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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伯岩瞪着血红的眼睛,将刀送进蒋魁的腹中,嘴里发出狂躁至极的啊啊声,显得愤怒异常。肚腹间更是血出如注,如同小溪般流了下來。血色中,犹见青白的肠子涌出刀口。
“啊!”蒋魁又是痛吼一声,奋力举起手中的刀,狠狠地朝地上的郎伯岩剁去。
郎伯岩虽然受伤极重,但耳力沒有丧失,听见声响后,极力地向旁边一滚。却正中肩胛,咔嚓一声,肩胛骨碎烈,一声更加凄惨的叫声,从郎伯岩的哑嗓里发出來。
蒋魁向前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一手扶着地面,一手又举起了刀。
“住手!”秦钟终于回过神來,连忙上前,要拦住蒋魁。
蒋魁惨然一笑,“秦大人,请回禀圣上,蒋魁誓死擒获叛逆,将功补过!”接着他用力将刀向前一杵,刀尖正扎在郎伯岩的后背上,深入数寸,郎伯岩又是一声痛呼,勉强又挺了挺身子,却无力再翻滚。
秦钟飞起一脚,将那柄刀踢飞。再看蒋魁,已经普通一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脸色变成了灰白色,口鼻间,只有出气,沒有进气了。
血流汩汩,蒋魁用尽最后的力气,转过头去,目视着翠浮观方向。在那里,观门前的一棵大树后,一个人影一闪而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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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静殿,东厢房。
“回來了?”李元震头也不回,注视着床上安睡的李邕熙,眼里满是爱怜之色。
“嗯。”刚刚入门的宋铮长吁一口气,走到榻前。
李邕熙睡得十分安详,身子微微蜷缩着,苍白的脸上,长长的眉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看着让人心痛。
“蒋魁把郎伯岩杀了?”
“算是同归于尽吧。
宋铮摇了摇头,“我回去后,江宁会有一场大战。我担心熙儿在江宁不安全,还是先到太虚观去。等江宁事定,我再风风光光接熙儿进门。”
李元震瞪着眼道,“你不是找借口吧?我告诉你……”
“停住!千万别威胁我。”宋铮作了一个禁止的手势,“我心里有数,江宁这一战,将是一场你死我亡的恶斗。赢了固然好,要是输了,恐怕连我也要逃亡了,甚至整个大齐都会动荡不安。”
“有这么严重?”
宋铮郑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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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蜀王宫,大业殿。
郎正淳闭目坐在蒲团上,面沉如水。
郎伯川手执一封奏折,一字一句地读到:“外臣宋铮,拜请大蜀皇帝陛下:贵国丞相街庚字二号蒋达一家,原系大齐江宁府人氏,因重罪潜逃至贵国。今伏请陛下交由外臣,带回大齐查抄问罪……外臣宋铮百拜。”
郎正淳脸上泛起一股愠怒之色,睁开了眼睛,“好!好!真是好胆!他真以为救了你,就可以在蜀国为所欲为了?”
“父皇息怒!”郎伯川道,“蒋魁已经死了,宋铮所求,不过是几个无足轻重的贱民,不如……”郎伯川也知道,蒋魁杀郎伯岩的事太过蹊跷,不过,这个结果还算不错。
“你知道什么!”郎正淳斥道,“我问你,斩杀朕的儿子,是什么罪过?”
“诛……诛九族。”
“对,诛九族。若治国真像烹小鲜,也不会出这档子事。”郎正淳嘴角抖动了两下,不再掉书袋了。眼前这小子可是个文状元,说起來一套一套的,真问不住他。
“此不过是圣真人家事尔。老聃云‘治大国如烹小鲜’,可未说治家如烹小鲜。这治家么,当然是要‘烹大鲜’了。”
郎正淳怔怔地看着他,脸色渐渐缓和下來,“你可真能胡扯。”
宋铮低下头,身子抽动了两下,忍住了笑意。其实他与郎正淳心里都明白,让蒋魁杀了郎伯岩,是最好的结果,无论是郎正淳还是宋铮,都不用担什么罪名,一切都是郎伯岩自取灭亡。
而在这一过程中,宋铮是居功至伟的,不但救了太子郎伯川,还让郎正淳及时应对,瓦解了城外奉节军和禁军这迫在眉睫的威胁。这几乎是一手挽救了蜀国,其功之大,封侯拜相也不为过。
眼下,郎正淳有所不愤,是因为他原本预想让宋铮对付郎伯岩。这样的话,蜀国就不会欠宋铮什么恩情了。届时,无论蜀国与齐国如何谈判,主动权全在蜀国手里,哪怕直接杀了宋铮或者驱宋铮出境,都有很好的借口。
现在倒好。蒋魁把郎伯岩杀了,表面上看与宋铮毫无关系。那这份大人情蜀国便着实欠下了,如果沒有什么表示的话,便会被人耻笑。
事实上,郎正淳正为难着呢。从一个方面來说,沒有宋铮,蜀国便完了,这可是踏踏实实的存国之功,郎正淳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赏赐宋铮。而宋铮是大齐的臣子,普通的金银财宝,就算再多,也落不到宋铮手里。貌似只有割让蜀国的利益,才能对得起他,这岂不是让郎正淳割肉么?
总之一句话,宋铮与郎正淳现在处在了不平等的状态,郎正淳心里别扭。所以,郎正淳冲着郎伯川发火,数落宋铮的不是,就是为了让郎伯川带话敲打宋铮:蜀国皇帝心里不爽,你别挟功提过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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