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连山弯弓搭箭,破障声中,两只箭矢正中黑衣人!
却见黑衣人凭空消失,只留下两个木质玩偶。
“嗯?替身之术?
他们应该走不远。”
雨连山感知何等敏锐,这两个黑衣人果然在数十丈外现身,向夜幕中逃窜。
四只箭矢仿若流星,穿透重重雨幕,击中两个黑衣人大腿。
两人刚想动,黄休禅师早已赶到,给二人打上了行止符。
“这是什么怪物?”
谢万震赶过来揭开他们脸上面罩。
只见这两人脸上长满厚厚的鱼鳃,身上都是鱼鳞,看轮廓大抵是一男一女的模样。
正待讯问,却见两人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口中含糊的吐出一句话,嘴角溢出黑血,就此死去!
“他们死了。”
谢万震摸了下两人呼吸,摇了摇头。
黄休禅师神情凝重,双手合十,
“对不住了!愿尔等业障消除,离苦得乐,往生善道!”
说罢取出一柄短刀,将两人小腹割开,在里面一阵摸索翻找。
“禅师,你做什么?”
清易虽曾杀过人,但却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不由转过身去,胸中作呕,吐了出来。
谢万震与雨连山也是心中震撼,“这个和尚真是个狠人!”
“果然啊......”
黄休禅师双手血淋淋的取出一个手指粗细,黑色的东西,出神的看着。
这两场打斗动静不小。
早惊醒了梅林镇的乡民,聚在附近围观,窃窃私议。
此时诸家族的族长纷纷赶到。
“这.....,诸位仙师,看来我们梅林镇果然是有妖邪出没?”
蔡家家主看着现场的怪物,不由胆战心惊。
黄休禅师像是有什么要紧事,安抚众人几句,便率领三人向外走去。
“咦!”
忽然,蔡家家主身旁一个年轻人看着两个怪物尸体,突然轻咦一声。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蔡家家主呵斥。
“祖父,这两人看着好像阿瑶姐和阿莱!”
“胡说什么?他们都死了好多年了,怎会是他们!”
蔡家家主勃然大怒,似乎触到了他的逆鳞一般。
“你认识这两人?”
雨连山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那年轻人。
“好像......认识,但是也可能认错了。”
少年胆怯的看了眼蔡家家主。
“看我做什么?”
蔡家家主不由愠怒,“仙师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
“你说的阿瑶和阿莱是什么人?”
“唉,说起来丢人啊!”
蔡家家主一声长叹,“阿瑶是我蔡家分支的族人,她父母早亡,全靠族中把她供养长大。
待到十六岁,又给她找了个好人家,下了聘礼,定了亲。
谁知她竟在成婚前拒绝嫁人,同那个来自五溪的赤乌人蛮夷阿莱苟合,最后一起私奔。
抓到后,按照族规,两人都放到河里浸了猪笼!
这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他们早已死去,又怎会是这两个怪物呢?”
蔡家家主连连摇头。
“这却也好辨认。
我幼时顽皮,有一次独个儿偷跑到野外玩耍,遇到几只恶犬追咬,正巧阿瑶姐找到了我。
为了保护我,被恶犬在左腿上撕咬,留下了几个很深的伤痕。”
适才的少年突然说道。
“你可上前仔细辨认一下。”
雨连山见少年眼中噙着泪花,心中一动。
少年走上前,仔细看着那个女尸。
又卷起她左腿上衣裤,一看之下,惊叫一声,“她就是阿瑶姐姐!”!
猛然摔倒在地。
雨连山赶过去,只见这女尸左腿上果然有几个清晰的伤疤。
众人一阵骚动,蔡家家主赶到近前一看,心中大惊,
“难道阿瑶和阿莱死了之后,化成鬼怪来报复我了?”
