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见噶古周身光芒一闪,
他瞬间变换成一个裹着宽松的绛红色僧袍的雄壮男人,混身上下满是狂野气息。
不过其本体罪业被消磨干净的缘故,导致其如今看起来虽说是凶悍,但没有谢缺所想的古梵教神灵那般邪恶。
只由于之前噶古的本体罪业已经被消磨得干干净净,噶古此刻却并没有那种以往古梵教神灵所特有的邪恶之感。
以往的古梵教神灵,往往都是满身罪孽,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让人胆寒,
可如今的噶古,虽然依旧有着强大的气场,
让人觉得不好招惹,但更多的是一种纯粹力量上的威慑。
谢缺有并吞佛界之心,对于这般小世界自然是瞧不上眼的,
他如今的体量而言,每十年时间便可以将自身血海扩大这般世界之大的体量。
谢缺微微抬起右手,看似随意地轻轻一挥,
刹那间,朝着那被镇压许久的天道所在之处席卷而去。
只见那原本被禁锢着的天道,像是挣脱了重重枷锁一般,瞬间恢复了自由,开始运转起来。
随着天道的复苏,整个小世界原本停滞的一切都开始有条不紊地重新运转了起来。
而生活在这小世界中的无数生灵,
在这一刻,都清晰地感觉到了那压在自己心头许久的沉重压力,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一般,轰然崩塌了。
与此同时,那些曾经遍布在各处,
象征着噶古无上权威的神像,也在这一刻纷纷破碎开来,化作了无数的碎片,洒落一地,
仿佛是一个旧时代的落幕,预示着这小世界即将开启一段全新的篇章。
谢缺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变化,心中暗自思忖着,
这一方历经了诸多波折与磨难的小世界虽然此前遭受了不小的创伤,
但好在它自身的根基尚在,如今天道已然恢复正常运转,
只要假以时日,凭借着这世界本身的自愈能力,
想必用不了百年的时间,它就能重新回到正常轨迹上去了。
事毕,谢缺挥袖间便穿梭虚空,回到了摩诃界中。
他在安排了噶古后,便直接一念之间,开始观察起楚君寅来。
……
回到了剑锋的楚君寅,便打算直接开始着手帮助婉玉炼化那一株彼岸神花。
这株彼岸神花对于造化神君而言,都是不可多得的神物,
一旦炼化之后,便可以使得自身能够回溯时光至少增加好几十万年。
但楚君寅却是从未想过自己使用。
毕竟对他来说,他已经是放弃了失落的过去,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够和婉玉长相厮守了。
也唯有婉玉入得造化,这般想法方才能够实现。
若能成功炼化,对于婉玉的道途,必将是一次翻天覆地的巨大飞跃。
楚君寅深知此事的重要性,不敢有丝毫懈怠,
刚一回到剑锋,便立刻着手准备起来。
让楚君寅极为惊喜的是,婉玉并未到了神境之后便变得泯然众人,而是展现出了超乎常修士的高超。
婉玉仅仅只用了十多年时间,便成功突破到了神境,
就算是对于明光界这般大界而言,这也是前无古人的恐怖修行速度了。
可她的进步并未就此停歇,而是如同脱缰的野马,直接跨越了一大步,继续向前。
甚至其在凝结了神体后,身躯便开始不自主地从彼岸神花中汲取宙光。
若是她又相适应且匹配的功法的话,便可以直接开始凝结造化神体。
一旦凝结成功,便代表着婉玉也成就造化。
看着婉玉的惊人进步,楚君寅的心中既充满了惊喜,又带着一丝担忧,
他惊喜于婉玉的天赋异禀,担忧这彼岸神花是否会给她带来潜在的隐患。
不过楚君寅也是知晓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自己还可以去求助于高穹天君。
楚君寅看着婉玉日益精进,也满是欣慰,
加上摩诃界也暂时性地休战了,整个天光圣地也都处于一个休养生息的状态。
他原本以为这样平静的日子会一直绵延下去,
他们可以在这剑锋上互勉修行,享受着彼此相伴的时光。
然楚君寅自身却是出现了问题。
一切都是在他从虚空外归来后,发生的改变。
自那之后,楚君寅的思绪总是陷入莫名的不安定中。
他时常会在不经意间,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又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中窥视着他。
