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
谢缺口中吐出这几个字,噶古面色顿时就变了。
“你怕是想的有点太多了。”
他微微眯起双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噶古。
噶古瞬间心神战栗,他索性直接燃烧了神魂朝着谢缺喷薄而发。
但此刻,只见谢缺身形未动,只是轻轻抬起右手,
在虚空之中微微一曲,而后轻轻一弹。
刹那间,一道流光朝着那口金色棺椁疾驰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那金棺之盖顷刻受到了巨力撞击,
原本紧闭着的棺盖瞬间被撬开,伴随着一阵沉闷的磨擦声,
棺盖向一侧移开,露出了棺椁内那一片幽深。
就在棺盖被撬开的瞬间,一股极致的死气如潮水般从那棺椁之中疯狂地喷涌而出,眨眼间便充斥了整个空间。
那死气浓郁得仿佛化作了实质,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一起。
然这死气却又与那些普通死气有着明显的差异,普通的死气至多只是让人感觉阴森冰冷,
可眼前这股,却好似蕴含着更深层次的邪异诡秘,
让人光是看上一眼,便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
那死气中弥漫着一种陈年腐朽的气息,带着无尽的荒凉破败感。
那是历经了无数漫长岁月的洗礼,在黑暗与死寂中逐渐积攒而成的味道,
好似无数的生灵在绝望中消逝,又被时间慢慢腐蚀,最终只留下这满是腐朽的气息。
它就像是从古老的墓穴深处里飘散而出,让人几近窒息。
谢缺站在那里,眉头微微皱起,
他凝视着那不断喷涌而出的死气,仅仅是轻轻一嗅,
便瞬间洞悉了这死气的由来。
这死气中之所以蕴藏这般味道,乃是因为有武道气血存在其中,
而且本应是蕴含着雄浑力量与生机的气血,却遭遇了死亡气息的侵蚀污染,
在时间的作用下,二者相互交融,
才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成为了这满是邪异与腐朽的极致死气。
谢缺的神色越发凝重起来,这股死气也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其中似乎还承载着极为深重的罪业。
杀戮、恶行,这些罪孽藏匿在这金棺内,和死气和气血共生。
谢缺心中明白,这般深重的罪业,绝非是轻易能够消除的。
哪怕是拥有无量功德,去洗涤这其中的气息,恐怕也会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
谢缺暗自想到,这般深重的罪业,恐怕要屠戮亿万万生命方才能做到了,
而且这若是被一般世界的天道所察觉,定会降下五雷之罚。
金棺被撬开后,逸散出的极致死气还在疯狂地涌动着。
而噶古在看到金棺被谢缺打开后,其此刻再也承受不住了。
只见噶古那庞大的佛头光影猛地一晃,整个身躯瞬间化作一道流光。
只是谢缺依旧神色淡然,目光始终凝视着那金棺之内,
对于朝着自己冲来的噶古,竟是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就在噶古即将冲到谢缺身前的刹那,谢缺身上忽然间涌起一股无形的威压。
噶古刚一触及这威压,原本迅猛的冲势瞬间戛然而止,
庞身躯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了半空之中,
无论他如何挣扎、如何调动体内的力量,都无法再挪动分毫。
“你……你到底是谁?”噶古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谁。
噶古心中思忖,以他的实力,
面对天君不说能够取胜,至少也能周旋一二。
可眼前之人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却如同那无穷虚空一般深不可测。
谢缺站在金棺之前,微微闭上双眼,
而后眉心处光芒一闪,神念如一缕丝线瞬间朝着那金棺内延伸而去。
神念穿梭在那浓郁的死气之中,却丝毫不受其影响,
径直朝着棺椁的深处探去,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没入到了金棺的最内部。
就在谢缺的神念触及到金棺内部核心之处的瞬间,他那原本平静的面容上忽然闪过一丝惊愕之色,
整个人也不由自主地愣在了那里。
他实在没有想到,这金棺之中所藏之物,
竟会与自己此前预想的截然不同,
那原本以为会是自己的尸骸,或者是一些其他的东西。
但此刻他所发现的,其中有的,只是一则道韵。
然谢缺又察觉到,这道韵此刻被罪业包裹,
那罪业透着一种浓郁的腐朽气息,仿佛是世间所有罪孽与黑暗的汇聚之物。
它将那道韵死死地封印在其中,使得其只能被困在这金棺之内。
而噶古在看到谢缺神念深入金棺之后,他也猛地愣住了。
噶古瞪大了眼睛,眼中的惊惶瞬间消失。
噶古下意识地感受着自己的神魂状况,
原本以为随着金棺被撬开,自己会如那些旧佛之前所言那样,
瞬间就会魂飞魄散,但没想到却并非如此。
这种劫后余生的意外,让他的心中既是庆幸,又满是疑惑。
如今金棺已然被撬开,那棺盖都已移到了一侧,可自己却依旧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噶古看着谢缺,好半天才艰难地从口中挤出一句话来:“你竟敢……打开这绝武天棺?”
