇上临走之前特意交代奴才,一定要拼尽性命保护贵妃娘娘安全。倘若贵妃娘娘有半点差池,奴才人头不保!还请长公主怜惜奴才,饶奴才一命!”
展千含的手不禁攥起来:“如果我不是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我都要怀疑,你才是这个皇宫里真正的主人。我不得不说一句,林挽阳,你很厉害。”
林挽阳笑了笑,她站在展千含面前,道:“这……是不是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展千含瞥了林挽阳一眼:“将宇文奚拖下去,其余人等全都轰出去!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声音!”
外面的人立刻慌了。珍瑞和有苹跪在地上苦苦求饶,不过片刻,她们便被侍卫给脱了下去。而赫连初音……
“你们放开我!”赫连初音不管不顾,直接抽出侍卫的长剑在桃夭殿外动起手来,“长公主姐姐,林贵妃不能杀!她不能杀!”
展千含看着林挽阳:“毒药我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可以上路了。”
林挽阳凝神听着,只听得外面一片杂乱,然后,赫连初音也没了声音。她拿起一只小瓷瓶,拔开塞子:“长公主,我诅咒你,今生今世,永远得不到承天的原谅,永远得不到丈夫的爱。”
是诅咒,可是林挽阳说出来,却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低语,极其温柔。
展千含脸色一白,她扬着下巴:“你还是赶快死吧!”
就在林挽阳仰头要将毒药饮下去的时候,雕花木门突然被推开。展千含大怒:“是谁如此大胆?!”
待看清楚门口站着的那个人,脸上的愤怒立刻变成惊喜:“师兄?”
锦润公子却是看也没有看她一眼,他拖着孱弱的身子疾奔过来,一下子将林挽阳扑倒在地,手中的那只小瓷瓶,便被甩了出去。
“师兄!”展千含惊愕。
林挽阳身上原本有伤,白日里陪着东楠打雪仗、堆雪人,伤口都裂开了。好不容易她疼过了那一阵,没想到被锦润公子一扑,伤口的疼痛全都袭了上来。
林挽阳疼的咧着嘴,她皱着眉头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很是不理解:“你想做什么?”
林挽阳此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不过就是想死,怎么就那么难呢?之前是她准备好一切要自刎,没想到寒症发作。这次她又计算好了准备顺了展千含的意,却被闯进来的锦润公子给阻止了。
锦润公子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缓缓伸出手,然后在她的脸颊前停住。他的嘴唇颤抖。他在说:阿姐,阿姐,你是我的阿姐,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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