这种感觉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这种不安定的感觉对他来说,就好像在他的体内还隐藏着另一个灵魂。
每到夜深人静之时,他便能清晰地感觉到,
有一道声音在他的神魂深处,正不断地呼唤着他。
那声音极度的急切,就像是在向他传达着某种信息。
楚君寅猜测,这一切定然和他在虚空时见到过的那摩诃界佛子有关。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那摩诃界佛子所施展的神通,
楚君寅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对这些神通法门竟能如此清晰明了,
仿佛这些认知是与生俱来,又或是被强行植入脑海之中。
尤其是对于那“息元二象身”这一神通,他竟好似熟知其每一个细节、每一种变化,可自己分明从未接触过这等神通。
这种莫名的记忆,再度使得他拥有了想要一探前尘的想法。
而且关于那佛子的印象,也已成为了他的梦魇。
无论他走到哪里,无论白天黑夜,
他的脑中都会出现那摩诃界佛子施展神通之际,铺天盖地的身影。
甚至于在楚君寅每每想要打坐修行,试图入定之时,
纷乱如麻的思绪,便如汹涌的潮水般猛地袭来。
各种奇怪的念头、模糊的画面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烁,
像是一群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横冲直撞。
使得他现在正常的打坐修行,都成为了一件难事。
即便偶尔成功入定,他也并未静心凝神,
反而陷入了一个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
在其中一个梦境里,楚君寅化身成为了一介小国天才,但他却是被神境瓶颈所困扰。
在那梦里,他拼尽全力不断尝试突破,但千年岁月逝去,他却依旧被困在这瓶颈之前。
最终无奈之下,他被迫选择修行魔功。
在另一个梦境里,楚君寅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方全然陌生的奇怪世界。
这里没有他所熟悉的灵机涌动,也不见任何修士的身影。
整个世界仿佛与他所认知的修行世界完全隔绝,这里不存在修仙问道的法门,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闻所未闻、截然不同的知识。
这些知识在他眼前闪烁跳跃,却又难以理解其中深意。
还有其他的梦境,皆是如此。
随着这些梦境不断侵扰他的心神,楚君寅也就陷入了一种越发迷惘的境地,
没有方向,也没有指引,
每一个梦境,都将他原本的认知搅得混乱不堪。
甚至于有时候从梦中苏醒之后,天光圣地和自己“极光神君”的身份,都对他变得有些陌生了。
他甚至开始困惑,自己到底来自何方,
到底是眼前的天光圣地?还是楚国?或是说那光怪陆离的未知世界?
这种对自我认知的迷茫,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内心防线。
楚君寅只有在面对婉玉的时候,这样的症状才会好上一些。
因为在婉玉身边的时候,他才能够能够感受到真实的触感。
但这种缓解只是暂时的,每当他离开婉玉身边之时,
那些梦境带来的迷惘又会如潮水般重新涌来,将他再次淹没。
面对梦境带来的重重困扰,楚君寅心中也生出一个想法。
既然这些梦境总是与“息元二象身”这一神通紧密相连,
或许顺着梦境的指引,尝试修行这一神通说不定便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尽管他不知道这样做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此刻的他,已然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他按照自己脑海中回想起来的那些关于“息元二象身”的内容,开始尝试着修行起来。
当楚君寅真正开始修行“息元二象身”时,他方才知晓何为真正的“契合”。
这一神通,好像就是因他而生一般!
