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海鲜一条街？什么花船啊？公子你在说些什么呀？”
被林枫脱口而出的话说得就是一愣，小丫鬟霜儿和苏南倾相互对视了一眼，也不自觉的就放下了她们手中的筷子。
见到两个女孩子都用那种求知若渴的眼神望向自己，林枫这会儿也突然感觉有些尴尬了。
“哎...我这是信口瞎胡说些什么啊？这要是霜儿和苏师姐非要刨根问底儿，我该怎么跟她们俩解释啊？”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的林枫，正在想着怎么随便找个说辞，把他刚才不小心说漏嘴的话给搪塞过去的时候，那姓周的穷书生却不懂得揣摩林枫的心思，看他的脸色，随口就把这花船的秘密给解开了。
“哦，两位姑娘是问的这花舫啊？这是咱们栾溪县的特色，是供有钱人游河取乐的场所，然后船上的那些姑娘们嘛，要么都是从附近妓馆里叫来陪酒的，要么本来就是这花舫东家养在船上，供客人消遣的...恩公，我说错什么了么？您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看？难道是卡到了鱼刺吗？”
穷书生都跟霜儿还有苏南倾解释完了，这才注意到在一旁假装是咳嗽，实则是在提醒他不要说露馅儿的林枫。
“咳咳咳...没，我没事...”
林枫见他都已经把那花舫的功能说得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这才止住了假咳，脸却已经都因为刚才的尴尬涨得通红了。
“这书生哪儿都好，干活儿利索，对我又忠心。可就是脑子太愚钝了，我都这么明显的提醒他了，他居然都揣摩不到我的意图，以后真是不能再带他出来跟我一起吃饭了。”
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林枫这才把目光转向了霜儿和苏师姐二人，就见她们两个此时也表情凝重地互相看着对方，似乎是从彼此的目光中读出了什么了。
“原来这所谓的花船，就是那些妓子招待游湖客人的地方啊？那公子刚才所说的海鲜一条街...”
等想明白了的两个女孩儿，将目光又转向了她们少主这边时，林枫就感觉自己脸上装出的假笑都有些要僵住了！
“公子，您此前路过海鲜一条街，说的那海鲜商人我和霜儿现在算是听懂了，可是您说上午遇到的那个黄衣姑娘，是卖鲍的...”
“咳咳咳咳咳咳！”
林枫本来以为他假笑一会儿，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谁知道苏南倾却表情懵懂的鬼斧神工补了他一刀。
刚才他刚止住的咳嗽，因为过于尴尬，更是咳起来就没完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祸从口出，大概说的就是他这样的情况吧！
“其实，两位姑娘，你们一看就是大家的小姐，对这花舫还不太了解。在咱们栾溪县啊，并不是什么有钱人都能随便花点银子，就登上她们的船去消费的。”
姓周的书生这时候才发现了林枫的异常，虽然知道他和霜儿还有苏南倾应该是主仆的关系，但是见他在两个姑娘面前却尴尬到如此，还是反应了过来要替他解围了。
“哦？不是随随便便花些银子就上船么？那想要上这所谓的花舫，难道还有什么讲究的么？”
霜儿被这个穷书生这么一说，好奇心也不由得上来了。暂时不再追问林枫关于卖鲍的事，转而询问穷书生到底这花舫是有什么门道来。
“那讲究可就多咯！你就拿我来说吧，我是个书生，有秀才的公名，这才满足最基本的条件。但是我若是有银子，想上他们花舫上去消遣，还得答上花舫老板设立的题目才成。”
“上花船找姑娘，不光是需要有功名，还需要答题？这特么是逛窑子还是进考场了啊？”
这时候就连林枫听到这穷书生所说的话，都感觉有些匪夷所思了。
“对，就是答题，而且每一日的题目都不一样。但是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有三道不同的题目。”
穷书生见林枫这么有身份的人，竟然不知道这花舫的规矩，没想到他居然不是这青楼妓馆的常客，便起了给他好好讲讲的念头。
“居然还有三道题，每日不重样的...啧啧啧，这开花船的老板的脑洞，看来也不是一般的大了。”
在心里吐着槽，林枫和霜儿还有苏南倾不自觉的就被他所说的规矩所吸引了。
“首先是第一道题，猜字谜。这道一般都比较简单，只是比寻常灯会上的字谜略难一些。读过圣贤书的文人大多都能猜到一二，不会卡在这道题上。”
听到穷书生对第一道题的解释，林枫其实也能猜个大概。
用一个有些门槛，但又不太高的题目让那些假装文人的草包们知难而退，也不至于流失真正的客户，也算是这个花舫的老板有经商的头脑。
“然后呢？字谜过后呢？”
没想到霜儿和苏南倾对于这三道题，比自己还要上心，林枫看着她们两个不约而同地将心中的疑惑说出了口，便又看向了姓周的书生。
“第二道嘛，就开始有些难了。猜对了字谜的客人，就有资格去他们花舫饮茶了，期间就会有负责打茶围的妓子们，来向客人们公布第二道题目。”
“一般都是由一个对子组成的，她们说上联，客人们负责对下联。”
听了穷书生的话，霜儿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赶忙抢着问道。
“我明白了，能对上这上联的，就能和这些妓子过夜了对不对？！可是还有第三道题呢？都能留在花舫上了，第三道题还有什么用？”
林枫和苏南倾听了霜儿的话，也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看出对方都有对这第三道题的疑惑，便齐齐转向书生，等着他的作答。
“诶，霜儿姑娘，光是答对第二道题，也是大部分有功名的文人都能做到的。顶多也就是饮完茶，就被送下船去罢了，并没有留在船上消遣的资格。”
“真想要是想在这花舫上面过夜的话，那就得答出她们花魁亲自出的诗题才行了。”
没想到自己的猜测居然是想错了，林枫刚才的尴尬又转移到了霜儿的脸上。
“光是对对子还不行，竟然还要对诗？！”
这会儿倒是开始轮到林枫吃惊了。
要知道在他的记忆里，整个大夏有诗才的诗人可谓是凤毛麟角，几百年来的名作都加起来，两个巴掌也都数得过来了。
想要在这花舫上歇脚过夜，竟然代价是留一首诗，那就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这老板筛选客人，条件竟然如此苛刻，他这是跟钱有仇么？又或是别有用意？”
心思缜密的林枫立马从书生的话里，听出了这花舫不寻常的地方，心中难免对这花舫老板的身份暗暗有些好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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