谢缺听到噶古的话后,原本平静的面容上微微一动。
他微微歪着头,目光落在金棺之上,嘴里轻声重复着噶古的话,
“绝武天棺?”
谢缺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身形未动,只是默默运转体内那雄浑无比的气血之力。
刹那间,只见他周身泛起一阵淡淡的红光,
那红光越来越亮,越来越浓郁。
他双手轻轻一挥,那海量的气血便化作道道粗壮炎流,朝着那金棺之中倾泻而去。
然让谢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的气血源源不断地灌入金棺之时,
一股罪业从金棺内部猛然涌出,与之对抗起来。
那浓烈的罪业之间,每一丝气息都像是带着无数生灵的怨念与。
谢缺心中暗自吃惊,他深知自己的气血之力是何等的雄浑。
可如今,面对这金棺之中涌出的罪业,
他的海量气血在灌入金棺之后,竟像是泥牛入海一般,
瞬间就被那罪业之力给抵消得干干净净,没有在金棺内掀起一丝波澜。
谢缺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
而后集中全部的精神力,将神念朝着金棺内部再次探去。
就在谢缺的神念刚刚触及金棺内部更深处的瞬间,
一股极度强烈的嗜杀之意,猛地朝着他的神念席卷而来。
那嗜杀之意浓郁得超乎想象,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杀戮与血腥的念头。
一直在一旁紧张观望的噶古,当看到谢缺这般模样,
那紧绷的面容上,忽然间浮现出了一丝残忍。
“看来你还是太过自大了些……”
受到那浓烈嗜杀之意的影响,谢缺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心脏在胸腔内疯狂跳动,
仿佛有无形的欲望在驱使着他,让他的心中燃起了对杀戮和鲜血的极度渴望。
这种渴望如同燎原之火,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
让他几乎丧失了理智,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那就是去杀!
去用鲜血来满足自身的欲望!
而离他最近的噶古,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他眼中的首个目标。
谢缺那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噶古,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从容与淡然,只剩下无尽的杀意。
他猛地一用力,手掌朝着噶古的方向狠狠抓去,
手掌所过之处,空间都被撕裂出一道道细微的黑色裂缝。
噶古原本还在暗自得意,可还没等他从那幸灾乐祸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谢缺那饱含杀意的一掌,便已降临到了他的面前。
刹那间,他只感觉一股伟力朝着自己狠狠撞击过来,
其虽只是一掌,但其上气血却炙热的刺入他的神念之中。
噶古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他那庞大的神念瞬间像是脆弱的陶瓷一般,
“咔嚓咔嚓”地破裂了无数道,让他的整个神魂都仿佛被烈火灼烧,痛苦不堪。
“饶命啊!大人饶命啊!我……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啊!”