每一步骤,每一周天,甚至于不需要思考便能完成。
他对这一神通的修行速度之快,让他自己都感到震惊不已。
没过多久,他便成功地凝结了元身。
他的身躯,也能够自由地分解转化为无数“息元”。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顺利,如此自然,就好像这“息元二象身”神通从一开始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
这也使得他心中越发坚信,这其中必定和自己相关。
当楚君寅成功凝结元身后,紧接着出现的状况却让他有些烦躁起来。
作为一尊造化神君,他平日里进行的灵气吞吐,竟然满足不了这门神通的需求。
以其修为来说,他可意念深入时光长河三千年,汲取其中灵气。
但此刻,当他运转息元二象身的功法时,
那些灵气却如同杯水车薪,入体后便会被迅速消耗殆尽,根本无法满足这门神通的庞大需求。
他加大了日常修行吞吐之量,可即便如此,也依旧显得捉襟见肘。
楚君寅心中满是惊异,毕竟他身为一尊造化神君,
对灵气的吞吐比一般的神境而言何止是超越了千倍。
以往无论是修炼何种功法,都未曾出现过灵气不足的情况。
可如今这一门息元二象身,就如是一个无底洞。
在这困境中,楚君寅便不由得想起了那佛子所施展的另一门神通——鸿蒙寄生诀。
不知为何,每当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这门神通的相关信息,内心便会涌起一股强烈的抵触情绪。
那感觉就像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对其极为厌恶。
然这种抵触情绪,与他对这门神通的熟悉程度却形成了反差。
他发现,自己对鸿蒙寄生诀也是同样地极为了解,仿佛曾经亲身修炼过一般。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他倍感困惑,
为什么自己会对一门从未主动接触过的神通如此熟悉,却又本能地产生抗拒?
他明白,息元二象身和鸿蒙寄生诀之间相辅相成,想要修成前者,后者是必不可少的。
但他出于对鸿蒙寄生诀的抵触,一直以来都没有去修行此法。
也就导致他在修行息元二象身的时候,对于能量是极为缺乏的。
楚君寅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何,
以往的记忆中明明都没有这些东西,但自己却又为何能够对此记忆的如此清晰。
他努力回溯过往记忆,依旧是在记忆中没有任何关于这两门神通的接触经历。
然他对这两门神通的了解却细致入微,仿佛这些知识早已刻入他的神魂之上。
若是说出于自己曾经参加过第一次两界大战的缘故,那也不应如此。
毕竟自己也未有亲身修行经历,为何就连修行要诀都这么熟悉。
楚君寅不知晓,但最终他依旧是克服了心中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抗拒感,打算去修行鸿蒙寄生诀。
也唯有此,他觉得自己才能够找回失去的曾经,找回失去的自我。
时间过得很快,楚君寅在决定修行鸿蒙寄生诀后,
轻而易举地,便凝结出来了第一枚血种。
他看着那血种,心中极为复杂,这血种竟是和在虚空所见一模一样。
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莫非自己曾经真的修行过这等邪法吗?
这念头一旦在心中滋生,便如同野草般疯狂蔓延。
他努力地在记忆中搜寻着相关的片段,试图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线索来证明自己的猜测。
然他的记忆却如同一团迷雾,始终无法清晰地浮现出与之相关的画面。
但这血种的模样,却又如此真实地摆在眼前,让他无法轻易地否定这个想法。
就在楚君寅观察这血种之时,变故陡生。
那原本悬浮在他掌心的血种,剧烈地颤抖起来。
还未等楚君寅反应过来,血种周围的空间瞬间扭曲,撕扯开了一道裂痕。
血种化作一道流光,径直朝着那裂缝冲去。
作为一尊造化神君,楚君寅本该可以阻拦。
然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面前,他一时之间竟是错愕了。
而且血种近乎是直接化光而去,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做出阻拦。
当他终于回过神来,想要伸手去抓住血种时,血种已然冲进了那虚空裂缝之中。
紧接着,那道裂缝迅速闭合,
只留下一脸错愕的楚君寅,呆立在原地。(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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