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斗宗千里之外的大夏皇城,虽然天色尚早,巡街的兵丁还有看守城门的守卫们却已经开始往城外轰人了。
东西南北四个供人出入的城楼上,钟声和鼓声大作,平日里经常从外城进到内城来做生日的贩夫走卒们便知道是守卫皇城的士兵们开始封城的时候了。
大夏的皇都虽然地处繁华,但是却实施内城宵禁。一到天黑,别说是普通老百姓,就算是当官的没有官府颁发的腰牌,被巡街的卫兵撞到了,也会二话不说的带去府衙一顿拷问。
这大夏王朝的天底下,就没有比皇帝老儿的安危更重要的事情了。整个皇城按道理说都是他老人家的地盘儿,想在皇帝家里出入自由,除非你也是皇亲贵胄,要么就是真正连皇帝也管不了的人了。
而在这座守卫森严的皇城之内,却的确是有一处连皇帝都管不了的所在。
“让开让开!我有要事与王爷禀报,挡我路者死!”
一阵喧哗声响起,随后便是一个身穿紫色官袍的武官骑着一批枣红的战马,扬起一路的烟尘朝着即将关闭的城门冲了过来。
看门的小卒看不清楚来的人是谁,但是看到他身上穿着的官衣,正是王爷府直属官吏的制式,手里高举着的明晃晃的也像是王爷亲自发给的虎牌,便赶忙又调转方向,把好不容易关到一办的城门往里面推,好叫那两个门之间的门缝更大一点,不要阻拦了这位官爷的去路。
结果对方行到切进了,只是紧着拿双脚夹了下马肚子,便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就直接沿着宽敞的砖石路往王爷府的方向行了过去。
“哎,这帮王爷身边的大班们,平时也太蛮横了,都这么晚了才回城来,还得叫我们给他们重新开门。”
一个此前负责推开城门的老卒锤了锤自己应为用力,酸痛不已的腰抱怨了一句,结果很快就被身旁的其他年轻的小卒打断了。
“哎呦!老祖儿,王爷府的人,哪是咱们敢随便说的?您都活了这么久,见了这么多市面了,咋还敢对他们府上的人指手画脚的,叫人家知道了,不得回来要了您老的小命啊?”
谁知道那老卒倒是不以为意。
“嗨,我都活了这么长了,还能再多活几年?有啥是我不能说的?王爷府的人再豪横,不还是得听皇帝老子的么,按理说咱们这城门刚才关了也就关了,真不想给他开,他就算是把王爷亲自喊来,咱们负责守卫皇城的,按照规矩也不应该给他们开!”
老卒的话说得越来越豪横,听到小卒的耳朵里,倒是像要把他往死路上逼了。
“老祖儿诶,我就求您快少说点给我们留条活路吧!您当初没见过到几年前,新上任的府尹大人仗着自己是六王爷的人,就想在这皇城重新立规矩?结果呢,拦了这平西王亲信的马车,当天就被王爷府的下人们当街打断了腰啊!咱们皇城里,皇帝老儿派出去办事儿的官员咱们可以挡,谁不知道就他们平西王府的人挡不得啊!”
被那个小卒这么一提醒,刚才还很豪横,这个不怕死那个不服气的老卒也有些含糊了。
“你刚才说啥?咱们开门放进去的,是哪个王府的人?确定是平西王府的下人?”
“可不是吗!还有哪个王府,连下人都能穿紫色官服的?他刚才骑马路过的时候我可是看得真真的,手里拿的就是平西王专用的虎符啊!”
听到小卒这么说,那个之前还说大话的老卒这时候也像是酒醉刚醒一样,感觉自己后背上连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原来是平西王府的人啊...我真是眼花了这么近都没看清。要说还得是你小子机灵,要不我老眼昏花的,那会儿真就是没给他开门...”
说到一半,这个老卒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而那个穿紫衣的官人,这时候却已经一路骑着快马,来到他家主人的王爷府门口了。
身法矫健的武官不等胯下的马停稳便从马上跳了下来,他随手将手中的马缰绳往看门的杂役身上一丢,然后便动用轻功三步并作两步跨过了王爷府大门的台阶。
进入王爷府,里面的视野就豁然开朗了。
整个皇城里,除了皇帝住的禁宫,就属这平西王府最大了。前后九进的大院子,让平常不熟悉王爷府格局的人贸然闯入,都找不到王爷真正休息办公的所在。
而这位手持虎符的武官,很明显应该是平西王的亲信了。一路上王爷府里干活的家丁还有下人们见到他都默默地选择了回避,或是对他讨好似的点头行礼。
可是他却面对这些下人们的试好假装视而不见,只是闷着头沿着他熟悉的小道,一路穿游廊跨小院地往王爷的书房奔去。
等到他来到第五进院子,也正好是位于整个王爷府正中的区域,穿过假山来到一座雕梁画栋由最名贵的千年金丝楠木建成的小楼前时,正好看到两个王爷的贴身侍卫守在门前。
见到他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那两个侍卫中年龄看着最小的那个便直接伸手将他拦了下来。
“哦?瞧瞧这是谁回来了?这不是叶家的魔修小子么?怎么,王爷交代的事儿,你去西北查妥了?”
本来紫衣的武官不想和门口的这两位多说什么的,他这才从西北边疆回来,还有要紧的情报要向王爷禀报,哪有功夫跟他们两个浪费时间。
但是面对对方的显然是不怀好意的拦阻,他也不得不暂时停了下来。
“我有王爷赐我的虎符,你们两个最好别挡我的道儿,耽误了我跟王爷禀报军机,你们俩谁也别想好过。”
谁知道那个年轻穿白衣白甲的侍卫听他这么说,却完全没把他所说的什么虎符和军机太当回事儿。
“哎呦?大哥,你听见了么?这小子说我们挡着他的道儿,碍着他的事儿了?!啧啧啧,这才几天没见,王爷家的狗就学会咬人了啊?”
一顿冷嘲热讽,他身边另外一个被他叫做大哥的人却看也没看他们这边一眼,依旧是抱着剑站在原地半闭着眼似乎是在养神。
“你让不让?!别以为你是王爷身边的近人,我就不敢出手揍你!”
那个身穿紫衣,姓叶的官人这时候也被白衣小将的这句话给惹急了。紧着往前夺了几步,一只手还伸向了自己腰间的紫金葫芦,想要在关键时候动用自己的法器,却发现自己伸出去的手却突然摸了一个空。这才愕然地扭头往身后看去,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腰带上,本来别着葫芦的地方却已经空空如也了!
“嗯?!我的法器...”
“呵呵,你找的是不是这个?”
而那个白衣白甲的侍卫这会儿却是满脸嘲笑的意味,随手便举起了一个和他丢失的法器一模一样的葫芦在他面前晃了晃,随着他手上的动作,从葫芦里还传来了一阵鬼魂痛苦的哭声。
“你!什么时候拿去的!快还给我!”
被对方夺了贴身的法宝,这个紫衣的官人终于急了,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和实力,伸手就要去抢,却被对方利用身法连连躲开了。
“欺人太甚,是你逼我在王爷府动手的!”
气急败坏的紫衣武官终于忍不下去了,恶狠狠地盯着白衣白甲的侍卫,嘴角又像他此前在西北那时候一样,向着耳根裂了开来。
谁知还不等他们二人出手过招,却听到书房里传来了一声暴喝。
“快住手!你们两个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我的府上,也是你们能随便放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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