就在噶古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之时,
谢缺的神魂之中忽然间升起了一阵清凉之意,驱散了那弥漫在神魂之中的嗜杀之意。
随着这股清凉不断蔓延,谢缺那通红的双眼渐渐恢复了清明,
原本疯狂的神色也从脸上褪去,理智重新回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他微微晃了晃脑袋,像是从梦中惊醒过来一般。
谢缺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中透着审视的意味,紧紧盯着噶古。
他缓缓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噶古听闻谢缺的问话,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随后他微微抬起头,望向那口散发着诡异气息的金棺:
“我只知道这棺材叫绝武天棺,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谢缺又念叨了一声:“绝武天棺……”
噶古连连点头:“不过……我着实也不清楚为何会叫这个名字啊。”
说到这,他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接着又道:
“只是那些旧佛,他们向来高深莫测,所知晓的诸多隐秘之事远非我所能企及。”
“他们就是这般称呼它的,我也只能跟着这么叫了。”
“至于其中真正的缘由,我是真的一无所知啊。”
谢缺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沉思。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所谓的“绝武天棺”,
名字听起来就透着一股决绝之意,那些旧佛如此称呼它,或许是有着一定的深意。
说不定在他们看来,一旦自己身死,
那么与自己相关的武道传承,就会彻底断绝。
不过料想那些旧佛也未曾想,
即便自己不再,武道也是依稀流传了下来,并且还不断发展壮大了。
谢缺微微眯起双眼,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他悠悠地开口问道:“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是你的本体么?怎么现在又对这金棺诸多事情都不清楚了呢?”
噶古听到谢缺的问话,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确实是我的本体啊,这一点我并未说谎。”
谢缺再次开口询问:“你说这些罪业,就是你的本体了么?”
噶古说道:“大人所言不错,罪业……的确是我原来的身体。”
谢缺的眉头瞬间挑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到底怎么回事?”
噶古轻轻叹了一口气,开始对谢缺说起了昔日古梵教隐秘之事。
“当年吾等古梵教,可并非是如今这般落寞模样。”
“当初的古梵教中,共有十八尊神灵,尽为神君之上的存在。”
“我在其中,也只能算是较为弱小的一位。”
“不过吾等古梵教神灵,并非像是寻常先天神灵那般,靠着自然孕育而成。”
“吾等最开始的时候,其实是为一尊伟大存在所创造。”
谢缺好奇道:“是谁?”
噶古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晓”吾等称其为‘父神’。”
“虽然不清楚具体是谁,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人的强大程度,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哪怕是天君与那位相比,也显得微不足道。”
噶古继续言道:“但那位缔造吾等使用手段,尊下绝对是想不到的。”
谢缺眉头一挑:“莫非还能是罪业不成?”
噶古点头道:“不错,就是罪业。”
“就拿吾来说。”
“我所代表的,便是嗜血之罪业。”
“而吾的那些同僚,便代表着兵燹、疠疫等。”
谢缺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透着一丝惊讶。
他本以为这古梵教只是寻常的原始教派,却万万没想到背后竟藏着如此过往。
谢缺也瞬间明白过来,
为何佛教崛起之时,会将古梵教尽数灭却了。
也唯有此,方才能获取海量功德,缔造佛界。
他感觉得到,这一缕道韵对自己来说非常重要,
他的直觉告诉他,若是有了它,自己便可以知道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又为何会从这一百多万年前的过去,来到现在。
噶古看着谢缺,脸上露出了犹豫。
他明白,对方想要灭却其中罪业,取出其中藏匿之物。
同时他也很清楚,这罪业的棘手程度绝非一般,想要解决谈何容易,
可眼下自己的处境也极为艰难,若能借此机会求得一线生机,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犹豫再三,噶古还是咬了咬牙问道:“如果我帮你解决了这些罪业,你能放过我吗?”
谢缺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这些不是你的本体吗?”
噶古赶忙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急忙解释道:“不,原来是,现在不是了。”
噶古接着说道:“曾经那确实是我的本体不假,但如今我与那罪业已然是泾渭分明了。”
“如今的我,也早已不想再被罪业所束缚,只想寻得一个解脱的机会,所以才斗胆向您提出这样的请求。”
谢缺静静地看着噶古,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沉默了片刻后,微微点了点头。
他心中明白,此刻想要解决那罪业取出道韵,或许还真得依靠噶古的帮忙,
毕竟噶古对这金棺以及其中的种种情况,了解得总归要比自己多一些。(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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