想到此处,遍体都是寒意,突然晕了过去。
黄休禅师等四人回到蔡府凉亭。
“这黑色物质,叫做巫嗜。”
黄休禅师已经将那两个黑色东西,放到一个玉瓶之中。
“举凡万类,须有仙缘,亲和灵气,方可沟通天地,动用灵气施展仙术。
有一些人,不是修士,动用不了灵气。
但是他们却在体内种下了巫嗜,以巫嗜承接所谓神明赐予的神力,便可施展巫术。
以这种方式施展的巫术,诡异邪恶,有近似仙术的威能。
这样的人,被称为黑昂巴。
只是巫嗜寄生在宿主体内,日日夜夜都要吞噬宿主血肉。
黑昂巴每时每刻都在承受血肉被吞噬的痛苦。”
黄休禅师叹息,“黑昂巴的数量极少。这种痛苦绝非寻常人能忍受。”
“这两人如果真是阿瑶和阿莱,那么想来应当是因为某种机缘,导致他们被人解救,并且成为了黑昂巴。
两人被浸猪笼,必然万分怨恨梅林镇的乡民。
所以才不惜忍受这种痛苦,也要成为黑昂巴,来报复这些乡民。”
谢万震一拍手,“这就是梅林镇乡民寿数不断减少的根源。”
“你要知道,这里的人寿命缩短,是从二十年前就开始的。”
清易冷笑,“阿瑶和阿莱是三年前才被放河中浸了猪笼。”
“你们可曾听清,他们自杀前说的那句话吗?”
雨连山突然问。
“他的声音太小,又说的非常含糊,没有听清。”
清易和谢万震都是摇头。
“如果我没听错,他们说的是——亵渎神明者,死!”
雨连山脑海中如同划过一道闪电,
“这并非是我今天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我们刚入梅林镇,遇到那个游神赛会的周会首,就曾说过这句话。
而且,我总觉得那个瑞王神像,非同寻常。”
雨连山回忆起那神像对自己回头的诡秘一笑,不由深思。
“你的脸?”
清易看向谢万震,忽然一声惊叫。
“我的脸怎么了?”
谢万震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面庞,看向清易,“你的脸怎么变成了绿色?”
忽然两人都感到一阵剧痛,不住惨呼。
两道符篆飘到两人身上,黄休禅师给他们打上行止符。
展开神识,探寻两人体内情形。
“他们两人是中了一种极为厉害的毒!”
黄休禅师神色凝重,向两人度入灵气,守护心脉,又喂食了丹药。
“这毒无视灵气,直接渗入血液,流通到四经八脉。
我以符篆隔绝了血液,使之凝滞无法流通。
再以净血丹代替血液的作用,勉强保住了二人性命。”
半晌黄休禅师后略显疲惫,“倘若找不到下毒之人,三日之后,丹药效力一过,恐怕他两人性命难保!”
雨连山将清易两人放到房中,又回到凉亭。
只见黄休禅师正盘膝而坐,头顶冒出丝丝白气,犹如升起一个巨大的蒸笼。
雨连山便在旁边护法,好半晌黄休禅师才运功完毕。
“在杀死那群蝙蝠时,我们三人不慎吸入了蝙蝠尸身所化绿烟。
想来必是中了蝙蝠之毒。
此毒深入血液,我无法将之驱离,只好封印在左臂,只是不能再轻易出手。否则灵气流转之下,必然会破除封印。
即便如此,也非长久之计。
只有找到幕后主使,方能找到解药。”
雨连山点头,“我去打探那瑞王底细。”
“强敌窥视,处境危险,务必多加小心。
对任何人都不能透露我们的实情。”
黄休禅师叮嘱。
“禅师放心,你保护好清易和万震。我去去就回。”
雨连山很快找到了蔡家家主。
蔡家家主被救回蔡府,悠悠醒转后,精神还是有些恍惚。
“瑞王爷啊?”
蔡家家主喝过丫鬟奉上来的一碗鹿血,缓了缓神。
鹿血是南部盛行的补品,据说可益寿延年。当然,只有达官显贵,富商巨贾才喝的起。
蔡家家主回忆起来,“瑞王去世至今,已有五十多年。
生时是朝廷的一个王爷,本朝太祖第七个儿子武王的后裔。
封地就在我们奉元郡。
瑞王在世时,聪明叡哲,柔和爱民。此外嘛,却也未曾听说有什么大功绩。
瑞王死后,虽有百姓给他立祠,但是真正开始兴起,就是最近二十多年。
随着瑞王屡屡显灵,奉元郡遍地都是瑞王庙,香火鼎盛。”
“最近二十多年?”
雨连山心中一惊,“岂不恰好与梅林镇百姓寿数减少同一个时间?”
“那瑞王信士会的周会首,是何来历?”
雨连山问道。
蔡家家主便将周川细情告知。
又问清周川住处,雨连山便告辞离去。
“蔡家主,拿猪笼浸死了阿瑶和阿莱,这三年来,夜半无人之时,你可曾后悔过?”
雨连山冷冷一笑,并不停留,向外走去。
蔡家家主身体一震,缓缓做倒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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